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7

既然瞎话都已经说出去了,无论多瞎,何廖星也要给自己兜个底,于是便往旁边一靠,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把题讲完。

虽然因为一些传闻,何廖星在大多数人眼里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主,但是在同班人眼里,其实何廖星还算不错,一般情况下他都是非常平和,脸上带着微笑的。

对于这个问题的Omega而言,他觉得何廖星不像传闻里那样,反倒非常平易近人,他一直都记得在食堂里他没带饭卡时,站在他身后的何廖星主动帮他刷过一次,有一次下雨没带伞何廖星主动把伞借给了他……

这种小事对于何廖星而言可能只是随手之劳,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也都算不了什么,但在这只Omega这里,却足够像是点点星火,将那些“不好惹”“打架很凶”的负面标签燃烧殆尽。

男Omega对何廖星印象原本还挺好,但此时此刻,何廖星只不过简简单单站在那儿,什么其他多余动作都没做,看上去分外气定神闲,他却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像是自己霸占了何廖星的东西,而他正在等他归还似的……

但明明他只是问个题而已…………

裴宿把最后一个步骤讲完,在草稿纸上面写下思路时,男Omega听得混混沌的,一直噢个不停,眼神游移。

听他讲完后,男Omega迅速拿过草稿本,匆匆说了句谢谢,然后便像只受惊兔子般逃了。

裴宿不自觉捏了下手腕,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会儿,转过头来,视线落在何廖星身上。

何廖星尚不清楚自己究竟给刚才那位小同学带来了多大压力,睁着眸,无辜极了:“讲完了?”

裴宿轻轻嗯了声,仍然看着他。

靠近裴宿后,仿佛进入了个透明防护罩,其他一切信息素全都被隔绝在外,只剩下裴宿身上散发出那股好闻的木制香根草的气息,宽阔如海,一片幽静。

不适症状有所减轻,何廖星只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这会儿彻底放松下来,站姿都格外随意,若是普通人那样站着,肯定会显得吊儿郎当,不正经极了,但他那样站,却像个清闲的小少爷,举手投足都格外优雅。

他和裴宿面对面站了会儿,清了下嗓子,率先发出邀请:“那什么,我们一起回教室?”

虽然症状有所减轻,但何廖星还记得那阵恨不能把胃翻搅过来的难受感,他这人惜命,不想领会第二次。

裴宿没说话,率先走进了教室里。

-

下午还有两节课就上完了,何廖星趴在桌上玩了会儿手机,或许是身后信息素味道非常稳定,药效又逐渐发挥了作用,他一头陷入睡眠中。

本来何廖星逃课大半天,李春华是要过来找他问询情况的,但刚走到何廖星桌边,就看见何廖星趴在桌上,一只手绕到脖子后搭着脖颈,头压在另外一只手手肘上,睡得正熟。

梅菜见状,赶紧站起身来,小声跟老师说明情况,他也是逃课惯犯了,对这套流程十分熟练,这会儿他们又去了药店,自然有正当理由跟老师说明情况。

李春华叹了口气,对何廖星的身体情况进行了慰问和一定程度上的理解,临走时还留了两张卷子作为礼物,说希望何廖星快点好起来。

梅菜在一旁看着,都快替何廖星感动死了:“…………”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物理,需要去实验室上,上完就放学。

梅菜看何廖星睡得熟,也没打扰他,刚准备叫上别人一起去实验室时,他就看见裴宿走到了何廖星身边。

梅菜赶紧对他比了个嘘,然后小声道:“别打扰他,星哥他不是很舒服。”

裴宿垂眸看着趴在桌上的少年,嗯了声:“我知道。”

梅菜噢了声,噢完忽然意识到不对:……?

这个“我知道”的意思是?裴宿知道啥啊他就知道?

裴宿脱下身上外套,弯腰,盖在了何廖星身上。

梅菜在一边看得十分迷幻:“……啊!”

他拍了下脑袋,反应过来,给裴宿竖了个大拇指:“我知道了,你是怕星哥冻着是不是?你真是太体贴了,不愧我们星哥这么护着你。”

连他这个朋友都没想到,是他太直男了,他反思。

裴宿没多说什么:“该去实验室了。”

何廖星这一觉睡得十分舒服,浑身通泰,还做了个美梦,梦见自己躺在绿浪翻滚的草坡里,阳光洒下来,光线透过手掌被分割成一小片一小片。

鼻翼间满是低沉醇厚的木质香味道,清新而温暖。

醒来后教室空荡荡的,窗外落日熔金,华灯初上。

何廖星坐起身,才发觉自己身上披了件薄外套,最简单的黑色经典款,没有任何其他装饰,而在衣服上,满是裴宿信息素味道,一如其人,淡淡的,浩瀚飘渺如同海雾。

他捏着外套边缘,有些发怔,脑子不受控制想到了做的梦。

这件外套披在身上,像是整个人从背后被裴宿抱住似的。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何廖星嗤了声,摇了下头,终于清醒了些。

……可别是睡的时间太久,睡出幻觉来了。

何廖星刚想伸个懒腰,忽然瞥到桌上的卷子,刚伸一半的懒腰顿时止在了半空中:“……”

睡一觉醒来就又多了两张卷子,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