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质问

对他也很好,太子殿下对谁都很好,只是身上的威严太重,让人不敢直视,而且发脾气的时候确实很吓人。

“你们平时都不说话的吗?”唐风缘又问道,黎相见这态度不对啊,唐风漓这些天都做什么了?

黎相见有些尴尬:“是,太子殿下公务繁忙,每日都要批折子批到深夜,臣不敢打扰。”

唐风缘:“……”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那你每日都去做什么?就看着他批折子?”唐风缘又问。

黎相见摇摇头:“不是,臣会看一些医书,顺便帮太子殿下把平安脉。”

这两个人不无聊吗?连话也不说!唐风缘打了个哈欠,他听的都有些困了。

“殿下累了就早些休息,这几日精神不济很正常,过几日就好了。”黎相见看到唐风缘打哈欠,催他去休息。

唐风缘道:“我好久不见辣条了,我想看看辣条再睡。”

“不行,殿下还病着,不能见风。”黎相见态度坚决,说什么也不让唐风缘出门,唐风缘无奈,冲着黎相见眨了眨眼:“好,那我不出去,你让小志把辣条抱进来,我就看看,不碰它,怎么样?”

黎相见见唐风缘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忍不住点了头,又有些后悔,不过任谁见了唐风缘那个模样,都会忍不住答应的。

不一会儿小志就把辣条抱了过来,辣条见到唐风缘,兴奋地想往他怀里扑,唐风缘猛然想到在猎场行宫,明醉给他的那只兔子,他还给兔子起了名字,却因为回来的急,没有带回来,可是现在回去找也不现实,唐风缘摇摇头,只能先把此事记下,回头再说。

唐风缘对着辣条道:“我就不抱你了,虽然我这病不传染,但万一对你不好呢?”

“辣条,乖。”小志摸着辣条的头,唐风缘看着小志道:“我怎么感觉你长高了?”

不过几天不见,感觉长高了不少。

小志点点头:“奴才确实比以前高了,早晚有一天,奴才会长得跟三皇子您一般高!”

“那你可得努力了。”唐风缘笑笑,虽然他不像拓跋桓那样高,却也不矮,起码黎相见就没他长得高。

小志仰起头:“当然,奴才早晚要超过三皇子。”

唐风缘笑着问了几句小志的功课,虽然小志出身不好,识字不多,但很聪明,唐风缘不想埋没人才,便给他请了一个老师,教他读书认字。

没一会儿唐风缘又打了个哈欠,只能听黎相见的话,回到床上睡觉,黎相见守了唐风缘半夜,才回去休息。

因着生病,唐风缘连雪都见不到,他一心想堆雪人,却只能在屋里躺着,或坐着看会书,或画衣服的版型和首饰。

虽然他跟明醉掰了,但银子还是要赚的,不过他再也不会去安靖王府,也再也不想见到明醉。

唐风缘脑子很乱,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明醉说的话虽然伤人,但如果恢复了记忆,唐风缘不知道应不应该原谅明醉,这一切都是未知数,明醉虽然冷淡,他却还有感情,唐风缘都不禁苦笑着骂自己,人家都这样了,他还不死心,真是太贱了。

现在想那么远也没用,明醉根本想不起来。

唐风缘有些出神,面前的纸滴上了一大块墨迹,常林喊了好几次,他才回过神来,有些懊恼的放下笔,把纸团成一团,扔进纸篓。

心痛过后,还是意难平。

“主子,您再去休息一会儿吧?”常林劝道。

唐风缘摇摇头,愣愣地看向窗户,窗户紧紧关着,什么也看不到,他真的很想,很想看一看雪,不知道梅花开了没有,他想看一看红梅,还想去外面滑雪,可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黎相见总说让他休息,他一天里有七八个时辰都在睡觉,清醒的时间很少,他不想睡,但总是没精神,这让他有些怀疑,烧已经退了,他却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

