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风缘离开长安城后,一路快马加鞭,前两日还好些,没出三日,唐风缘的大腿内侧就磨破了皮,开始往外渗血,好在他准备了不少药膏,就算如此,也没有把速度放慢,他迫不及待的想见到明醉,给明醉一个惊喜。
常欢看唐风缘的模样,没忍心劝,反正到时候主子受伤有安靖王疼,他们只要跟上就行。
从长安城到明醉如今所在的运城,快马加鞭、日夜不休的情况下,至少要十天才能赶到,唐风缘一行人只能保证速度,晚上必须休息,所以用了半个月才赶到运城。
运城以前是夏国的城池,如今已归到南国,夏国其余的城池还未被瓜分完。
金、南两国正在为如何瓜分夏国的领地争辩不休,双方都不肯让步。
唐风缘一路风尘仆仆赶到运城,因为是边陲小镇,镇上人不是很多,里面完全没有被攻占的痕迹,路上甚至没有听到一声百姓们的叫骂,仿佛对南国的攻占毫不在意。
“运城本就是小镇,夏国国君昏庸,若不是因为夏国大将军,运城早就被我们占领了,后来大将军被诬陷谋反,百姓们纷纷为大将军鸣不平,结果大将军还是下了狱,百姓们争闹不休,组成了起义军,被夏国的王室镇压,双方都死伤惨重,咱们对于这些边陲小镇来说就是救世主,他们巴不得夏国覆灭呢!”常欢在唐风缘耳旁道。
唐风缘点点头,这些事他也略知一二,都是明醉在信里告诉他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百姓们都不能认同统治者,心中怨恨,那这个统治者确实没有再存在的必要了。
到了军营,唐风缘被士兵拦在外面,常欢拿出唐风缘的腰牌:“我们主子是三皇子,皇上口谕,让三皇子前来相助安靖王,你们还不让开?!”
“参见三皇子!”几个士兵连忙跪在地上,其中一人道:“小人这就去禀报王爷。”
“不用,我自己去,安靖王的帐子是哪个?”唐风缘挥了挥手,拉住马的缰绳。
刚才那人立即回道:“王爷的帐篷在最里面,小人带您过去吧?”
“没事,你就告诉我是哪个,我自己去。”唐风缘看着底下半跪着的士兵,感觉这个士兵有点奇怪,仿佛很不愿意让他自己去。
士兵朝里面指着:“往那个方向去,最大的那个便是王爷的帐篷了,王爷现在很有可能在午睡,不如先让小人通报一下?”
唐风缘眯了眯眼,明醉从来不午睡,他扯起嘴角:“我说过不用了,你是听不懂我的话,还是说本皇子的话对你们不起作用?”
士兵赶紧摇头:“三皇子身份贵重,小人不敢。”
“还不让开?”常欢尖着嗓子喊了一声,几个士兵赶紧让开。
唐风缘骑着马往明醉的帐篷而去,军营很大,他骑马跑了一盏茶的时间才赶到明醉的帐篷。
他把马栓在明醉帐篷外面木桩上,帐篷内很安静,周围不见一个人影,唐风缘心里更加奇怪,有些迟疑的掀开帘子。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极为简单的书桌,上面铺着战略地形图,没看到人影。
帐篷很大,唐风缘往里面走去,听到里屋传来脚步声,随后他就看见一个粉衣女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啊!”粉衣女子惊叫了一声,指着唐风缘:“你,你是谁!”
“你怎么进来的,来人啊,有刺客!”
女子喊了两声,唐风缘还未来得及开口,里面便传来咳嗽声,声音暗哑:“谁在外面?”
尽管声音有些哑,唐风缘还是一下就听出来是明醉的声音,他轻声笑了笑:“好啊,原来王爷在军营还有红颜知己作陪,怪不得不愿意让我来呢!”
“你是谁?”粉衣女子戒备的看着唐风缘:“本郡主不是说了你们都不许靠近,来人啊,来人!”
“外面一个人都没有,你在喊谁?”唐风缘嘲弄的看着粉衣女子,这人怕不是个傻的吧?!
“你,你放肆!你知不知道你闯的是安靖王的军帐!”女子被唐风缘的眼神气到,有些语无伦次。
唐风缘往前走了两步,女子惊慌的后退:“你再敢往前,军法处置!”
“缘儿?”明醉的声音突然放大,他听到唐风缘的声音,恍惚中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直到听到外面快要吵起来,明醉才惊醒。
明醉咬着牙爬下床,脚步一深一浅的往外走,急切的想看到外面的景象,粉衣女子皱着眉看了唐风缘一眼,然后朝里面抱怨:“王爷,您还不能下床,伤口会加重的!”
