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你是明玉吗

清晨,明玉醒来的时候,迷糊中见床边坐了一个人,她不由的被吓了一跳,睡意也全无。

烟茉为难的站在旁边说道:“是四小姐,我拦也拦不住,四小姐她非要进来。”

明月温和道:“三姐,你不会怪我吧。”

明玉见是明月,心情也平复下来,她轻声道:“明月,你怎么来了?”

明月面露难色,看了一眼烟茉。

明玉见状,忙对烟茉说道:“我跟四小姐说会儿体己话,你去外面守着,若是有人来就说我不舒服还要睡一会儿觉。”

烟茉迟疑了一下,然后退了出去。

屋内此时只剩下明月和明玉俩人。

明月瞧着明玉,脸色苍白,整个神态憔悴不堪,她轻声问道:“瑄儿还好吗?”

明玉摇了摇头,然后陷入沉默中。

明月轻声道:“我知道你也是好心,想证明沈家的清白,你也不必自责。”

“我……”明玉欲言又止。

明月疑问道:“怎么了?”

明玉摇了摇头,“没有,沈清还好吗?”

明月叹了口气,“不知道,凶多吉少吧,这次我过来,想着你必然不肯见我,所以不顾烟茉的阻拦执意要进来,你也不必过分指责她,全然是我的错,没有想到这次我回到宁城,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这样的结局都是我们不想看到的,作为妹妹的我也不想看姐姐你现在如此伤神。”

她停顿一下,又继续道:“今日我来是受一人所托,他说她有话对你说。”

“谁?”

“你见了自然就知道了,你住在母亲这里,他不好过来惊扰了秦夫人,所以托我给你传信,”

明玉大脑迅速的转着,是沈白?还能是谁?可是沈白怎么会让明月带信,再说沈白过来,何时又顾忌这是秦夫人的住所,看守严厉。

他哪次来,虽然是顶着夜色,却也是如闯无人境界,即使是颜茉看见也肆无忌惮。

明月并没有留下所见之人的名字,“你见了,就知道一切了。或许还会对瑄儿的伤情有用。”

明月最后一句话彻底打动了明玉,她迟疑片刻,将明玉递给她写有相见时辰以及地点的纸条紧紧捏在手中。

……

宁城有条偏僻的小巷,一棵大槐树旁,开着一家酒馆。

时辰还早,还没有客人。

膀大腰圆的老板娘打着哈欠刚打开门,一位很久不见的熟客已经走了过来,老板娘看着来人,立马笑嘻嘻的迎了上去,又朝后面看去,“怎么今天就公子你一人来了。”

颜如笑道:“等一会儿会有一位姑娘来,你记得领到我儿来就行了。”

他说着就娴熟的来到一个包间里面。

老板娘的笑容有些凝固,她先前还盘算着将自己待字闺中的女儿介绍给这位公子,她实在是中意了很久,未料到许久不见,这位公子就已经约了姑娘。

果然没有多久,一位姑娘步履急忙的赶到这里。

她仔细的打量着酒铺,开口问道:“是不是有人在这里等我。”

老板娘立马明白了这位姑娘就是颜如所说的相约之人,她立马将这位姑娘带到了颜如所在的房间。

颜如见到明玉,“你来了?”

明玉见是颜如,初觉不相识,但是当他的声音传到耳朵,她疑惑道:“是你?”

颜如点了一下头。

明玉问:“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又要见我?”

颜如看了一眼明玉,摇了摇头,“还想着上次成全你,本来以为你会过得很好,我也想着这么一位善良的姑娘定然会过得很好,这么会落得如此不堪,可惜了你的好容颜。”

明玉转身想离去,她不知为何突然害怕眼前这人。

颜如轻声道:“你要是走了,你的儿子恐怕也会没有命。”

很明显,颜如这句话起到了留住明玉的作用,她停下脚步,鼓足勇气坐到颜如的面前,“你叫我来做什么?”