唐风缘问过黎相见,黎相见说他是因为烧的太严重,一时之间缓不过来,虽然他不聪明,却也不傻。

黎相见说的话,他总觉得不对劲,还有常林和常欢的态度,天天劝他去休息,眼神里还带着不自然,尤其是常林。

他们不说,唐风缘也就不想问,他自己的身体自己能感觉出来,而且常林他们没胆子骗他,若他真的要死了,唐继那里也不可能什么话都没有,说明他没有危险到那种程度。

只要不是快死了,唐风缘就无所谓。

“咱们院子里是不是种着梅花呢?”唐风缘问道。

常林点点头:“是,不过咱们府里种的是珍珠梅,还没开花,就算开了花,也不如宫里的红梅好看。”

“那等开了花,我一定要去看看。”唐风缘道,别管红梅还是白梅,他都喜欢。

常林道:“宫里还有朱砂梅,宫粉梅,照水梅,远远望去特别漂亮,再过上一个月大概就会开花,主子一定要早日好起来,到时候可以好好赏宫里的梅花。”

“嗯,一定。”唐风缘笑着,没一会儿黎相见就敲门进来,让他喝药。

自从他烧退了以后,黎相见就给他换了药,虽然还是很苦,但不至于像一开始那样,苦到他想吐,气味也非常难闻。

“快,常林,把蜜饯拿出来!”唐风缘喊常林去拿蜜饯,然后跟黎相见抱怨:“我这病到底什么时候能好?就真的不能出去转转吗?我快闷死了!”

每日就在屋里憋着,就算能看书,那也很无聊,他想出去听戏,还想去茶馆听书,如果都不行,让他带着辣条在院子里跑两圈也行。

他真的快闷死了!

“快了,您再喝上几天药就可以出门了。”黎相见把碗放在桌子上:“殿下快喝,一会儿就凉了。”

唐风缘做最后的挣扎:“能不能不喝?”

唐风缘眼含祈求,眼睛湿漉漉的看着黎相见,黎相见忙撇过头去,他这几天算是真正了解了唐风缘,这位三皇子,为了不喝药无所不用其极,虽然知道最后一定要喝,但还是能拖则拖,好像拖一会儿就不用了喝了似的。

明知道不喝药,病就没办法好,还做这种无用功。

“哎!你躲着我做什么?”唐风缘皱眉看着药碗,狠了狠心:“好吧好吧,我喝还不行吗?”

见常林拿来蜜饯,唐风缘咬牙,刚要喝,外面突然传来常欢慌张的声音:“不好了,主子,咱们府被围起来了!”

“什么?”唐风缘起身,常欢从外面闯了进来:“主子,李太尉带人把咱们府围起来了!”

“李太尉,他围咱府做什么?”唐风缘说着就要往外走,黎相见拉住他:“三皇子的身体还不能见风,还是等李大人进来再说吧。”

常林也劝道:“是啊,主子就等李大人进来吧。”

李太尉为什么要把他的府邸围起来?发生了什么事?唐风缘紧紧皱着眉,瞎猜也猜不出什么,只能等李太尉告诉他。

没一会儿,外面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李太尉一把推开临风阁的门,常欢护在唐风缘身前,有心想要提醒李太尉,他们家主子还病着,这样大幅度的开门会进风,对唐风缘的身体不好。

“三皇子,得罪了。”李太尉微微俯身,然后挥手让他的属下前去抓唐风缘,常欢和常林连忙堵住那两个人,毫不相让。

李太尉面色冷若寒霜:“下官是秉公办事,还请三皇子跟下官走一趟。”

“走一趟?何事劳烦李太尉亲自抓人?”唐风缘看着李太尉,不知道宫里出了什么事,他还病着,李太尉便带人来抓他,可见事态严重,李太尉是唐继的人,说不准跟唐继有关。

李太尉没说是什么事,嘴巴极严:“还请三皇子不要为难下官,如若您不愿意,下官就只能强制把您带走了。”

