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方圆儿惊得说不出话,旁边站的方家人,也同样不知道说什么了。
倒是半神族众人,各个都高兴的不成。
要知道,他们原本就生活在山林中,对这些野兽太熟悉了。
到了空间之后,什么都好,就是觉得这里很安宁。
如今好了,满山兔子野鸡,天上鸟雀飞舞。
这更是添了老虎黑熊和狼…
“嘿,这虎崽子脑门儿的纹路,瞧着以后能长成大家伙!”
“这熊崽子也不错,眉心居然有白毛儿!
好像还是母的呢!”
“就是这狼崽子不好养,这东西养不熟!”
方圆儿忍了又忍,还是喊了一句。
“哪吒,你给我过来!”
哪吒正得意的同一小伙伴吹嘘,突然听得老娘语气不对,于是直接窜到了姥姥怀里。
“姥姥救命!”
“你今日就是喊了天王老子来救命,也不行!”
方圆儿直接上前,扯了儿子出来,照着屁股就是两巴掌。
“你胆子真是大的没边儿了!
我是不是告诉过你,送什么动物进来,要经过我同意?
你偷偷送些鸟雀进来,我都装作没看见。
如今你居然擅自把野兽送进来?
这是野兽,不是人!
你力气大,不怕它们,但家里人呢?
万一被咬了,怎么办?
你只想着自己好玩,从来不考虑别人!
我让你不听话!”
方圆儿真是恼了,巴掌噼里啪啦落下,一点儿没手软。
哪吒已经很久没被打过了,这会儿还是当着他一众“小弟”的面前。
这小子也知道要脸面了,又羞又疼,于是扯开喉咙,就哇哇哭了起来。
“呜呜,它们不咬人!娘坏,呜呜,姥姥救命,舅舅救命!”
赵金莲等人心疼坏了,但方圆儿这么发脾气,旁人都不敢劝说。
只有赵金莲硬着头皮,上前搂了外孙,小声劝慰道。
“哎呀,圆儿,咱们有话慢慢说。
孩子还小呢!
再说,这些都是野兽崽子,也不一定咬人!”
方圆儿却是不肯罢手,“今天不打他,明天送进来的,就不是崽子,而是狼群了!”
“不会,不会,哪吒听话着呢,是不是?”
赵金莲赶紧给外孙使眼色,要外孙赶紧保证。
哪吒却是倔强,不肯吭声。
方圆儿瞪了眼睛,又要扯了他打屁股。
他真是害怕了,这才哭着保证。
“娘,我再也不敢了!”
“哼!”
方圆儿忍了又忍,这才放了手。
“以后没有我同意,不能送任何动物进来!
再敢犯错,你以后都别想进来!
听明白了吗?”
“呜呜,听明白了!”
哪吒哪敢不答应了,但应完之后,分外委屈,哭得更大声了。
“哎呦,哪吒啊,咱不哭啊。
你娘也是为你好,走,咱们去给小老虎们做个窝。”
方老汉和方老大上前,赶紧抱了哪吒就走,哄劝着。
“咱们从小把这些老虎小熊养大,它们通人性了,肯定就不会胡乱咬人了,是不是?”
哪吒趴在姥爷肩头,悄悄瞄了一眼老娘,瘪着嘴巴。
方圆儿依旧冷着脸,吩咐众人,“七叔进来时候,让他把两只狼崽子带出去养。
这东西养不熟,让七叔试试,能留下看家护院更好。
实在不成就扔回山里!”
“是,神主。”
半神族族人都是应声,方圆儿上前扶了赵金莲去灶间做饭。
赵金莲看出闺女这次真生气了,就道。
“孩子还小,慢慢教就是了,别着急。”
方圆儿叹气,“娘,我真希望哪吒是个普通孩子。
但偏偏他受上天眷顾,力大无穷,又添了个亲近动物的本事,若是不好好教导,以后怕是祸患无穷。”
“我也知道这个道理,但孩子还小,又没有爹,总忍不住额外多疼他几分。”
赵金莲也是叹气,方圆儿实在闹心,安慰老娘几句就出去了。
外边夜色正好,她心里憋闷,在院子里慢慢转圈儿。
吴叔看见了,进屋说了几句,叶天逸就出来了。
“怎么了,还没睡?”
方圆儿难得上前,主动抱了他,脸埋在他肩头,不肯说话。
叶天逸皱眉,眼里厉色一闪,手下紧紧抱了她,问道。
“谁欺负你了吗?”
“嗯,是有人欺负我了!”
方圆儿想起方才打了儿子,心里又疼又委屈,也掉了眼泪。
“骗骗我还只能忍着,只能生闷气。”
“你说,是谁?
我亲自去取他人头!”
夜天逸身上冷气冒的简直堪比冰块了,方圆儿被冻的哆嗦一下,才知道开错了玩笑。
她赶紧苦笑道,“别这样,我是被哪吒气到了。
不,我是生自己的气。”
夜天逸听得一头雾水,拉着她走到木凳前,抱了她坐在腿上。
“说明白,哪吒犯错了?”
方圆儿窝在他肩头,轻轻叹气。
“都是我不好,不是一个好母亲。
我已经极力在好好教导哪吒了,但我发现,他没有父亲在身边,始终是个缺失。
有些应该父亲出面教导的事,我根本不成。
这孩子又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我害怕…
我怕他以后长成一个坏人,祸害旁人。”
叶天逸抚摸她长发的手微微一僵,好半晌,才问了一句。
“你怨怪哪吒的父亲吗?”
方圆儿嗤笑,“我都不知道这人在哪里,到底怎么让我怀了哪吒,我怎么怨怪?
再说怨怪有什么用,哪吒都三岁了。
哪吒是我的命,他的父亲是天王老子也好,是普通百姓也罢,甚至是山匪路霸,我都只能认了。”
叶天逸沉默,无比的心虚愧疚。
方圆儿不知道这些,倒是以为他吃醋了,于是赶紧补救道。
“不说这些,都过去了。
我和哪吒如今过得很好,再难我也要好好教导哪吒,做个有用的人,做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等他可以撑起家业,我就出去游山玩水,走遍大魏,看看不同的世界。
做个洒脱自在的老婆子,也许管管闲事,浪迹个江湖…”
“这些里,没有我?”
叶天逸开口打断她的畅想,方圆儿愣了一下,笑道。
“以后的事说不清,若是你愿意,也可以有你。”
她没把话说清楚,因为也不能说清楚。
这一段时日,院里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他书案上那么多书信。
几乎都预示着,他要忙的事,已经接近尾声了。
他要离开了,去报仇,去找回他失去的一切。
但她却没有跟随的打算,或者说,她不敢跟随。
因为她不是一个人,她有孩子,有家人。
她可以跟他刀山火海,闯一闯,但她的孩子家人朋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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