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高全本就是唐风勉的人,昨天的事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刚才唐风钰站出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不好,但也只能一错再错,把此事钉死在唐风缘身上。
高全站出来道:“皇上明鉴,那妓子确实怀了身孕,已一月有余,算算日子的话,正是斗诗会那几天的。”
唐风缘也没想到,他的谎话漏洞百出,现在却全部被人填上了,真是连老天爷都在帮他!
关禁闭最好了,禁闭期间肯定不用上朝,也不用上课,除了吃就是睡,吃了睡睡了吃,小日子想想就美妙。
不过银铃真的怀了孕?那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他真的要把银铃接到府里,认下这么大一顶绿帽子吗?
唐风缘有点纠结。
“既如此,老三不得不罚。”唐继看着下面的文武百官,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向唐风缘。
前两天唐风缘送给他一副万寿图,唐继很满意,也很高兴。刚决定以后重用唐风缘,把刑部的一些事物交给唐风缘处理,他就出了事,他风流也就罢了,偏让这么多人知道,唐继气的想要吐血。
真是没有一个儿子让他省心!
明醉往前走了一步,在唐继说出惩罚前拦住:“皇上且慢,三皇子秉性纯良,并无大错,昨日之事亦有冤屈,还请皇上听完再做定论。”
唐风缘正在做美梦,幻想着被关禁闭的日子,明醉一句话把他砸醒,唐风缘愣愣的看向明醉,满脸都是绝望,王爷求放过!能不能不要这样!
而明醉看到唐风缘的眼神,以为唐风缘在担心受罚,安慰的冲唐风缘点点头,小声道:“放心,不会有事。”
斗诗会那日,唐风缘身上有很浓的梨花香,明醉记得很清楚,唐风缘说他的衣服湿了,是来借衣服穿的,然后拿了一块桌布。
谁也没想到会发展成后来那样,唐风缘偷偷溜走的时候没有带走自己的衣服,反而穿走了他的,唐风缘之前跟银铃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明醉不清楚。
若真的发生了……
明醉来不及细想,现在首先要保住小崽子,就算发生了,也是因为药物作用,他不能怪唐风缘,若是没有中药,他跟小崽子还扯不上关系。
“此事还有内情?”唐继见明醉开口,脸色有些许缓和,别人求情的话唐继肯定会直接斥责,可明醉开口,他不得不再多问一句。
唐风缘想要阻止,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要是说没有内情,孩子是他的,那等于是认下了一个绿帽子,就算他想远离朝堂,也不愿意替别人养孩子。
他自己还是个孩子呢!有好吃的自己吃了难道不香吗?!
明醉拱手道:“刚才他们没有把话说清楚,只说那女子在三皇子府前闹事,却并未说那女子已经被高大人拿住,关进了顺天府大牢,那女子若是无辜,想来是不会被关进大牢,高大人又有何理由抓她?”
唐继听完,脸色沉了下去,冷冷的看着府尹:“高全,安靖王说的可当真?”
“安靖王所说的确是事实。”高全一身冷汗,跪倒在地:“那女子身怀有孕不假,因她曾亲口承认,是她给三皇子下药,才怀了身孕,臣把她抓进大牢审问,并未处置,想着今日把此事告知于圣上,由圣上定夺。”
唐继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那女子敢对他的儿子行如此下作之事,就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只是她身怀有孕,毕竟是皇家子嗣,这件事不好处理,就算他准许那女子生下孩子,等孩子出来后,也是去母留子,这种人决不能入皇家府邸。
“那女子虽身怀有孕,可又怎么能确认孩子是三皇子的?别忘了她的身份,斗诗会那日,本王也在太子府,恰好跟三皇子共处一室半日,三皇子被下药后并未在那女子处久留,而是寻求了本王的帮助。”明醉道。
唐风缘攥紧拳头,面上可怜巴巴的,心里想撕了明醉的心都有了,什么叫寻求他的帮助,他怎么帮助的,把话说清楚啊!此话一出,百官该如何看他?!
疯了疯了。
除了唐风缘,别人都没有往那方面想,明醉身边有的是解毒高手,唐风缘被下了药,明醉的人会解不足为奇,除非是像之前明醉自己中的毒,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那种,才无法解开。
可现在安靖王的身体也已经痊愈,唐风缘只中了一个小小的春—药,解起来自然不难。
“这样看来,那女子完全是在污蔑,肚子里的还不知道是谁的野种!”想投效唐风缘的人,之前一直不敢说话,到现在才开口。
“是啊,皇上圣明,那女子胆敢给皇子下药,欺君罔上,应就地处死,诛其九族!”
唐风勉不知道事情怎么突然就演变成了现在这样,其实他本来也没想过要怎么样,昨天银铃的事情败露,他就已经放弃了,没想到今天又被挑了出来。
安靖王说的话已经成定局,朝中文官虽多,但武官大多都是明醉的人,就连父皇也忌惮三分,有安靖王作保,唐风缘肯定安全了。
唐风漓神色莫名,怪不得斗诗会那天明醉的病突然好了,而唐风缘被算计后只字不提,原来那天竟是他给安靖王解的毒吗?
