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意浓回了府,一下马车就看到吴妈妈在后门口站着,不停的搓手,面颊冻得有些发紫,看来是站了好一会了。
“吴妈妈,怎么在这里站着呢。”奚意浓快步过去握住了吴妈妈的手捂进自己的大氅里。
吴妈妈是奚意浓的乳娘,自小就是陪在奚意浓的身边,除了阿月就数她最亲近了,现在看到吴妈妈冻成这样自己自然是心疼。
吴妈妈看到来人是意浓,焦急的说:“小姐,太子爷来了。”
“太子爷?”奚意浓眉头微蹙,虽说有那么门亲事在那里,可是她和太子爷倒是并不亲近也只是在宫里遥遥的见过几次。至于婚事的由来,也不过是当年皇上欲把皇位传给亲弟齐王,可是皇后不愿,寻了一众老臣给皇上施了压这才有了这位太子爷,而当年老臣中老奚国公是为首的。
“是啊,这会子正在老太太那里,怕是一会儿老太太要让小姐过去了,小姐快回屋等着吧。”吴妈妈焦急的说。
奚意浓垂了垂眼眸,微微的点头往自己的园子走去。
一会儿让她过去?呵呵,老太太若是真的有这想法,怕是太子爷一来就让人来叫了,又怎么会等到现在!
一会了屋子,吴妈妈也不顾的手都冻僵了,就急忙的翻箱倒柜的找衣服,找首饰。
“小姐,待会儿见到太子爷可千万要留下个好印象,这样以后进了门才好相处。”吴妈妈说着话,就拿了四五只珠花过来,在奚意浓的发上比量着。
奚意浓垂着眼眸慢慢的喝着茶没有说话。
和太子这门婚事,她是不愿意的,且不说没有将来太子必然不能只娶她一人,就单单他太子这个身份,奚意浓就不愿意去多纠缠的,更何况听说那齐王对于皇位也是虎视眈眈,这皇位争夺自然是血雨腥风了。
奚意浓无心这天家的富贵,也求着不要和太子多见面。
屋里的碳笼子烧的旺,传出微微的声音,屋外面有开始飘雪,北风带着凌人的力道,呼呼直响。奚意浓一盏茶已经慢慢的喝完了,吴妈妈也已经挑好了珠花给她簪到了发上,阿月无聊的趴在窗户上往外看。
“小姐,你说这老太太那里怎么还不来人,要不然我去看看?”吴妈妈说完就拿起外衣要往外走。
奚意浓正犹豫着是否要阻拦,突然阿月趴在窗户上叫了起来:“来人了,来人了。”
奚意浓一惊,眼中的神色冷了几分,竟然真的让人来叫了?
吴妈妈听了却是欢喜的紧,立马快了几步推开了门,却不想进来的竟然是苏姨娘和奚承南,奚意浓微微的松了口气。
奚承南一看到奚意浓就跑了过来,扑在她的腿上“姐姐,姐姐”的叫着,奚意浓笑着让吴妈妈去给他拿些点心。奚承南是奚培唯一的儿子,却是个庶子,但是奚意浓对他却是也疼爱的紧。
“刚刚太子爷来了,老太太也叫我过去了,见你没在就问了句,老太太说你病了,我便过来看看。”苏姨娘说道。
奚培也只苏姨娘这一房的姨娘,苏姨娘没有什么身家,性格也是有些懦弱,模样虽秀丽却不够大气,也只是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老太太对她甚是看不上眼。
可就是这看不上眼儿的苏姨娘今个也叫去了,却偏偏说她病了。
奚意浓敛了敛眼中的神色,抬头笑着说:“姨娘挂心了,只是吹了点风,也没有什么。”
苏姨娘又说让奚意浓多注意着些,这眼下就是年关了,生了病也不好之类的话,奚意浓都一一的应了下来。
吴妈妈端着点心进来,奚承南见了点心开心,自己吃不行,非要缠着意浓也吃,于是意浓和他便玩闹了一会儿。意浓看着奚承南奚意浓就又想起了今天见到的那个孩子,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苏姨娘坐在那里低着头,手里不住的绞着帕子,看来还是有什么话要说的。
奚意浓瞥了她一眼,也没有言语,又和奚承南玩闹了起来,只等着苏姨娘自己憋不住开口。
果然绞了一会儿帕子,苏姨娘微微的直了直腰背,小心而担忧的说道:“大小姐,这也年关了,老爷还在外面,也有半月没有回府了吧。”
奚意浓原本和奚承南玩闹时的笑容一下子就不见了,低着头理着自己的袖子上的褶子,说:“姨娘不用太过担心,父亲过几日就回来了,怎么说也是年关了。”
苏姨娘得了奚意浓的话,神色微微好了些。
突然一旁玩着的奚承南跑了过来拉着奚意浓的裙摆,撒着娇的说:“姐姐,姐姐,承南想父亲了,父亲都不来看承南。”
奚意浓摸了摸奚承南的头,微微一笑没有说话,抬头看向苏姨娘。奚承南胆子小,在这府里也只和苏姨娘和奚意浓亲近,至于奚培,每每见到都是多的远远的,更何来亲近、想念之说?
“苏姨娘,父亲虽然不长回家,可你到底是这府里的姨娘,如今母亲不在了,咱们大房也只有你一个了。”奚意浓看着苏姨娘慢慢的说。
苏姨娘眼神忽闪没有说话,奚承南说完了话就又过去玩了。
奚意浓顿了顿又说:“留住父亲还是要你自己想办法的,我是做女儿的,总是不能把父亲绑回来的。”说罢奚意浓微微的叹了口气。
自己也确实也是多日没有见到父亲了,这位父亲与母亲恩爱,也只有苏姨娘一房妾室,母亲去世后,老太太也寻了身世和模样好的姑娘欲取来做填房,父亲也都拒绝了,和老太太也为此事闹得僵硬,也不常回家了。
奚意浓的话也已经说的十分的明白了,苏姨娘的面色也不甚太好,只是说时候晚了,让奚意浓早些睡,便要离开了,倒是奚承南拉着奚意浓似乎没有玩的够。
苏姨娘走了,吴妈妈也连忙的跟出去送。
奚意浓叫过来了阿月,小声说:“让展归去看看父亲在哪里?”
阿月点点头,便推门跑了出去,融在了黑夜里,一个黑色的人影从房顶落下。
奚意浓掩好了们,坐在暖榻上,又翻开了账本,将近年关了,还有好些的账目没有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