“你不必害怕我,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你害怕的人也不应该是我。”

明玉低声道:“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

颜如轻笑几声,他清晰有力道:“如若他沈白能帮你医治沈瑄的伤势,你怎么会来我求我这样让你感觉害怕的人,你说是吧。”

明玉摇头,极力否认道:“不是的,不是的,他只是现在不方便出来,他说过他会的,因为沈瑄是他的孩子,我只是暂时找不到他而已,所以才能求你,你不是能帮我吗?你一定要帮我。”

明玉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颜如说这些,但是当颜如那句话说出来,仿佛是压倒了她身上最后一根草。

她扑通一声跪在不过跟她只有俩次之缘的男子面前,恳切道:“求求你救救瑄儿。”

颜如伸出一只手,俯身拭去她眼角的一滴泪水,“你什么时候才不这样哭泣,你哭泣又何用,你想要的药我也没有,如果我猜的没有,根本没有治疗这假药不良的后果,当年颜家假药膏案,那些士兵又有谁能完整的活下来,即使侥幸活了下来,都是四肢,因为四肢可以被截取,这样就阻止了毒血的蔓延。”

明玉抬起头,终于想起为何见此男子总觉得熟悉,听到他颜家一案,才突然想起眼前人是曾经不过匆匆与二哥一起见过几次面的颜家的独子颜如。

她拼命的摇头,抓住颜如的手,仿佛溺水的人抓到一根竹竿,她哭喊道:“不会的,不会的,沈白告诉我的,等坐实了沈清的罪名,他有办法解除瑄儿的毒。”

颜如轻轻的将明玉的手推开,冷言道:“事到如此,你还在说服自己,还在痴心,这世上怎么会有沈白所说的药能够克服假药膏所带来的毒血,如果有,当年我颜家亡羊补牢,也不会落到全家被抄的结果。”

他的眼神包含着一股悲凉,悲凉过后,被愤怒所占有。

明玉瘫坐在地,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是他,是他告诉我他他对我的情谊,是他在我回秦府他来寻我,说服了我的母亲,带着我们曾经相通的信笺来见我,诉说着我们之间的情谊,那时我才知道,我真正的爱着的男人是眼前的男子,我的身心都是他的,他告诉我不愿意跟我流落在这世上,他要给我一个真正的名分,让我继续当沈家的少夫人,他告诉我,只要我将假药膏贴到瑄儿的伤口上,药膏无效,就坐实了沈清的罪名,这样整个沈家都是我们的,官府也不会治重罪给沈清,因为会念及沈家的脸面,因为药膏毕竟治疗过将士们,最多只是流放沈清,可是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瑄儿的伤口越来越严重,他却没有再来过。”

颜如冷笑道:“流放?当年我颜家什么下场你又不是不知道,沈清没有了,还有沈白,对于朝廷来说又有什么区别,还起到震慑沈家的作用,让沈家不敢造次。”

明玉强撑起来,看着颜如,忽而哈哈大笑起来,嘴里喊道:“你是骗我的,骗我的,你们都再欺骗我。”

她边说着边跌跌撞撞的走出酒馆。

……

当明玉回到府中,烟茉泪流满面的迎了上来,她看见明玉魂不守舍的状态,问道:“小姐,你都知道了?”

明玉根本没有在意烟茉再说些什么,她还在沉浸在刚才的失魂落魄中。

烟茉见明玉未说话,以为她是悲伤过度,安慰道:“小少爷不再了,你还有沈二少爷,你还会有其他的孩子。”

明玉恍恍惚惚的听着烟茉的话,突然被惊喜,她抓着烟茉的手,大声道:“你刚才说什么,说什么?”