“李太尉,本皇子不是不跟你走,只是你至少要告诉我,为什么抓我,否则谁知道李太尉是不是以权谋私,想要加害于本皇子?”唐风缘也不惧李太尉,他只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省的到时候傻傻的被关,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更无法自救。

李太尉拱手:“三皇子还是不要为难下官,您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说着他挥了挥手:“来人,带三皇子进宫。”

“进宫就进宫,本皇子自己能走,不劳烦李太尉了。”唐风缘沉声道:“常林,常欢,退下。”

“主子。”常欢担心的看着唐风缘,唐风缘摇摇头:“这些日子我连府门都未出过,我倒想看看宫里出了什么事,能劳烦李太尉亲自跑一趟。”

黎相见往前一步道:“李太尉就算要抓人,也不能无视三皇子的身体,臣跟你们走一趟,三皇子的身体如今还不能见风,至少李太尉不会希望三皇子在你这里出事吧?”

李太尉看了看黎相见,又看了看唐风缘,见唐风缘脸上毫无血色,看起来很羸弱,于是点头答应:“那黎太医也跟着走一趟吧!”

常林找来斗篷,仔仔细细的给唐风缘披上,又递给他一个手炉,李太尉在一旁等的极其不耐烦,想要催促,却又怕唐风缘闹起来。

常林道:“主子,您可千万要注意,千万不能冻着。”

“嗯。”接过手炉的时候,唐风缘按了按常林的手,示意他传消息出去,宫里的情形不知道怎么样,此去凶险,如果有唐风漓在,他应该可以逃过一劫,若唐风漓不在,那他也就危险了,唐风缘的意思是让常林去找唐风漓,或者能救他的人。

如今他势单力薄,真的出了事,那些人根本不敢为他求情,也只有唐风漓或者唐风钰能帮他,至于明醉,唐风缘已经不抱希望了,也不想麻烦明醉。

他们还是做陌生人的好。

李太尉也怕唐风缘倒在路上,于是给二人准备了马车,让黎相见作陪,唐风缘尽管身体不是很舒服,但因为能出门很兴奋,他已经好几天没呼吸过新鲜空气了,刚出门就深呼吸了一下,结果打了个打喷嚏。

黎相见连忙阻止,眼神里是满满的不同意,唐风缘有些心虚:“知道了,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深呼吸了一下,唐风缘感觉头脑清醒了不少,至少不再混沌,只是感觉有些冷,冷入骨髓,他穿的这么厚,还拿着手炉,仍然觉得冷。

黎相见进宫之后就被撇了下来,唐风缘跟在李太尉身后,后面还跟着几个侍卫,往鸾政殿行去。

李太尉的嘴极严,什么也问不出来,唐风缘索性也就不问了,专心的跟在他身后欣赏雪景。

唐风缘不知道究竟下了多大的雪,融化了不少,但还是有厚厚的一层,甬道被打扫出来,不影响行走,墙角处和树的周围堆着高高的雪堆,唐风缘在上面看到了一个雪人,不知道是谁堆的,这一切对于他来说都很新奇,要不是因为冷,再加上病没好,他绝对会跑过去抓两把雪玩。

进了鸾政殿,唐风缘发现唐风漓也在,不仅唐风漓,皇后和简贵妃都在,甚至李阁老也在,还围了一圈的太医,唐风缘刚入殿就迎来简贵妃的怒斥:“三皇子,都是你干的好事!”

好事?他干什么好事了?!

