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胡说八道,你早晚会知道的。”
夜川噙着邪魅的笑,眼眸中闪烁着宝石般瑰丽的光泽。
莫小茜不愿意和他讨论这个问题,伸手指向病床,威胁说:“你要是想知道自己是谁,就乖乖躺回病床。”
“好,听你的。”夜川说得云淡风轻,很快就趴回病床。
莫小茜安排了人给他继续输液,自己则瞪着大眼睛,站在远一点的地方,表达她与强吻自己的大灰狼划清界限的决心。
“你有钱么?”莫小茜睨着大灰狼,目前看病的钱都是莫小茜付的,她不是开福利院的,所以绝不允许这家伙蹭吃蹭喝蹭病床。
夜川咧嘴笑,一句轻飘飘的“没钱”,说得和很有钱是一样的语调,仿佛他这种尊贵的人从来都不会考虑这么肤浅的问题一样。
莫小茜双手环胸,“治疗费很贵的,不论是生理的还是心理的。”
“你放心,我有预感,我是个有身份的人,肯定支付得起。”夜川根本不把钱的问题当回事。
“得了吧,你连身份证都没有。”莫小茜毫不客气地揭他的短。
夜川玩味地看着莫小茜,“你搜我的身了?搜身可是违法的。”
“我没有搜你的身……”莫小茜忽然有些后悔,自己怎么这么嘴快呢。
夜川住院的时候,需要挂号、还要填写病人的姓名,莫小茜当然会查一下他身上有没有身份证和钱了。
莫小茜补充说:“我猜的啊,你不是说你不记得自己是谁嘛。”
夜川得意地扬起眉毛,“通常情况下,僵硬地重复对方的问题并予以否定,就意味着一个人说谎。莫小茜,你刚才重复我的问题了。”
“我没有重复你的问题……”
莫小茜语调忽然升高,她真想一头撞在豆腐上,她这句“我没有重复你的问题”,也是重复了夜川的话。
她是心理专家,怎么会说谎被一个普通人抓住把柄呢?
夜川再次勾起邪魅的笑,慢悠悠地说:“语速加快、语调升高、咬下唇……莫小茜,你都快把所有说谎的表情演绎一遍了。”
“你懂心理学?”莫小茜微有惊讶地看着夜川。
夜川不紧不慢地说:“略懂。”
莫小茜淡笑,眼底自信的光芒丝毫不输夜川:“既然你懂一些心理学,我们就针对你的情况聊一聊。很多原因会引起失忆,比如撞击等外伤导致的器质性损伤。大脑受到外界的剧烈碰撞,造成脑积血,血块压住部分记忆神经导致失忆,使人在一段时间内忘记之前发生所有事情或者局部事情。如果淤血量小,经过一段时间,淤血化开,这种暂时性失忆就会好转;如果淤血量大,等到手术后放出血后,就会恢复记忆。”
“还有出于非器质性损伤而产生的心因性遗忘:比如一段时间生活经历的完全遗忘,而这段生活之前和之后的记忆保持良好,称为阶段性遗忘;再比如一些令病人极伤心的事,他会忘得一干二净,这种选择性遗忘。心因性遗忘是由于大脑皮层的功能性抑制而产生的,因为非器质性损害,通过心理疏导可以恢复。”
夜川的眼眸熠熠泛光,慢条斯理地问:“那依你看,我是哪一种可能性比较大?”
莫小茜的唇角勾出一抹自信的弧度,“据我初步推断,你既有器质性损伤造成暂时性失忆,也有非器质性损伤的心因性遗忘。我会先给你安排脑部检查,同时对你进行心理治疗。”
夜川了然地点头。
莫小茜继续说,“因为你在正常应激条件下的记忆信息不多,我建议对你展开催眠治疗,挖掘你潜意识中的信息。你同意么?”
“催眠?”
“催眠就是通过放松、暗示、想象等人为诱导,引起病人进入一种类似睡眠又非睡眠的意识恍惚心理状态,从而绕过人的表面意识而进入潜意识,输入语言或肢体语言的指令。很多心理问题可以通过催眠术来治疗。你放心,我是催眠专家,肯定把你最深层的潜意识挖掘出来。”
莫小茜双手环胸,俯视着夜川,眼中绽放着灼灼光辉,“怎么样,你敢不敢接受?”
“敢,怎么不敢。”夜川勾勾唇角,“让我唯一记得的女人挖掘我的隐私,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不好意思啊,借用一下莫小茜。”安澜忽然出现在病房中,抱歉地朝着夜川笑了笑,然后拉着莫小茜走到一边。
莫小茜盯着安澜闪烁的眼睛,挑眉问:“你怎么了?笑得这么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