明醉冷声道:“不劳林姑娘费心。”
唐风缘听到明醉受伤,把心里的不舒服按下去,回头再找明醉算账,跟着林雅进屋。
明醉脸色苍白,只穿着一件单衣,头发也松松散散的绑在耳后,很明显多日不曾下床,唐风缘赶紧扶住明醉:“你受伤了?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受的伤?”
看着明醉有些佝偻的身躯,唐风缘扶着明醉回到床上:“受伤了还乱动。”
“缘儿。”明醉定定的看着唐风缘,感觉唐风缘憔悴了不少,他们已经半年多未曾相见,明醉紧紧地抱住唐风缘的腰,把头放在唐风缘的腰前。
“你疯了,别乱动!”唐风缘推了明醉一下,因为顾及着明醉身上的伤,唐风缘不敢用力。
林雅在二人身后看的目瞪口呆,她陪在安靖王帐前这么多天,从未见过安靖王笑起来的样子,也从未见过安靖王如此在乎一个人,这个人是谁,他跟安靖王到底是什么关系?
安靖王是断袖?!
怪不得明醉总是对她不假辞色,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从未多看过她一眼。
明醉看到了林雅脸上的表情,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林姑娘,你还不出去?”
“可是你身上的伤……”林雅被明醉的眼神吓了一跳,她跺了跺脚:“就算你是王爷又怎么样,我堂堂郡主照顾你这么久,你就是这么对我的,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说着,林雅转身跑出了帐篷。
唐风缘有些疑惑:“郡主?什么郡主?”
“别管她,是拓跋桓的堂妹。”明醉道:“让我好好看看你,我怎么感觉你又瘦了?”
“拓跋桓的堂妹?人家喜欢你吧?”要不然怎么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唐风缘心里有些吃味,他知道明醉不喜欢刚才那个女子,但还是忍不住别扭。
明醉揉了揉唐风缘的脸:“吃醋了?”
“她仗着自己郡主的身份,对我帐子里的人颐气指使,我受着伤,没心情理会她,她便以为我默认了,真是不知所谓。”
“你怎么会来?”
“我要是不来,还看不到这出好戏呢!”唐风缘声音吊起,就算明醉受伤了,也不该让那什么林雅靠近,他心里很不舒服。
明醉拉着唐风缘的手:“真的吃醋了?我跟她没什么,我发誓,是她赖着不走,我说过不需要她,她不听,她又是金国的郡主,我不能跟她动手。”
“缘儿,你信我,我今后绝对不让她进我的帐篷!”
“现在才知道不让她进,你怎么不早把她轰出去,我若是不来,你还想干什么?”唐风缘没好气的看着明醉。
他一路赶到这里,都没怎么休息,身体虽然累,心里却很高兴,可他现在一点儿也不开心,要不是看在明醉受伤的份上,他真想给明醉两下,让他胡乱招惹人!
明醉把声音放低:“我轰过她,她不听,我只是不愿意跟她一个姑娘动手,现在你来了,她肯定不好再往这里来,多亏你来了。”
“你都怪在人家身上,自己就没错吗?”唐风缘盯着明醉的脸,都怪这张脸,招蜂引蝶!
明醉诚恳认错:“我错了。”
“你愿意怎么罚我都行,只要别不理我,缘儿,我好想你。”
唐风缘沉默了一下,手搭在明醉的肩膀上:“我也好想你。”
说完的那一刻,两人都有些热泪盈眶,唐风缘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你赶紧躺下,别乱动,我给你换药。”
“没事,你陪我一起躺会儿吧。”明醉拿小手指刮了刮唐风缘的掌心,弄得唐风缘心里痒痒的,他这几天确实很累,索性就跟着明醉躺到床上。
“你什么时候受的伤?”
“前些天,本来不想让你知道的,结果还是被你发现了。”明醉道:“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什么小伤,小伤能让你在床上一直躺着?”唐风缘瞪了明醉一眼,如果明醉伤的不重,不会连一个林雅都对付不了,肯定是因为受伤严重,才没精力去理会。
明醉毫不在意:“你来了,我什么伤都能好,你就是我的药。”
唐风缘动了动唇,最终没有说出那个“滚”字,明醉的情话真是信手拈来,油腔滑调,不过——听着还挺舒服的。
“等晚上我帮你换药,看看你的伤。”唐风缘瞪着明醉:“不许拒绝,否则我便回长安,不管你了。”
“好。”明醉只能答应,好在已经过去了几天,当时受伤的时候的确惊险,他不想让唐风缘知道,怕唐风缘担心,所以信中没提,没想到唐风缘会突然过来,打了他个措不及防。
唐风缘看起来成熟了不少,这些日子他不在长安,也一直在担心唐风缘,生怕唐风缘出事。
没想到这么快两人就见了面,明醉心中激动,想好好跟唐风缘诉一下相思之苦,转头唐风缘已经睡了过去。
明醉:“……”
小崽子还是这么没心没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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