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12

012:哥哥

随着完成的任务越来越多,中也和太宰的名气也越来越大了。他们从刚加入组织籍籍无名的少年,火速成了炙手可热的新星,任谁都看得出他们的前途无量。

有敌人给他们两的组合取了个名字,叫做双黑,不过目前传播范围还不是很广,组织内叫的人反而多些。

中也靠着几次任务得来的奖金如愿以偿地攒够了钱,他给首领和红叶大姐买了礼物。首领的是一支钢笔,中也记得那是首领常用的牌子,红叶大姐的是一支流苏发簪,看着美极了。

至于他的搭档太宰治,开什么玩笑!他怎么可能给太宰那混蛋买礼物。

中也把剩下的钱全部用于购买机车和改装,其他同位体的第一部机车都是阿呆鸟留下的遗物[1],但中也这一次说什么也不会让阿呆鸟死掉,不仅如此,他还要和阿呆鸟一起飙车。

自从看了同位体帅气的画面之后,中也就馋了许久,但当他真正拥有机车之后,他才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

那是辆漂亮的红色机车,中也还没想好她的名字,他不想和同位体取一样的名字,她应该是独一无二的。

和改装后庞大的机车比起来,中也就显得过分小巧了,他没用异能,推车走的时候甚至有些摇摇晃晃,让看到这一幕的红叶大姐忍俊不禁。[2]

就像太宰空余时间去实践他的手册一样,中也的空余时间除了跟着首领学习,几乎都在学车上了,很快就得心应手起来。

现在组织内的五大干部所剩不多,在刚上任时森先生曾杀过一个干部杀鸡儆猴,前不久又解决掉一个反对派,此时的港口Mafia五大干部竟然只剩下红叶和大佐。准干部和干部都有空缺,底下的人近期可都卯足了劲。

大佐[3]是军队里退下来的,身材又高又壮,平日里总是穿着老旧的军装,脚上穿着高木屐。他和首领森是旧识,同样对先代晚期的所作所为感到不满,在首领换代时果断地站到了森这一旁。

他的异能力也十分强劲,是将视野范围内的地面液化后操控,是目前港口Mafia最强的武斗派,也是个令人尊敬的老爷子。

听闻近来有两个小卒风头正劲,尤其是得知还都是森的弟子后,他也来了兴趣。

这一日,中也在训练室里锻炼体术,他在磨练着自己从同位体身上学到的技能。给他陪练的是最初一起讨伐反对派的那些部下,这两个小队现在已经完全由他统管了。

即使是只拼体术,这些家伙在他手下也过不了十几个回合。

大佐来的时候正看到他放倒这群人,便道:“哈哈,小子,身手不错,来和我来试试。”

见来人是他,中也恭敬道:“大佐老爷子。”

“哦,看来鸥外和你介绍过我,那爷爷我也就不费口舌了,直接来吧!”

大佐直接攻了上来,他的行动是中也从未体会过的狠厉,每一招都是冲着杀死对方去的,但又不是杀手的那种冷不丁突袭,骇人的杀气一开始就放了出来。

中也抬手去招架,在杀气的沐浴下的中也很快就进入了战斗状态。

大佐虽然看着已经很老了,但他的小臂比中也的大腿都粗壮,他和中也之间的斗争简直就像是灵活的黑熊与刚出生的幼猫。

“小个子果然灵巧些,哈哈哈,再来!”

就算对方是干部,直戳中也的雷点也还是会激怒他。中也看准时机,一个跃起飞踢朝着大佐的脸上去。

“这样才对嘛。”大佐站稳下盘,一只手抓住了中也的脚腕,一个使劲便将中也甩了出去。

大佐:“用上你的异能!”

中也也不客气,在被甩到墙上之前便用上了异能,墙面被他用异能砸出一个大坑,他借力冲出,以更快的速度冲到老爷子身前。只见老爷子虚握了个拳,地面便被液化了,他操纵着液化后的地面,像来自深渊的大嘴要将中也吞噬。

中也知道自己一旦被吞噬恐怕就难以挣脱,他在空中硬生生改变了方向,脱离了大嘴。

可这样一来,他就难以近身大佐了。

因为四周都被液化了,能成为中也子弹库的存在也没了。如果中也足够强大,他或许可以直接控制液化后的地面,来和大佐竞争控制权,但是现在的他还做不到控制液体和细微颗粒的重力,太宰还针对这一点用面粉给他设下过陷阱。

中也倒挂在天花板上,要说大佐的能力弱点,那一定是室内。室内可不止有地面!

