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收藏癖

什么?

挖掉?!

阿尔瓦心中一惊。

原本悲伤的心情,已经被无情打断了,因为这个莫名出现的陌生人,以及,他所说的奇怪话语。

“谢谢,不用了。”

“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蒙面男的三角眼愈发的诡异,“人类,换一双有用的眼睛,这种机会,可不是随便就能有的。”

阿尔瓦:“……”

听听,这是人话吗?

阿尔瓦沉默了一会儿,冷冷地问道:

“什么叫做有用的眼睛?”

“那当然是……我的眼睛。”蒙面男眯起眼睛,貌似很愉悦的样子。

阿尔瓦略微挑眉,以一种惊异的眼神,看着对方。

什么?

你的眼睛就是有用的眼睛,而我的,就是……

在这一瞬间,阿尔瓦意识到,他再也无法维持之前那个悲伤的情绪,因为,他成功地被这个陌生蒙面男人的语言激起了怒火。

然而,这一切,蒙面男似乎并未察觉,他依旧语气不变,嘶哑的嗓音,仿佛被刀割了一样。

“我收藏了许多各式各样的眼睛,它们有很多神奇的功效。你很幸运,碰到了我,我可以帮你换一双眼睛。”

蒙面男稍微停顿了一下,他凝视着阿尔瓦的眼睛,吐出最后两个字,“免费。”

邪气四溢的三角眼,居高临下的目光,仿佛这是一种难得的施舍。

阿尔瓦:“……”

我特么真是谢谢你的好意。

呵呵。

不过,回到现实,月红风高,孤男寡男共处同一片荒野,更重要的是,这个身材如同竹竿一样的蒙面男,好像有亿点点不正常。

所以,到底该如何委婉的拒绝,才不会激怒这个古里古怪的蒙面男呢?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难题。

就在阿尔瓦苦苦思索的时候,面前这个黑衣蒙面男,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对方猛地弯下腰,下一瞬间,就重新直起腰。灰白色的尖锐指尖中,似乎捏着什么细小的东西。

“嗯?”

蒙面男眯起眼睛,意味不明地盯着手里的东西。

阿尔瓦瞥了一眼,瞬间,身体变得有些僵硬。

那是一颗水滴状的细小珠子,大约跟尾指的指甲一般大小,通体呈现出血红的色泽,宛如一颗精美绝伦的红宝石。

但阿尔瓦心里清楚,这东西,不是什么红宝石,也不是什么野外的奇异石子。

它跟阿尔瓦自己有关系,因为,这东西,是他刚才掉落在草丛里的泪珠。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阿尔瓦哭泣时落下的眼泪,会凝结成这种水滴状的红宝石。

第一个发现这种情况的人,自然是阿尔瓦的哥哥艾萨克。

眼泪会化为红宝石,这听起来是不是很奇怪,但这还是有例可循的。

据说,在大灾变之前的书籍里有过记载,一种上半身是人身,下半身是鱼尾的生物,名为美人鱼,又名鲛人,他们生活在大海里,是海洋之子。

有传闻,美人鱼的眼泪会化为珍珠,以及,美人鱼和人类相爱会化为泡沫而死,果然,跨物种相爱是行不通的。

对此,阿尔瓦表示,大灾变之前的世界还真是丰富多彩啊。

但,他又不是美人鱼,他的眼泪,也不是化为珍珠,而是化为红宝石,额,这貌似更加高端一些。

更重要的是,他又没有尾巴,属于纯粹的陆地生物。

因此,他跟传说中的美人鱼肯定连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作为阿尔瓦的兄长,艾萨克并没有想那么多,他只知道一点,自家弟弟这种特殊情况,必须得隐藏起来,不能被外人发现。

所以,他叮嘱阿尔瓦,告诉他,做人要坚强,尤其是男孩子,就算是哭,也得回家再哭……总之,不准他在外面哭。

回到现实。

对于这种泪滴状红宝石,蒙面男看上去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

只见,他随手一招,一团灰雾凝聚在手心,等灰雾散去,手心里,只剩下十几颗一模一样的泪滴状红宝石。

紧接着,蒙面男上前一步,上半身微微下倾,那张蒙着面的脸,离阿尔瓦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些小东西……和你有关。”带着阴冷气息的嘶哑声音,如同蛇类在游荡摆尾。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尖锐的灰白色指尖抚摸阿尔瓦的侧脸。

最后,指尖停留在阿尔瓦的眼皮上,不再动弹。

“真是美丽的眼睛啊!”蒙面男的声线变得颤抖起来,看上去,他的情绪有些激动。

不知不觉间,蒙面男整个人都贴了上来,他一只手搂着阿尔瓦的腰,一只手停留在阿尔瓦的左眼处。

“我想要。”蒙面男的声音里,带着激动和期许,还有无尽的愉.悦,“人类,你把你的眼睛让给我吧。”

说着,他并没有等待阿尔瓦的同意,灰白色的指尖,顺着眼眶,瞬间,就刺破阿尔瓦的左眼。

鲜红血液,在白皙如雪的皮肤上流淌,红得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