皇后沉沉的看着唐风缘,语气凝重:“此事还没有查明,贵妃定罪定的也太早了。”

“哼,那两个狗奴才都承认了,还有什么好查的?不是他干的还能是谁?”简贵妃看着唐风缘:“皇后娘娘千万不要被三皇子的表象所骗了,面上楚楚可怜,背地里奸诈狡猾,他做的可是大逆不道之事,等皇上醒了,肯定会赐死。”

“就算赐死,也要先查明真相,那两个奴才已经死了,而且还是在贵妃您的眼皮子底下出事的,本宫是不是可以合理的怀疑,其中有贵妃从中作梗?”唐风漓见唐风缘愣愣的站在一旁,很明显不知情,若不是事态严重,他肯定不会让人去抓唐风缘,如今他想护也护不住。

简贵妃看向唐风漓,艳丽的脸因为生气而有些扭曲:“你这是含血喷人!”

“当时身边还有皇后娘娘的人,怎么?难道本宫跟皇后一起联手,害了皇上吗?”

唐风缘听的一愣一愣的,听简贵妃提到皇上,才知道是唐继出了事,很明显情况对他很不利,他皱眉看向唐风漓,唐风漓没有要跟唐风缘解释的意思,只一心关注着里面的太医,希望情况能好转。

“贵妃。”皇后不轻不重的喊了一声,简贵妃自知失言,冷哼了一声闭上嘴,扭头进了里屋,不再理会唐风缘。

李阁老作为三朝元老,不得不站出来说话:“三皇子既然已经到了,有什么话还是直接问比较好,臣定秉公处理。”

“既如此,那便由李阁老来问话吧。”皇后轻抚眉心:“本宫也累了,后宫众人还需要安抚,先失陪了。”

皇后跟贵妃很明显不想管这件事,都想抽身,事关唐继,她们虽身在高位,却无法审问皇子,唯有唐风漓和李阁老留下。

唐风漓面色严肃,示意太监去关上内屋的门,隔绝里面的声音,脸上也没了平日的温和,尤其是对唐风缘,他知道这件事不是唐风缘干的,可种种证据都指向唐风缘,他无法替唐风缘开脱,只希望能尽快查处真正的凶手,还唐风缘清白。

唐风缘看向李阁老,道:“您有什么话就问吧,我定知无不答。”

李阁老虽然年纪大了,但眼神很是犀利,看着唐风缘的时候,唐风缘从心底升起一抹畏惧,之前只有在见唐继和皇后的时候,他才会如此,没想到李阁老身上也有这样的威势,唐风缘有些紧张。

“三皇子可认得此物?”李阁老拿出一件衣服,唐风缘接过,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认得,这是月悬坊的衣服。”

“月悬坊是父皇交给我管理的,这件衣服的版型也是我画的,有什么问题吗?”

他摸了摸,没感觉衣服有什么问题,反而处处精致,料子也很舒服,月悬坊出来的必是精品。

“衣服的绣线上沾着毒,这种毒一般人很难发现,而且平时起不了作用,但这种毒只要跟龙涎香混合,就会使人昏迷,危及生命。”李阁老看着唐风缘,这件衣服来自宫外,很好查到,而绣线上的毒太医也查了出来,太医说绣线曾泡在毒中有百天之久,就算做成衣服之后会洗去一些,药效也不会减少分毫。

唐风缘看着手里的衣服,听到里面有剧毒,差点失手扔了:“绣线上有毒?怎么可能,这都是我们自己的绣娘绣的,前些日子绣娘还好好地,怎么会有毒?”

“所以说跟龙涎香混合在一起才会有效果。”李阁老道:“此物出自三皇子的店铺,无论如何也跟您脱不了关系。”

“绣娘呢?你们问过绣娘了吗?”唐风缘问道:“还有月悬坊里的伙计,包括去采买这件衣服的人,我很少去月悬坊,并不知道买主是谁,更不可能知道父皇会买,父皇若是想要,我肯定双手奉上。”

唐继为什么要买他的衣服?就算是平时穿的,唐继的衣服都有专门的人去做,管制极严。

李阁老眯了眯眼:“这件衣服并不是皇上要买的,而是有人送进宫,特意放在皇上身边。”

所以那两个小太监就被抓起来了,刚才全部自尽而死,线索虽然有,却只能查到唐风缘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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