烟茉看着明玉,原来她并不知道,她任由明玉摇晃着她,许久才开口道:“小少爷没了。”

明玉不敢置信的听着烟茉的话,一字一字都刻在心里,突如起来钻心的疼让她吐出一口血,她推开想上来扶住她的烟茉,一步一步朝沈瑄的房间走去。

沿途的下人本想上前扶住明玉,可是看着明玉悲痛欲绝的样子,一时没有了勇气,他们静静的看着明玉走到小少爷的房间。

她走到房间,房屋所有的物件都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唯独不见她视为心头肉的瑄儿。

她心存侥幸拉住一个丫鬟,反反复复的说道:“是不是我的瑄儿没有死,是不是。”

丫鬟从来没有看见过自家的三小姐如此模样,她不敢回答,只能躲避,好不容易挣扎开来,明玉又抓住另一个丫鬟,不停的重复着那几句话。

可是问了所有的人,所有的人都沉默不语。

明玉绝望的瘫坐在地上,喃喃道:“我可是你们的三小姐,你们怎么都不回答我,都不回答我。”

外面有人进来,有丫鬟想通报一声,那人摇了摇手,示意所有的下人都退出房中。

一双脚站在明玉的面前,她顺着脚往上看,她看见此人,如同抓住救命星,她赶忙起身,拉着她的手,期盼的眼神看着她,“娘,是不是沈瑄被你带去玩了,是不是?”

秦夫人见明玉如此癫狂,心生不忍,许久她开口道:“瑄儿已经不再了,我怕你见了更是伤心,已经派人将他带走了。”

明玉最后的期盼化为灰烬,她目光呆滞,面色清白。

烟茉担忧的喊了她几声,她没有任何反应,如同将死之人。

秦夫人见状,叹道:“小姐伤心过度,等她这样独处一会儿吧。”

……

这夜,明玉她呆坐在镜前,她看着自己的镜子里面的自己,镜子里面的自己也看着自己,她眼角的泪水流出来,镜里的自己的眼泪也流出来。她嘴角牵起一丝微笑,铜镜里的自己嘴角也牵起一丝微笑。

“你是明玉吗?”明玉许久对着镜里说话。

“……”

“你到底是谁?”

“……”

明玉痴痴的看着铜镜笑起来,她笑够后,将镜扔在地上,镜子碎了一地,听到镜子摔碎的烟茉赶紧进屋察看,看见自己的小姐木若呆鸡的坐在梳妆台前,她的脚下满是碎片。

烟茉边收拾碎片边哭,却不知如何安慰明玉。

她收拾好退出房间,突然想起一个人来,她不顾这夜深声浅,朝秦夫人房中跑去。

秦夫人刚躺下。

门口的丫鬟拦住了烟茉,烟茉跪在门口,不停的磕头道:“求求秦夫人见奴婢一面,求沈公子来见我家小姐一面,只有他才能救小姐。”

烟茉的话秦夫人都听到了耳中,她眉间闪出不悦,她对身边的嬷嬷递了个眼神:“简直胡闹!”

嬷嬷意会,带人将烟茉领进房中。

烟茉刚庆幸秦夫人终于肯答应了自己的要求,满心欢喜。她实在没有办法了,作为贴身的丫鬟,她知道了太多的事情了,也知道这沈白为何在秦府如进无人之境是因为在秦夫人的授意之下,如今小姐悲伤痛苦,也只有沈白才能宽慰她。自己的小姐一向被秦夫人所看中,但愿秦夫人所见她为主奔波,也会照看她多几分。

可是她欢喜还没有填满内心,就戛然而止,她饮过嬷嬷递过来的一杯茶水就晕倒在地。

嬷嬷见起了药效,见贴心的几人将烟茉抬出去,说:“卖得远远的。”

她说完,又想起该如何对明玉小姐说烟茉的去向,毕竟烟茉是明玉的贴身丫鬟,她对秦夫人问道:“那小姐那儿?”

秦夫人沉默不语。

嬷嬷继续道:“我就让人跟小姐说这烟茉跟自己相好的私奔了。”

秦夫人思索片刻,“算了,不用说了,等她来问吧。”

……

不知何时,明玉从梦中惊醒,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趴在桌上睡着,身上还披着一件衣衫,旁边的丫鬟赶紧说道:“小姐,上床歇息去吧。”

明玉环顾四周,问道:“烟茉呢?”

