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十初没有多话地跟周栖玥一起还完书，收回借书卡冲周栖玥温声说：“那我先走了。”
周栖玥乖巧地点点头：“好的，谢谢你了啊。”
赵十初本以为周栖玥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这么乖巧地样子倒让他意外了一瞬。不过她不来招惹自己当然最好不过了，没做多想，迈开步子出了图书馆。
走出一段距离，赵十初顿住脚步，回头一看，果然，周栖玥跟在他身后。
有些无奈地默叹一声，待周栖玥走近一些出声问：“你还有事吗？”
周栖玥小手背在身后一直不远不近地闲闲跟着他，这会儿被发现也丝毫不慌，仰头眨眨眼望着他：“没事啊。”
“那你跟着我做什么？”
周栖玥神色无辜：“这条路有规定只有你能走吗？”
赵十初：“……”
他真是疯了才跟她废话，索性当她不存在，径自转身继续走。
周栖玥继续抬步跟上，若有所思地凝视了一会儿他的背影，忽然加快脚步同他并肩，“你准备去哪儿啊？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
“我可以拒绝回答吗？”赵十初目不斜视地回道。面无表情，语气淡漠。这应该是他少有地冷漠以对别人了。
周栖玥好似不觉，语气依然轻快：“可以，那你有空吗？”
“你到底想干什么？”赵十初停下脚步，眉心轻蹙无奈地看着她说，“我以为我已经讲得很清楚了，我不想说太伤人的话，明白吗？”
周栖玥耸耸肩：“没关系，你想说什么伤人的话都行，反正伤不到我。”
赵十初：“……”
周栖玥觉得自己脸皮也真是挺厚的，居然觉得他这强忍不悦的无奈模样还挺有趣，轻笑一声望着他说；“我就想问你有没有空，有空的话我想约你谈个恋爱呀。”
赵十初默了几秒，喉结滚动了一下，不解地问：“你不用上课的吗？”
“害，上课哪有上.你有意思。”周栖玥想也不想地脱口道。
说完见赵十初的表情有些龟裂，似是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周栖玥也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骚.话，轻咳两声，神色自若道：“我的意思是，比起上课，我对你更有兴趣，反正上课我也听不懂。”
赵十初：“……”
C大是全国顶尖的医学院，这里的每一门专业分数录取线都很高，不夸张地说这里的学生算是汇聚了全国各地高中的学霸学神。至少他从没听过哪个学生会说“对上课没兴趣反正也听不懂”的学渣式发言。
他倒也不是歧视学渣，只是觉得乍然听到这话很是稀奇。
而且周栖玥的厚脸皮程度超乎了他的想象，他好像明白对别人的态度在周栖玥这里并没有用，于是赵十初微微冷下了脸，嗓音微沉：“可我对你没兴趣。”
周栖玥一怔，眉梢一挑，继而露出笑容，眼里的兴味更浓，“我知道。”
赵十初：“……”
？？？这话还不够直接还不够伤人吗？
这话当然够直接够伤人，换成别的女孩子多半要捂着脸哭鼻子跑走了。可周栖玥断然不会这样，这是她的任务，那就是要克服重重困难完成的任务，她早有心理准备。而且，她从没被男人这样拒绝过，赵十初这样，更加激起了她的兴趣还有胜负欲。
“所以你今天没空咯。”周栖玥口吻遗憾。
赵十初：“……”
他很不想去贸然揣测这么一个眉清目秀的姑娘脑子好像不太好使，但此刻周栖玥给他的感觉就是这样。
“那你接下来去干嘛啊？上课吗？做实验吗？”周栖玥继续追问。
赵十初默了默，似是拿她没有办法，无奈道：“做实验。”
“那我是不能跟着咯？”
赵十初肯定道：“当然。”
周栖玥轻笑一声，“好啦，不逗你了，那你去吧，我不跟你了。”
赵十初探究地瞟了她两眼，似是在鉴定她话里的真实性。
周栖玥勾着唇角调侃：“怎么，我不纠缠你了，你反而舍不得我了？”
赵十初：“……”
淡然地收回眼神，抬步离开。
“诶，别把我微信删了哦。”周栖玥在后面扬声喊道。
赵十初身形微顿，继续头也不回地离开。
周栖玥撇撇嘴，什么嘛，看来也不是多温柔多绅士嘛，这就不耐烦了。
没关系，就算删了她也能再加回来。
赵十初走了一段距离，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周栖玥果然没再跟上，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夹杂着细微的别的什么情绪。
没能勾搭上赵十初，周栖玥只好回去上课听天书，到了教室门口，被人从后面叫住。
