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老师锐利的眼神很快就转移到了顾舒这一列。
“下一个。”已经到了第十题，高中的数学试卷一般都是十二道选择题，越往后越难。
顾舒胸有成竹丝毫不慌张，她对自己……抄的原时奕的答案很放心，高智商罪犯，以一人之力差点把男主的叶家干倒的天才，学习肯定很好。
一旁的原时奕却抿着唇，小声道：“顾舒，要不然你看你前面的那个同学的答案吧，她是我们班的前十名。”
他面上有些紧张，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的成绩比较……”
“第十一题，顾舒。”数学老师慢悠悠却饱含杀气的念出下一个名字，班里已经站了一大半的人，他的脾气已经有点压制不住了。
一遍一遍的讲题型，这些题型没讲了十遍也讲了八遍了，结果一个两个听课的时候问他们会了吧都会了，一到做题的时候跟傻子似的什么也不知道。
顾舒自信满满的站起来。
数学老师眼神一亮，心里暗夸了一句，看来新转过来的这个应该是个好学生。没有老师会不喜欢好学生。
“这道题选B。”顾舒胸有成竹的吐出答案，甚至已经想好了要是老师问她是什么解题思路的时候该怎么瞎编。
谢天谢地，虽然已经远离了课堂很多年，但是她找着答案胡编的能力还在。
这道题答案是B，那肯定是要连接两个点做辅助线……
——“下一个。”
可惜顾舒没有等来数学老师的询问，而是听到了冷酷无情的“下一个”。
什么？答案是错的！
顾舒诧异的低头看向坐在她左边的原时奕，眼神不解的询问。
小可怜，说好的高智商罪犯呢？你咋连区区一道数学题都做不对。
片刻间，依次起来说答案已经轮流到了原时奕这一排。刚好是到了填空题的第二题，比选择题第十题简单多了。
“根号二。”原时奕依旧是一副冷酷的表情。
嗯，就连回答错了站着罚站也依旧不改其一丝一毫的风采。顾舒仔细看了看试卷，根据她脑中勉强还有一点的高中数学印象，这题答案应该是根号三。
两个人现在站在一群同样站起的人群中，身高终于处于同一水平线了。
原时奕这才把刚才没说出口的后半句给续上，“……成绩普通偏下。”
少年声音带着一点变声期的沙哑，却不显的难听，反而带着一种十七岁特有的少年感。一点点沙哑的感觉更像是橘子汽水翻腾出的气泡。
顾舒却沉默了。
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原来不是只要解决小可怜被校园欺凌的问题就能完成任务的啊。
呸！还高智商反派呢，数学学成这个样子怎么好意思说是高智商的啊。我上我都行！
「系统，我们来讨论一下我要考到什么什么分数才算得上完成你那边的任务」顾舒在脑海里默默开口。
算了，实在不行还是她撸着袖子上吧。
挥舞着翅膀的小光球兴奋的在顾舒眼前上蹦下跳：「很简单的，只要能考到全省第一，实在不行全省前三就可以，我查了，只要考到七百零八……」
「不不不，我是个坚定的人，不能就这么轻易服输。」顾舒语气沉重，前省前三，这还简单。
前世她拼了命才考了全区第十八，看起来似乎已经很不错了，但是在省里连前百都进不去。就这，高中那三年还是她一生的噩梦呢，机械的刷题，总结，再做题……
要是全市前三她还能试试，但是全省前三。
顾舒咬牙切齿的看着原时奕，不能这样下去了，必须要搞清楚，这家伙为什么学习这么不好。
「系统，这家伙的智商有多高」要先确认原时奕能成为高智商反派不仅仅是因为剧情光环的作用。
「按照你们人类通用的算法，他的智商现在是一百六，并且还在不断发育中，预估二十岁左右能到达二百一」，系统补充，「高智商人才」
智商没问题，那为什么会学习这么差呢？顾舒食指摩挲着桌面，眼睛眯了眯。
仗着嚣张跋扈的人设，她大大咧咧的打量着原时奕。少年很瘦弱，阳光透过宽大的校服显得校服下空荡荡的，露出的半截手腕上带着伤……是烫伤。
像是烟头按上去烧的，狰狞的一个一个密密麻麻的点。
几乎可以肯定是遭受了惨绝人寰的欺凌。
顾舒有点不忍心看，她下意识伸手想要摸摸伤疤。
摸了个空。原时奕面无表情地移开了手，显然，他不想顾舒碰他的伤。这是无声的拒绝，他把苦难藏在心底，并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
早知道有要和小屁孩沟通的一天，前世该选修个心理学的。
顾舒有点后悔，前世只顾着搞钱了，房子买了还没放松几天就猝死在办公桌前，现在遇到这种情况竟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
要是原时奕阴郁桀骜，神经质偏执还她能狠得下心按着掰回来。可偏偏这小可怜看起来除了懦弱没有别的毛病，能接受别人的好意，还会说谢谢，在她和混混杠上的时候还会提醒她……
甚至上午她没写英语试卷的时候还贴心地把自己的试卷推到她这边给她看……尽管答案肯定对错掺半。
这些行为，在一群只知道学习和打闹的高中生里甚至能称得上温柔。
“喂，你为什么不学习啊？”顾舒没想做无用功，遵循着嚣张跋扈的人设，她直截了当的询问了当事人。
原时奕面上看不出表情，只是平静道：“因为我不聪明，学不会。”
看吧，就像这样，软绵绵的像个面团，一点刺都不露，让人无处下手。顾舒看着原时奕软硬不吃，逆来顺受的模样，牙痒痒。
鸭头，我真是恨不得揪住你的衣领把你脑袋里的想法给狠狠地抖出来。
“我觉得你应该好好学习。”顾舒虽然不会心理学，但是她很擅长喂鸡汤。企业高管嘛，总是免不了给员工偶尔灌个鸡汤。
顾舒苦口婆心：“你看，高考关乎一个人的命运，决战高考，改变命运。生命因疯狂追梦而精彩，梦想因执着坚定而绽放……”
你要奋斗啊，顾舒深沉的想，你不奋斗，我怎么能搞到积分，升职加薪呢。
“你有梦想的大学吗？”顾舒施展鸡汤第一步。
“有。”原时奕迷迷糊糊，被顾舒一通鸡汤绕的晕头转向。
“来，大声告诉我，是什么！”
原时奕想了想，认真道：“南方计算机学院，上年录取分数线是理科四百分。上四年的学院，拿了毕业证就能找程序员的工作，稍微加班，月薪就能拿到一万二。”
顾舒：……
好气哦，你晓得你凭一己之力拉低了晋江所有反派的格局平均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