丫鬟低声道:“不知道,昨日说是要求一个人来,让我在这儿好好的守着小姐。”

明玉知晓这烟茉肯定是去找沈白了,可是找沈白,肯定是去母亲那儿去了,但是自己所住地方就是秦夫人旁边不远处,为何迟迟不归……

她披上衣衫,朝秦夫人房中走去。

待她走到秦夫人房中,秦夫人未睡,穿戴整齐的看着明玉,“你来了?”

“烟茉呢?”明玉急切问道。

秦夫人道:“被我卖了。”

明玉不相信,大声喊着烟茉的名字,可是空荡的房中并没有人回应她,她盯着秦夫人,眼含泪水问道:“为什么?”

她刚说完,秦夫人个耳光给她扇过来,明玉捂住自己的脸,一脸不置信的看着秦夫人。

从小到大,一句重话都未曾说过自己,更别提责罚自己,可是如今又为何。

秦夫人冷冷道:“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你那丫鬟大半夜跪在我的房前哭喊着要见沈白,我不惩罚她我惩罚谁?我今日打你,不仅是责怪你对下人不严加看管,更是气你一味只顾自己的悲伤,何尝想过这秦家的荣耀,何尝想过你以后是要嫁入沈家,你一味沉浸在自己失子的痛苦中,更是说着是沈白害了沈瑄的胡话,当初你也是同意了用假药膏给沈瑄用,也更是你狠下心用剪刀刺了瑄儿的手臂,你都难道希望我们所有人的努力都崩溃一亏吗?你有没有想过沈瑄的死就不值得,你今日要给我记住,沈瑄的死死的其所,沈瑄死,你以为我不难过吗?你以为沈白不难过吗?”

明玉目瞪口呆看着秦夫人,欲哭无泪。

秦夫人见明玉一声不吭,她用手轻轻抚摸着明玉的脸,“明玉,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以后你还会和沈白有孩子的,不止一个,说到底,沈瑄不明不白的存在这世上,对于长大后的他也是折磨,以后你还会和沈白有孩子,会光明正大的叫沈白为爹爹,叫你为娘亲。你现在回去,好好的睡一会儿觉,睡醒了头脑也清楚了,也知道娘亲的苦心。”

明玉神情恍惚的顺从的听了母亲的话,走了出去,嬷嬷担忧道:“小姐这样,需不需要派人守着她。”

秦夫人叹口气道:“我这女儿我养的太纯良了,也怪我护她太周全了,受点儿磨难,日后我不再了,也知道如何保护自己!”

……

明玉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母亲的房中走出,这夜这么黑,她不知道该从哪里走出去,又该走向哪里去。

她的脑海里一会儿出现着母亲冷冷的表情,一会儿又出现瑄儿的张开双手要她抱抱,一会儿又仿佛看见沈白朝她走去,温和的告诉她,这一切都是梦。

她冷不丁摔倒了一跤,摔伤的疼痛告诉她这不是梦。

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在自欺欺人!

她呆坐在地上,也不知道起身,也不知道察看伤口,有那么一刻,她只觉得天地间只剩下她一人。

能去哪里?又能去何处?

她看见了她的母亲为自己又铺了一条锦绣大路,又反复看见瑄儿奶声奶气的朝自己走来,喊着娘。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笑还是想哭。

一只手朝跪坐在地上的明玉伸来,明玉抬头看,明玉轻声道:“三姐。”

……

沈清从牢狱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几天后的夕阳西下。

他站在那里,看着明月露出洁白的牙齿冲他笑,夕阳的余晖在她衣服上渡上了一层温暖。

他唤了一声:“明月。”

明月已经扑了上去,紧紧的抱着沈清,她笑着掉了一滴泪,“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沈清安慰道:“我还欠你一次良辰吉时,怎么会就这样离你而去。”

明月噗嗤一笑,抹走眼角的那滴泪水,“其实,还有很多人会来迎你,不过我估计他们还要在衙门里呆很久,没有办法,我们给衙门找了点儿麻烦,估计最近都忙不过来了,估计晚上睡觉的时候那些官老爷都在被窝里恨我们恨的牙痒痒。”

沈清微笑着看着明月,“我知道我们家的明月是最聪明的。”

明月意外道:“你就不问问你为什么会被平安的放出来,还有我刚才所说得事情。”

沈清说道:“我都知道。”

明月疑惑道:“你都知道什么?”

