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香薰球

周妙瑾躺在床上,身体在看见姐姐两个字时涌上来的温暖感觉让她印象深刻。享受着这个身体本来身份带来的便利,周妙瑾不好意思什么都不做,周妙姝对她的好,她也很眷恋。

隔日便是周四了,正好一整天也没有专业课,周妙瑾便想着去给老爷子买寿礼。打扮妥当后,给林小可打了个电话,却听她说她在外面给当一个初中生当家教,周妙瑾便想着自己去逛逛看看。

天气很好,天空很蓝,没有一丝云彩,周妙瑾往校门口慢慢走着,樱花在身边打着旋轻轻落下,感觉心情也飘扬起来,嘴角不禁噙着一缕笑,整个人明朗而温柔。

“妙妙。”身后传来一声呼喊,被打断沉浸在闲适飘扬的情绪里,周妙瑾不禁皱眉,回过头。向自己快步走来的是之前有过几面之缘的王晗,一身休闲运动装,浑身弥漫着朝气阳光,桃花眼满是温柔的笑意。

周妙瑾穿着件浅紫色无袖衬衫,纯白半身裙,细带高跟凉鞋,大方而优雅。齐肩长发被她用一支白玉簪绾在脑后,光洁漂亮的额头露在外面,脖颈处有些细小碎发,添了几分温暖。王晗半眯着眼看着逆着光站在自己身前的美人,眼里浮现惊艳。两人帅哥美女站在路边,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周妙瑾站定并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王晗,王晗毕竟是情场老手,很快从惊艳中回过神来。“妙妙要出去吗?”语气温柔低沉。

“嗯。”

“一个人?你要去哪儿?正好我也要出去,我可以开车载你。”

正好周妙瑾对于哪里有卖古字画之类的不是很清楚,对于送上门来的免费司机兼导游便不客气了。两人出了校门,王晗的车停在离校门口不远处,是辆路虎揽胜,男人气十足。周妙瑾坐在副驾驶座,王晗帮周妙瑾系上了安全带,上车前已经听她说是要给老人家买寿礼,古字画神马的,王晗便直接驱车载着周妙瑾去了市西南处的周家口古玩交易市场,那处鱼龙混杂,其实并不是很好的买古玩去处,不过里面有些店面很是有些好东西,不过一副好眼光也是必不可少的,王晗对于自己的眼光还是很有信心的。

王晗家产业正好有涉足典当业,王晗素日耳濡目染,对于鉴别古玩有种天赋式的直觉。因此带周妙瑾去周家口古玩交易市场,是存着要在美人面前展示自己的心理的。

路上王晗一直在找话题和周妙瑾搭讪,周妙瑾都是淡淡的回应。路程并不是很远,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间,很快便到了目的地。

两人下了车,周妙瑾只是淡淡看了眼入口处的周家口交易市场几个大字,便和王晗缓步走入。“妙妙,老人家有没有喜欢的书法大家?”

“他很喜欢张柏英的草书。”

王晗怔了下,“张伯英?传世的只有他的冠军贴,且只收录在淳化阁帖中,这个……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喜欢的书法大家?像深受张伯英影响的王羲之,王献之,怀素等人的作品那也都是一字难求的。”

“先看看吧,毕竟那些名家作品传世的本就少,碰碰运气而已。”周妙瑾不过是故意戏弄王晗的,见他当了真,抿嘴压下了那一分笑意。

王晗也看出周妙瑾对于能找到好作品不是抱很大希望,反而下定决心一定要帮她挑一份上好之作。古玩交易市场里这会人也很多,这个地方还是颇负盛名的,经常有些从土里出来的好东西,脱手不易,便都在此处交易,不过也有很多做了假的东西也会卖了很高的价钱,但这个地方规则就是这样,有好多东西估价都是凭买卖双方眼力定的,我卖的便宜了,我认栽,你被人宰了,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两人一路缓缓走来,不时就能看见外国友人乐滋滋的买了所谓的宝贝。不禁对视一笑。周妙瑾这一笑,若春花盛放,让王晗狠狠得晃了神。周妙瑾见王晗傻傻看着自己发呆的样子心中暗翻白眼。径自往前走,王晗见美人走了,赶紧跟上。