“周栖玥。”
周栖玥回头，是柯以柠，面色不善的样子。
“又怎么了？”周栖玥挑眉问。
柯以柠在她面前站定，双手环胸睨着她，“我看到了。”
“你看到什么了？”
“你别装了，”柯以柠冷嗤一声，“我虽然知道你酷爱装纯，但没想到你会不择手段到这种地步。”
“？？？”
“全校喜欢赵十初的人那么多，谁会像你这样厚着脸皮死缠烂打啊，你要不要脸啊周栖玥？！”
周栖玥失笑：“我怎么死缠烂打了？”
柯以柠怒视着她：“你还想狡辩吗？我都看到了，你从图书馆跟了赵十初一路，他都不耐烦了你还跟，不是死缠烂打是什么？你真是掉价。”
周栖玥神色微凝，唇角讥讽地勾了勾，撩了下头发语调慵懒：“啊，这就是死缠烂打吗？我寻思着我就跟了几步路说了几句话，还没正儿八经做什么呢。就算我是真的死缠烂打又怎么样呢？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呢？有谁规定了不能对赵十初死缠烂打吗？何况我可真的不认为我是死缠烂打，充其量算是勇敢追爱，你觉得呢？”
“你！”柯以柠被气得一时语塞，恨恨地瞪她一眼，“真是无可救药，不要脸。”
说完，用力擦着她的肩膀扭身进了教室。
周栖玥被撞得后退了一步，舌尖抵了下唇瓣，脸色阴郁不明。
啧，真是不想跟她计较，但真是得寸进尺让人不爽啊。
陈意欢捧着两杯奶茶小跑过来，她刚好看到柯以柠撞开周栖玥的那一幕，皱着眉看了教室一眼，然后拉着周栖玥的手臂关切地问：“你还好吧？柯以柠是不是又欺负你了？有病吧不是，一天天哪那么多幺蛾子，你等着，我去帮你出气！怎么还能撞人呢，太过分了！”
周栖玥瞅着面前像只炸毛的小狮子一样的陈意欢，刚刚的戾气散去，莞尔一笑拉住她，“没事儿，小口角。”
“她都撞你了！”陈意欢叹息一声，“你啊，就是性子太软了，所以人才捏着你欺负，我看这些天你都会用嘴皮子怼她了，还以为你硬气了呢，唉！不行，不能让她这么嚣张下去，得让她知道你也是有人罩着的！”
“好了，真不至于，她欺负不着我，放心吧。”周栖玥随意地指了下她怀里的奶茶，“有我的一杯吗？”
陈意欢一怔，注意力果然被带走，瞅瞅怀里的奶茶点点头，递给她一杯，“给你买了一杯，我还想着你可能不会来上课呢。”
周栖玥笑着接过，“本来是不想来的。谢谢啦。”
“没事没事，奶茶多便宜啊，你送我那么多礼物，比不了比不了。”陈意欢挠挠头憨笑着说。
真是可爱。
周栖玥弯了弯眉眼，喝了一口奶茶，“心意最可贵嘛。教授来了，快进去吧。”
*
安安分分当了两天女大学生，每天宿舍食堂教室三点一线，周栖玥心情倒也平静惬意。除了上课内容听不懂之外，这样的日子也算是怀念从前的大学生活了，还挺有乐趣的。除了宿舍里的柯以柠时不时要给她找些不痛快之外。
教授在讲台上孜孜不倦地讲着她听不懂的各种术语，周栖玥打了个呵欠，一手撑着脸，一手刷着手机。
刷到微信的聊天列表，看到赵十初的头像，手指微顿，点进去看了看，当然还是看不到什么。
到底删没删她呢？
前两天没去管，这会儿突然心痒痒地好奇起来。
转着眼珠思考了一下，然后翻开书，随便找了一页拍下来然后发给他。
没有红色感叹号，唔，居然没删。
周栖玥：【能帮我讲讲这个吗？你应该知道的吧？】
等待回复的时候周栖玥食指轻敲着手机壳思索着赵十初为什么没有删她，当然还是排除自作多情地以为他是舍不得删对她有意思之类的可能性，那么要不就是忘了，要么就是不在意，删不删也都无所谓。
一直到下课都没等到赵十初的回复，得，看来是直接忽视她了。
周栖玥也没有很失望，她本就只是想看看赵十初有没有删掉她，随便找个借口发的信息。
只是没想到到了晚上，赵十初居然回复了。
赵十初：【这通篇都是理论知识，你只要认识字就能理解上面的意思，需要我讲什么？】
周栖玥：……
真想说句脏话啊，如果非要说最后任务失败没有拿下赵十初的原因，她想大概是吃了文化的亏。
周栖玥不爽地撇撇嘴，偏就是她完全不懂的领域，你要是跟她聊时尚聊穿搭聊美妆，她能给你侃出花来！
想了想，周栖玥回复道：【我已经看懂了呢，还是谢谢你啊。】
以为他不会回了，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还是赵十初，虽然只有一个字：【嗯。】
但周栖玥好像看到了一点希望的小火苗，立刻乘胜追击：【你在干什么呀？怎么现在才回消息，是刚忙完吗？】
不过，这条消息发出去是真正地石沉大海了。一直到睡着也没再等到赵十初的只言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