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膳后,柳情早就不知道溜到哪儿去了,花溪赋放下手指筷子,再三踟蹰后,有些讪讪地开口道:“谷主,我这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整日里除了喂喂白鹤就嗮太阳,你说是不是很无聊啊。”
“你想要出谷?”苏湛不自觉地皱了一下眉头,心募得沉了一下。
“不是不是,我那天看到你屋里有好多医书,看的我心情澎湃,从书中,我仿佛找到了自己生活的目标,生命的真谛!您医术超群天下一绝,所以我想拜您为师,请您收我为徒。”
“生命的真谛?是习医?”苏湛挑眉看着他,眼睛深邃,眼神锐利。
花溪赋有些心虚地顾左右而望,就是不看着他。喂喂,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她啊,虽然你的眼睛好看,但是这种眼神真的要不得啊,太锋利了好不。话说,拜托你听人说话抓重点好不!
“别管什么真谛假谛的,你到底收不收我啊,就算你不收,我也是懒定你了。”声音越说越小,但内力深厚的苏湛还是听到了。
苏湛眼神一窒,心脏差点漏跳了半拍。你要懒着我么,那就一辈子好了。心中突然冒出这个想法,连他都吓了一跳,仔细一想,又觉得这样也不错,他太寂寞了。
苏湛隐去眼中快要泻出的情绪笑道:“学医可以,拜师就不用了。”
不拜师你怎么会倾囊相授!花溪赋低下头在心里嘟囔道。
“只要你愿意学,我会把我所知道的都教授给你。你若执意要拜师是也可以的。”苏湛有些好笑地看着她,心想她怎么能这么可爱。
怎么?她怎么把她心里话给说出来了。你个脑残,死残!花溪赋心里嗷嗷直叫,面上却不表现一分。
苏湛只见她脸上染过一抹红晕,一双清浅的桃花眼因为羞恼莹光流转,粉唇微撅。苏湛暗恼地瞪了她一眼,这么快就勾引自己了,幸好自己的自制力还可以,他差点就要忍不住亲下去了。
花溪赋可不管他在想什么,苏湛愿意收她为徒了,这说明什么,这代表她以后可就是神医的徒弟了,在这江湖可以横着走了。这白云谷谷主可不是什么普通人,刚开始时是没想起来,后来经过了解,这白云谷谷主不就是那江湖传说中医毒双绝的圣手阎罗李子木的嫡传弟子么!
话说这这李子木为什么会被江湖中人称为圣手阎罗?这全是因为他救人仅凭心情,只要他愿意救的,即便是咽了气的也能被他医治好。若是他看不上眼的,他要你三更死,阎王也不敢留你到五更。一手医术能生死人活白骨,一手毒药,更是让人闻风丧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偏其又脾气古怪,亦正亦邪难以捉摸,反倒使得他人忌惮于他的毒药更甚于钦慕他的医术。
可惜七年前他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任是江湖中人如何探察寻找,都未曾再发现他的踪迹。而他一手创建的白云谷则留给了他唯一的弟子苏湛,现任白云谷谷主。据说这苏湛尽得圣手阎罗之真传,更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而这苏湛性情温和,待人亲切,更是把救死扶伤为己任,被江湖中人大赞特赞。可惜他常年不出谷,外面的人想进来更是难上加难,若侥幸进得谷中,必会得他倾尽全力医治。
而现在,她成了神医苏湛的徒弟,那岂不是走到哪里都是一片的匍匐倒地儒慕之声,想想就觉得好骄傲。
苏湛看着花溪赋眼神游离,估计她思绪又不知道飘哪去了。他也不打扰,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桃花眼中净是得意的笑意,左颊的小酒窝越陷越深,使得真个面部都生动了起来。他想,他的赋儿怎么这样好看呢?
花溪赋回过神,发现苏湛正靠坐在桌边,若有所思地望着她,眉目如画俊美飘逸。她想,她的师傅怎么可以这么美呢?
翁柳情推门进来时,正好这副场景,好笑地轻咳一声,出声道:“公子,原风回来了。”
“好了,我知道了。”说罢,苏湛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袍对花溪赋说道:“时间不早了,你也累一天了,早点休息,明天我过来找你。”
花溪赋走后,苏湛回到书房中,原风已在屋中等待,见到他进来恭敬地行过礼后便伺候着苏湛在书桌旁坐下。
“禀公子,此次南国四公主遇刺之事确实是那西宫贵妃徐氏所为,不过好像还牵扯到景岚国。那南国五公主曾被四公主推入荷塘差点溺亡,醒来后就性情大变,这次四公主来炎国也正是她提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自己能顺利与景岚国联姻,婚期就定在今年秋天。在与景岚国婚事上,南皇原本是中意五公主的,故而西宫贵妃徐氏担心夜长梦多,四公主回宫后会破坏这次联姻,所以痛下杀手。”
“哦,她这么着急?”苏湛放下手中的资料,食指轻叩桌面略一沉思,示意道:“应该还有我们所不知道的,你接着说。”
“是!”原风递上一卷书画,缓缓拉开卷轴,“公子请看画中女子。”
苏湛把目光转向画中,只见画中一女子手执一尾美人扇,模样清丽脱俗,姣好的面容上一双似曾相识的桃花眼顾盼流飞,饱满的额头上描着半朵玉兰花,似妩媚似清纯,一袭绣着玉兰花的白色裙裳更是给画中人增添了一抹清雅宁静。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说的便是这般女子。
“早闻四公主五公主容貌相似,这岂止是相似,完全就是一模一样。”苏湛放下手中画卷,别有深意道:“可惜形似容易神似难,纵使再如何的模仿,终归不是她。”
“这五公主喜爱玉兰花?”苏湛问道。
“禀公子,确实如此。听闻这五公主爱及了这玉兰,尤其是那白玉兰,凡是她所用之物,皆有玉兰花。”原风虽不解,但还是如实回答,公子问的总不会有错。
“是么。”苏湛抬手,原风了然地施了个礼便悄然退出门外。刚一转身就看见隐在暗处的翁柳情,正好说话,就一把被翁柳情拉着往外面走。
苏湛又重新拿起桌上的画像,细细摩挲,仔细地看着画中勾勒出的一笔一画,呢喃道:“明明就是个佳人,为何还要扮做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