第十章 说什么当年

自从从北海回来之后,我就许久未曾见过楚华,一说这风俗如此,二来我却是不知怎的有些担忧,譬如今后我还使不使镰刀了?譬如若是这天庭的吃食若是吃不惯又当如何是好?

水兰听了这些,笑得直不起腰来,“到时候您就是天妃了,谁还敢欺负您啊,镰刀就赏给婆娑玩玩呗……”

我点了点头,“不无道理。”

“到了天庭您可要矜持些,给咱们族人做足了面子,想吃什么呀就回来跟我说,一准给您弄个满汉全席!”

瞧水兰这架势是要将这上天入地的东西都给我弄来吃,我忽而灵光一闪,“不如你同白芷随我去天庭啊,我听说凡人结亲都有陪嫁的丫鬟的……”

“那好那好!我也想去天庭瞧瞧呢!”

白芷好笑的看了水兰一眼,“你才是要矜持些,莫给我族丢脸。”

说罢,白芷将手中刚刚缝好的新衣展现在我面前,道,“可是喜欢?”

娘亲说我肚子里的小楚华一天天的长大了,还是重新做些宽大的衣裙给我穿比较好,爹爹当时咬了一口天庭送来的蟠桃,“才一个多月,哪能看出什么?”

娘亲斜倪了爹爹一眼,“你哪里懂,当初怀祯儿……”

爹爹放下了手中的桃子,“你那祯儿啊,如今也不知是在哪里……我还是再寻人去找找。”

阿姐她,还是怨着我的罢。

白芷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大人,想什么呢?快些试试吧……”

我这才回过神来,饶是这么些年没穿过什么女子的衣裳,到有些不习惯了,白芷亲手绣的梅花煞是好看,水兰绾的发髻和这衣衫却有几分异曲同工的味道。

我正欲夸赞几句,且听嘭的一声,从那房顶上竟是落下来一个人,少年目光锐利,手中几滴水珠一挥竟是将白芷和水兰当场冻住,惊醒过来时,他自然带着我从那房顶的大洞跃出,驾云不知行了多远。

我撇了撇嘴,“二叔伯这是存心报复我弄坏了你的屋顶?”

司徒洛闻不置可否的笑笑,“你这还未嫁给我那侄儿,叫什么二叔伯?不知矜持!”

他这么一说,我竟是哑口无言,到是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同我第一次见他时明显高了许多,难道他一日长三岁?

司徒洛闻似乎看穿了我的心事,将我的脑袋按在他的肩头,“再过几日你恐怕就要仰视我了……”

我惊了一跳,立刻将他推开,“男女授受不亲!何况我还是你的侄媳妇……你怎么能……”

后者却是不屑的笑了笑,“三万年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我掐指算了算,想我如今乃是刚刚满了三千岁,是不是这海巫大人算术习得不好,连这都能说错。何况我从前也不认识他啊,“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司徒洛闻冷冷看了我一眼,竟是触不及防将我从云上推了下去,“有些事你可以恨,但不能忘!”

有了上两次的经验教训,我也是学了聪明,从爹爹那里讨了驱云的法术来,方才稳稳当当的落在了一片冰湖之上。我只穿了件单衣,不禁冷得打了个寒颤。

司徒洛闻也从那云上下来了,好似百般不愿的伸了只手出来,“若是不想摔死,就牵着我罢。”

我权衡了一下利弊,将手藏在袖子里,隔着衣裳将手放在他的掌中,他嫌弃的撇了撇嘴,带着我往岸边行去,远处忽而飞出一只成了精的仙鹤,停在那冰树上将我们看着。

“司徒,司徒你看那是什么?”

“是仙鹤罢……”

我停下脚步,刚刚是什么?谁在说话?这里为何似曾相识?

司徒洛闻转过身来,“怎么不走了?”

我摇了摇头,那树上的仙鹤突然一声嘶鸣,冰面上裂开无数条口子,司徒洛闻皱了皱眉,对那仙鹤道,“阿格,你真够调皮的!”

说罢,拉住我向岸边跑去,那只仙鹤甚是欢乐的围着我们飞了几圈,我脚下一滑,陷进了湖里,我这祭司也是可怜,连只仙鹤也能欺负我。

眼看那口子已经越裂越深,司徒洛闻像拎小鸡一般将我拎起,待我平安落地,他低头看了看我湿漉漉的鞋,对那已经飞远的仙鹤道,“当心我扒了你的皮!”

那仙鹤迅速扇了扇翅膀,逃也似的飞进了冰树丛的深处。不知为何觉得这一幕颇具喜感,我哈哈笑起来。

司徒洛闻将自己的外衫脱下来给我披上,方要说什么,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了焦急的呼喊,我抬头望去,见楚华正驽风而来,身后的人落下老远。

身边人突然低头对我笑到,“梁西啊,你知不知道你忘记了那么珍贵的过去,我很生气?”

“什么?”我不解。

他突然一头扎进了冰湖之中,“做好接受惩罚的觉悟吧。”

少年的龙尾泛着幽蓝的光泽,在冰湖里消失得极快。

“司徒,你游得可真快!”

谁?谁在说话?

一双温暖的手将我拉住,“梁西!你没事吧?”

我抬头看了看楚华,捏了捏他的手,“呐,楚华,你的手一直这样温暖么?”

楚华安心的叹了口气,“嗯,因为是火凤凰嘛。”

那,在北海龙宫花街上拉住我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