发生了那样的事,唐风缘敢说出来才怪,肯定是不愿意承认的,也怪不得明醉会缠着唐风缘。
原来如此。
当天两人都情非得已,就算发生了也做不得真,唐风缘没怎么样,明醉却不肯放手,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还值得推敲,就算明醉是认真的,唐风漓也不允许他这么霸着唐风缘不放,真当他们皇家没人了吗?
他的弟弟,怎么能随意被人欺辱。
“老三,安靖王所言可是事实?”唐继问道。
唐风缘看了看明醉:“是真的。”
“那日儿臣正因为掉到了池塘,撞到头才失去了一部分记忆,是安靖王救了儿臣,要是安靖王不提,儿臣都忘了。”
“既如此,此事高全看着办就行。”唐继挥挥手。
高全赶紧应下,这回那女子少不了要被处死,他偷偷看了眼唐风勉,唐风勉抿着唇,脸上的表情算不上好看。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此事过去后,苏公公又高声喊了一遍。
“启禀父皇,儿臣有本启奏。”唐风漓道。
唐继点头,让他说下去,唐风漓心中一凛,唐继的模样明显是已经知道了。
“回父皇,最近前河镇一片旱灾严重,儿臣为了万寿节忙碌,这些日子从早到晚,不是在礼部就是在户部,分不开身,直到昨晚才得知。”
“而前河镇一直由永昌伯管理,此事二皇子定早已知晓,却并未禀报儿臣,以至于如今旱灾严重,众多难民涌入长安城,昨日晚间若不是吏部尚书找到儿臣,儿臣恐怕现在还不曾得知。”
堂堂一国太子,旱灾的事却昨日才知道,永昌伯作为二皇子妃的父亲,肯定早就告知于二皇子,若不是二皇子有意隐瞒,想让难民的事爆发,以此来攻击太子无能,太子又怎会不知?
“之前梁大人得知此事之时,因儿臣繁忙,曾亲自去丞相府禀报,此事丞相又作何解释?”
唐风漓想的很清楚,就算他早就知道此事又怎么样,这些日子他的忙碌大家都看在眼里,而他又没有接见任何人,就算查也查不出来。永昌伯跟二皇子关系密切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再加上丞相是唐风勉的亲舅舅,这件事唐风勉无论如何狡辩都无法脱身,唐风勉不是想算计他吗?那他就让唐风勉自讨苦吃。
唐风勉立马站出来:“父皇,儿臣也是昨日晚间才得知此事,之前并不知情,永昌伯虽是内子的父亲,但最近病重,久未起身,也从未有家书传来,内子如今又怀了身孕,日日小心保养,根本不知此事,还请父皇严查!”
“哦?怀孕了?身体可好?”唐继没想到唐风勉的正妃又有了身孕,对比之下,太子简直太让人生气了。
唐风勉恭敬道:“回父皇,云儿身体还好,只是有些嗜睡。”
“永昌伯的身体如何?”唐继又问道。
唐风勉摇摇头:“如今的情况不得而知,上一封家书是一个月前的。”
一个月前,旱灾还没有爆发,那个时候谁也没想到这么久都不下雨,而从那个时候起,永昌伯就生病了。
“回皇上,梁大人来时,臣并不在府中,此事梁大人亦可佐证。”丞相跟着道。
吏部尚书梁全道:“回皇上,当日林大人确实不在府中,微臣心中焦急难民之事,只留下了折子便去城西查看,想来林大人繁忙,没看到折子。”
丞相能忙成什么样才没有看到折子,梁全说这种话,明面上是在为林庆开脱,实际上是在给他上眼药。
其实如果灾情严重,太子跟二皇子都不会隐瞒此事,梁全作为吏部尚书一定第一时间觐见,告诉唐继,正是因为灾情不严重,才闹出了这许多事。
林庆刚要解释,唐继皱眉阻止:“行了,现在最重要的是难民之事,两位爱卿以后再做争辩。”
“是。”两人异口同声的应下,退后一步归位。
唐继想了想,这才几日时间,太子跟老二就折腾的如此厉害,还是让老三去,这样两人都没有话说,他吩咐户部播银子赈灾,然后道:“老三去处理此事吧。”
“啊?”唐风缘愣住,见唐继正盯着他,立马点头:“是,儿臣一定办好!”
户部如今还被唐继紧紧地攥在手里,有唐继的话,户部肯定会好好配合。
唐风缘再想当咸鱼,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推拒唐继交给他的任务,现在难民虽多,可过不了多久就会下雨,这个差事不难,只要他熬过前几天,等下雨过后,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今年的收成肯定是完了,这么久不下雨,什么农作物都活不成,就算农民们不停的浇水,也耐不住旱了这么久。
现在又不像他生活的那个年代,就算干旱,也可以用电浇水,可以浇透,现在的人力终究比不过天意,不管什么时候,百姓们都是指着老天爷给饭吃。
早朝过后,唐风缘随着唐风漓一起去见皇后,他本不想去,可是唐风漓说母后想他了,想见见他,唐风缘不得不应下,让明醉在御花园等他。
“此事三弟若是做好了,父皇一定会好好嘉奖,说不准会让三弟进户部。”唐风漓道,两人边走边聊,他跟老二闹得厉害,这件事虽然过去了,但父皇肯定是恼了他们,才把此事交给唐风缘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