然而,刚这么想着的中也忽然感觉不对劲,他连忙跳开,转头发现天花竟然也已经被液化了,液化的地面已经缠上他的脚踝。

“哈哈哈,这里的天地墙可是连在一起的。”大佐像是在笑他的天真。

眼看着液化后的建筑逐渐将中也吞噬,球形只剩下一个拳头大小的孔便围合成功时,一颗被红光裹着的袖扣从中飞出。

但这颗被控制的袖扣没有攻击大佐的身体,而是闪电般地破坏了大佐的高脚木屐的鞋底。

在大佐和地面失去联系的一瞬间,液化地面失去了控制,中也接着这个空隙从包围中冲了出来。

不过他刚出来大佐已经重新建立了与地面的联系。

“嗨嗨~”披着黑大衣的太宰在门口拍了拍手吸引两人的注意,“真是的,为什么总是要让我来叫你,森先生的吩咐,有新任务。”

场内的两人同时收起异能。

“切,我知道了。”中也收拾一下自己,对大佐道,“老爷子,多谢指教。”

“是个好苗子。”大佐欣慰地点点头,接着他朝太宰走来,“哈哈,这位就是太宰君了吧,和鸥外确实有几分相似。”

太宰闻言顿时露出想死的表情,大佐混不在意地揉了揉他和中也的脑袋,动作有些粗鲁,太宰还算服帖的头发一下子炸了起来。

他像真正的家中长辈一样感怀地说道:“有你们这样出色的孩子在,我也可以放心了。中也小子,去做任务吧,我随时都可以陪你切磋。太宰小子也一起来如何?”

太宰刚想拒绝,大佐就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这力道让太宰顿时一个踉跄。

“恩,太宰小子却是需要好好锻炼。”大佐点点头道。

中也乐得看太宰狼狈的姿态,附和道:“没错,每次任务的时候都要我保护着这家伙,真是的,找死别拉上我啊。”

“啊,狗狗保护主人不是应当的吗?”

“谁是你的狗啊!都说了是你作弊!”

“中也不服输吗?我要出一本《本周不服输的中也》让大家都来认识一下小蛞蝓。”

“青花鱼混蛋,你敢!!!”

“真是活力的年轻人,好了好了,去做任务吧。”老爷子看了一会后出面调停。

两人也都很给干部面子,停下了吵嘴,冷哼一声快步朝外走去。

本来只是普通的走路,结果在两人的较劲下变成了竞走,时不时伴随着中也对太宰体能的嘲讽,以及太宰对中也腿长的嘲讽。

今天的任务是取得对方组织藏起来的一个保险箱,里面藏有一段关乎港口Mafia大生意的录音。

在太宰的算计下,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对方的储藏地点,直接杀了过去。

那是一个废弃仓库,即使是有人路过也不会发现什么,但一旦开门进去,里面都是敌人的武装部队。

中也来到仓库门前,一脚踹飞铁门,迎接他的却不是密集的子弹,而是寂静。

只见他们的敌人全部都以一种残忍的姿态倒在地上,所有人都被分尸了,但四周却没见到任何战斗痕迹,这说明一切都是在他们还未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发生。

二人顿时心生警惕,太宰也因为这出乎意料的局面走进了仓库开始观察。

中也用余光注意着太宰那边的情况,万一这家伙被没有咽气的敌人偷袭致死,那他可就不好和首领交代了。

结果,这一看却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西装外套的金发男人坐在高处的箱子上,他姿态优雅,仿佛一开始就坐在那里,像高高在上的神明或者居高临下的王者。然而无论是中也还是太宰都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他。他无声无息,像一抹幻影。

两双相似的蓝眼睛对上了视线。

“初次见面,我的弟弟。”金发的神明突兀地出现在中也身旁,而本来站在他身边的太宰被打飞到了一旁的箱子上,这一切只发生在瞬息之间。

“我是你的哥哥,保罗·魏尔伦。”