要知道,是颜如,还有自己一起联手,才有了明玉去衙门指正沈白栽赃诬陷的结果,本来以为只是一桩普通的诬陷案子,却不料这假药膏跟当年颜家的假药膏无论从外形,气味,不良药效都一模一样,衙门不敢私自断案,又上报了朝廷,朝廷又专门派了人下来查出。可是当时颜家一案的时候,沈白年岁尚小,而这新出的假药膏看成色又是新做的,正当朝廷无从查的时候,秦意又找到自己药铺是如何混杂了假药膏一事前来禀告。

更让官老爷头疼的是那个颜如又带着真正的秦夫人走进了衙门。

……

沈清说道:“我当然知道,因为你二哥假药铺的药膏是我偷偷放进去的,就是想引假的秦夫人出洞,她一定会想明明就只有我有假药膏,怎么这假药膏会出现在自己的府上,当然得找人暗中调查啊,你二哥鸡贼着呢,防着跟什么一样,当然找到了偷假药膏的人,这软硬兼施,就查到了秦夫人。”

“这么说,你们也拿不准是那假秦夫人是是真的制作假药膏的人,你们只不过是试探。”

“嗯”沈清点了点头,“找到了是谁,一切都好办了,偏偏这个时候沈白又去求了假秦夫人来对付我,所以我们就将计就计,也由了始由查假药膏的事情,那么颜家当年的案子就可以沉冤昭雪了。”

“你们怎么怀疑是秦夫人的?”明月依旧不解。

“这些年,不光是我,还有颜如,包括你二哥秦意一直在暗中调查是谁有资格的诬陷颜家,颜家一向做事光明磊落,对待他人厚道友善,所以有过过节的人都极少,排出了几人后,本来都快放弃了,偏偏那个时候颜如无意间在木息山偏僻的村落见到了真正的秦夫人,起初只是因为他们模样相同,所以留了心,后来又救了她几次,真正的秦夫人也识的了颜如,不经意间说起趣事,说当时所有人都分辨不出她们谁是谁,倒是颜夫人心思细腻,一眼就看得出他们的区别,说出妹妹的无名指要比姐姐的长些。”

明月难以置信看着沈清,许久才缓缓开口道:“该不会是因为假的秦夫人怕被颜家看穿她假冒秦夫人,而……造成这一场惨案。”

沈清微微点头,冷笑道:“不仅包括你,所有的人都难以置信,甚至都不敢去猜测,要知道那是颜家的几十条性命啊。”

明月得到了沈清的肯定,她一下子想到颜如,自己作为旁观者都听到真相都如此伤痛,更别他。

沈清伸出自己的手,牢牢的将明月有些发凉的手放到自己的手掌心。

等所有的事情都平静后,已经是盛夏时节。

秦明玉在面对沈白将所有罪责都推给她的时候,一声不吭的看着眼前错爱的男人,凄凉的喊了一声:“瑄儿,娘来陪你来了”,选择了撞柱而亡。

秦夫人被判处了极刑,秋后处决。

沈白被判流放北部极寒之地,在沈白被流放之日,沈家的老夫人因年事已高,又加上新近发生的许多事情劳了心神,一病不起,终于驾鹤归去。

她临走的时候,托人给沈白送信。

沈白并没有打开信,而是将其撕了粉碎,谁也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只知道沈老夫人将死之际,无力道:“都是奶奶的错……”

随后缓缓的闭上眼睛。

再真实与幻想中,仿佛看到年幼的沈白张开小手,要奶奶抱,又仿佛年幼的沈白问及她,“母亲是什么样,孙儿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