周妙瑾在一个摊位前蹲了下来,老板是个形容猥琐的中年男子,摊位只是个铺在地上深色长布,上面摆着几件小东西,吸引了周妙瑾注意的是一个拳头大小的香薰球,暗铜色,雕刻的合欢花缠绕其上,中间嵌着铜片,铜片上是一对戏水鸳鸯,雕工精细,东西很干净,不像其他的有土沁之类的明显似刚出土的样子。

很容易让人以为是件西贝货,周妙瑾却知道,这个东西是真的,自己曾有一个和这个一模一样的,周妙瑾拿到手上,透过镂刻的合欢花缝隙果然看见里面朝下的地方有个小小的霍字。眼眶微湿,到了这个世界,是头一次见到一个和自己来自同一个世界的物件,本来是想着忘掉过去的一切就在这个世界好好的活一次,没想到见着了这么个物件,周妙瑾确定这个香薰球一定是自己家里的工匠做出来的,入手重量,雕工风格,更何况还有那个小小的霍字,在在都显示出了自家工匠的每一个制作特点。

那个摊位老板见有客人在自己面前停下,也没有像其他的老板那样使劲吹嘘,仍是叼着个烟斗坐在小马夹上,见面前的女客人唯独拿起了那一个真货,也最不像真货的汉朝香薰球,不禁眯了眯眼。

王晗在周妙瑾拿着香薰球打量的时候,也在旁边细细地看着,心下也肯定了这是件真货,自己有这份眼光不奇怪,不过如果不是周妙瑾停在这里,恐怕自己也会错过这件东西,没想到周妙瑾居然有这份眼光。

周妙瑾从自己情绪中回过神来,便开口问道:“老板,这个怎么卖?”摊位老板并没有开口,只是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二十万?”“不二价。”其实这个价格还算公道,难得保存完好,卖相好,周妙瑾便打算付钱了。王晗对于这件东西能值多少钱也已经在心里默默估算过了,这个价钱确实不能算高。便没有开口阻止周妙瑾。刷卡付完款后,周妙瑾把香薰球拿在手里把玩。

“没想到妙妙对于古玩也很有研究啊。”

“谈不上,不过是有些兴趣,看过些书罢了。”

两人没走几步,前面不远处有家叫珍宝斋的,王晗停了下了来,这家珍宝斋和自家生意有些来往,店老板曾卖了好几件珍品给自家。便和周妙瑾说了,两人进了店。

店里装修简单,有瓷器,也有字画,玉器,两人甫一进店,正巧老板送一位客人出门,打了个照面。

“哎呦,这不是王大公子么,今儿这是刮了什么风?贵客临门啊”老板和王晗见过几次面,很是领教过王晗毒辣的鉴宝眼光,开口打趣道。

“赵叔,好久不见了啊。最近有什么好东西啊?也不见您上门了。”

“还别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刚入手一批好东西,你就到了,走走走,跟我去下面瞧瞧,也帮赵叔掌掌眼。”赵明拉着王晗就想往地下保险库走。

“哎,赵叔别急啊。”王晗拉过在一副字画前观摩的周妙瑾。

“这我同学,周妙瑾,她正好想给家里老人买幅字画,一起去吧?赵叔不介意吧?”

赵明是个精明世故的中年商人,怎么会看不出面前王家大公子对叫周妙瑾这位姑娘的小心思,且周妙瑾穿着打扮,相貌气质都卓然出众,怎会开口拒绝。因此三人说说笑笑着往下面走去,当然大部分都是王晗和赵明在说,周妙瑾在一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