中也瞳孔一缩,以为魏尔伦和同位体世界里一样是来斩断他羁绊的,是因为他的改变让魏尔伦提早一年到来。

他突然有些庆幸,庆幸自己还没有和旗会的大家过多接触。

他迅速拉开自己和魏尔伦的距离,同时向后一瞥,“喂,太宰,你这家伙没事吧。”

身后没有回应。

魏尔伦步履轻盈地朝着中也走来,每一步都让中也脑中发出危险的讯号,他的异能同样是重力操纵,于是中也第一次感受到了被重力压制的痛苦,他动弹不得。

他咬着牙,瞪视着的眼前的男人,身上属于自己的重力异能和魏尔伦的重力异能正在做着博弈。

两种同样的异能对撞在一起,若是持续下去,也许会形成特异点也说不定。

魏尔伦抚上中也的脸颊,看着这张于他极为相似的面容,眼神温柔得令人沦陷,声音柔和的像暖风一样,“我的弟弟,我的同类……”

中也却在这时候一拳打上了他的腹部,那是施加了重力的拳头,足以将魏尔伦打飞出去。

为什么魏尔伦对中也施加的重力消失了?

因为太宰治。

这个一开始就被魏尔伦打出场的人,悄悄捏住了魏尔伦的一根发丝,而中也一开始就料到太宰会这么做,他们没有任何沟通,却配合无间。

这样一拳显然无法给魏尔伦造成真正的伤害,在脱离无效化之后他便用重力控制住自己,像羽毛一样轻柔地落在了地上。

蓝色的眼睛看着太宰治,眼神里却没有面对中也的那种柔情,而是冷漠。

他对着的太宰说道:“替我向你们的首领问好。”

太宰脸色一变,他看向中也,但是中也已经消失了,再看魏尔伦的方向,那里也是空空如也。

中也被魏尔伦带走了。

太宰神色凝重地联系了森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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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像抱孩子一样抱着的中也挣开了魏尔伦的束缚,他们落到了一个森林里。

地上的石子环绕着中也,尖锐处直冲魏尔伦,他质问魏尔伦道:“你到底想做什么。”这一次魏尔伦的出现和作风都与他从同位体那里知道的不一样,至少他不明白魏尔伦杀的那一仓库敌对组织守兵有什么意义。

金发男子摊摊手,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来和你打个招呼呀,我亲爱的弟弟。另外有个人想见你。”

这时,四周突然出现了兰波的亚空间,金色的亚空间将他们全部包裹其中。中也口袋里的东西被两个小方块包住,在亚空间内被摧毁了。

那是太宰留下的定位器和窃听器。

“兰波?”中也讶异地看着这一切的发展,实在不明白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兰波从树后走出,先是无奈地看了一眼魏尔伦,“看样子你没有好好地打招呼。”

“好久不见,中也。”兰波的神情也是那样的柔和。

中也像尊雕塑一样一动不动,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他察觉不到任何杀气或者危险的感觉。眼前的兰波和魏尔伦都不是他印象中或冷峻或忧愁的模样,他们像是被灌入了新的生机。

魏尔伦苦恼道:“我明明帮弟弟解决了杂兵,这样我们不就可以早点下班来见面了吗?但中也不太开心的样子。”

中也模糊地明白了,魏尔伦不是来斩断他羁绊的,看样子兰波有好好和他说过。

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被吓了一跳的中也觉得自己先前那一拳还不够重。

恰好,中也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首领的来电。

中也接起了电话,果然首领在询问他现在的情况,他看着自己眼前两个好哥哥模样的家伙,再想想魏尔伦刚的吓唬,咬牙回道:“不,只是我的一点私事,很快就结束。”

电话刚一挂断,他就气急败坏地踹向魏尔伦。

魏尔伦轻盈地躲闪开来,“这样的攻击可不行。”他摆弄着中也的腿,“这个角度才对,最好再长高一些,这样攻击范围会更广。”大长腿的魏尔伦如此说道。

中也更加生气了,兰波叹了口气,阻止魏尔伦雷区蹦迪的行为,对中也解释道:“情况我已经和保罗说过了,放心他不会再做出那种过分的事情了,他只是想见见你。”

魏尔伦也没反驳自己根本没做过那些事情,他只是摸了摸中也的头,“我很高兴你能活下来,弟弟。”

他们有着相似的容貌,他们是世界上最相似的存在。只要有对方在,他们就永远不是世界上唯一的异类。

抛开永远不会发生的未来,中也以全新的角度去看待眼前的魏尔伦。他的哥哥没有做出那些过分的事情,有兰波在,他也不会再陷入永恒的孤独。

“我也很高兴,哥哥。”他轻声说道。

魏尔伦笑了,不是那样冷漠的微笑,是连眼睛都透露出笑意的笑容,他非常高兴地将自己头上的黑帽子摘下来扣在中也头上。

“这不是……”兰波送给你控制魔兽的。

中也伸手便想取下来,却被魏尔伦按住了。

“兰波说要给我一个新的生日礼物,这个帽子不作数,所以现在他属于你了。”没了帽子的遮挡,阳光直接洒入了他眼中,蓝色的眼睛映出中也和兰波的身影。

“新的生日礼物……该不会!”中也想起同位体世界里兰波将自己化作特异点的行为,紧张地看向兰波。

魏尔伦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摇摇头,“他将你带到了这个世界,让我不再孤独,这便是于我最好的礼物了。”

兰波也说道:“收着吧,你需要那个帽子。新的控制器已经在制作了,在那之前我都会和保罗待在一起。”

“不,兰波,即使有了新的控制器,我也仍然需要你,我永远的搭档。”

魏尔伦和兰波并排站着,他们已经和解,并重新建立了牢不可破的情谊。

和兰波相视一笑之后,魏尔伦柔声问中也,“你愿意和我们一起走吗?兰波已经同意放弃谍报员的身份,和我一起旅行,你愿意加入我们吗?”

中也非常高兴他生命中的两位兄长能重归于好,高兴他们能逃离命运的漩涡。这样的兴奋让他的脸颊泛上浅浅的红色,就像喝醉了一样。

但面对魏尔伦的要求,他拒绝了,“我想成为港口Mafia的首领,我要留在横滨。”

“港口Mafia?”被拒绝的魏尔伦语气危险了起来,是冲着组织的,“就是那个让兰波做了八年喽啰的组织?”显然他对港口Mafia早已积蓄了一些不满。

“可以不要再提那件事了吗?”兰波斜了他一眼。

“中也,如果你想成为首领,我们现在就可以帮你,只要杀掉森鸥外就可以了,他也是这么做的吧。我想你那个搭档应该不介意再做一次首领换代的证人。”暗杀王魏尔伦说出了危险的话语。

中也抽抽嘴角,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首领是我的老师,我会靠自己的能力成为首领的。”

“老师……”魏尔伦眼中闪过冷光,他已经从兰波那里知道森鸥外是个怎么样的人。

他看着天真的弟弟,和兰波相视一眼,直到兰波微不可察地摇摇头,他才放弃,“算了,你想学什么我和兰波也可以教你,我们有同样的异能,我会把我的经验全部传授给你。”倒是没再提杀森鸥外的事了。

兰波比魏尔伦更熟悉森,他清楚只要自己和魏尔伦还在,森多少有点顾忌,尤其是他们现在已经脱离了法国特务机关,对森来说只会更加安心。

至于中也想待在这个远东的城市里,这对他们而言就像孩子想去闯一闯,他们不会干涉中也的选择,而且就算中也酿成了再大的祸,他们也有能力收拾。

“谢谢。”中也由衷地感谢,他知道魏尔伦的强大,能够得到魏尔伦的指点,他无论是异能还是体术都会有极大的长进。

话题告一段落,兰波出声道:“有个人要见你。”

嗯?

中也以为魏尔伦说的人就是兰波,没想到另有其人。

他顺着兰波的目光看过去,一个长相和他十成十相似,却比他消瘦许多的“中原中也”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用柔和的目光看着他。

中也的睫毛微微颤抖。

——是实验室里的中也。

是所有同位体都没能救下的那个,“真正”的中原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