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杨逍在坐忘峰上找了处风景不错的地儿喝酒。他一身白衣随意的坐在地上,旁边放了几坛子陈年老酒。杨逍手里拿着一只白瓷杯子,却并不用这杯子来装酒,他只是拿在手上把玩着。
白瓷杯子不用来装酒,为什么还要用那种温柔缠绵的目光注视着呢?难不成,是杯子成精了?这白瓷杯子与寻常杯子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杯口一侧有着淡淡的胭脂痕迹。
却原来,这是杨逍与丁敏君初见时,丁敏君用来喝酒的那一只白瓷杯子。从那天开始,杨逍就一直把这白瓷杯子放在身上,随身携带着。
杨逍一手拿着杯子,一手轻松提了个酒坛子往嘴里倒酒,那叫一个豪爽洒脱。杨逍喝完一口酒,就准备把酒坛子放下,却听见不远处有人拍手称快,赞道:“好一个光明左使,果然为人逍遥洒脱的很呐!”
杨逍没有回头去看来人,他唇角微勾,随手将酒坛子往后甩去。杨逍这一扔虽是看着随意,却也是带上十足的内力去的。不过,他身后没有传来酒坛子落地摔碎的声音,这酒坛子被人轻松的接在了手里。
这时,一个素衣身影提着酒坛子过来,他也学着杨逍的样子,在他身边坐下,却又是别样的风流潇洒了。
“你来了,”杨逍笑着看向来人,调侃道:“怎么,堂堂少林七绝妙僧无花也会屈尊来我这小小坐忘峰一游啊?”
来人正是无花。
无花随手将酒坛子放在地上,笑着道:“那么,杨左使好好的光明顶不待着,却也待在这小小的坐忘峰睹物思人,又是何道理呢?”
杨逍见无花的目光停在了他手中的白瓷杯子上,不由一笑,“无花大师,何以见得我这是睹物思人呢?”
无花拿着手里的琉璃佛珠,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看向杨逍,“我不仅知道你是睹物思人,这物还是佳人所赠,是也不是?”
杨逍将白瓷杯子收回了怀中,也不正面回答他,只道:“原来,无花大师还是能掐会算的啊?”
无花见杨逍不肯回答他,他也没有追问,“不敢不敢,不过略知一二罢了。”
杨逍拍了拍身边的酒坛子,似笑非笑的看向无花,“无花大师,要一起喝一坛子吗?”
无花虽是个出家人,可眼下却是毫无顾忌的拿起一边的酒坛子,狠狠灌了一口酒,这豪爽洒脱的姿态跟杨逍方才的样子有的一拼。
“哈哈哈,若是让人看见少林高才妙僧无花跟我这个明教左使一起喝酒,怕是要吓掉大牙吧?”杨逍见无花这幅样子,倒是一扫先前忧郁之色,心情好了很多。
“这又如何?今日这里只有无花和杨逍,哪里来的少林高才和明教左使?你认识?”无花的琉璃佛珠还捻在手里,面上的笑意已从素日的那种悲天悯人变成了一种肆意洒脱,颇有一种风流名士之态。
杨逍和无花相视一笑,一人一坛子酒就这么碰起来了,两人对着喝了几口。杨逍才放下坛子问道:“无花,你今日怎么想起来坐忘峰来了?”
无花抬手指了指酒坛子,“我本是去光明顶找你的,可惜啊,左使大人早早跑了,害我跑了趟空。就这个,你可得多喝上两坛子酒才是。”
提到这件事,杨逍的情绪又低落了下来,他最近可是头疼的紧。“这个自然没问题。唉,教主一朝失踪,现在明教是四分五裂,我是有心作为,却无力回天呐!”
“若是你狠得下心,好好将明教整顿一番,倒也不是不可行。但是,你这般重情义,难呐!”无花一下子就点出了问题的关键。
明教的问题必须得雷霆手段方能解决,杨逍不忍辜负兄弟情义。也因为他只是光明左使,有人不服,毕竟名不正言不顺。
无花一见杨逍神色便知自己说的不错,“好了,不想那等烦心事了。你我痛快的喝上几坛子酒,才不枉我今日来这一遭。”
杨逍自无不可,两人又喝了一坛子酒,却不见任何一人有醉意的。
这时,无花有意的问杨逍:“杨逍,你那心上人是个什么样子的啊?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叫你这颗多情浪子的心拴得紧紧的。”
杨逍脸上露出了一抹柔情的笑意来,“她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她不像一般的女子。她伶牙俐齿,不肯服输,却又嘴硬心软,满肚子鬼主意。和她在一起,便是一时半刻,也是开心的,当胜过我在这坐忘峰一年的苦寂啊!”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有些好奇了。”无花似是想到了什么,脸上微微一笑。
不过,杨逍却不愿意再多透露什么消息出来。无花也不强求,他突然有些踌躇,半晌才对杨逍道:“我来找你的路上,也遇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
“哦?难不成佛子也动心了?”杨逍这时也好奇起来,打起精神看向无花。
无花微微一笑,并不作答,他只道:“这女子着实有趣,我暗中观察了她一阵子。后来,她遇上了难事,我便替她解了围。再后来,她说要请我吃饭,我便给她做了一桌子的菜。”
“无花你这七绝妙僧,其中的一绝便是做菜一绝。这女子该不会因为这一顿饭就对你芳心暗许了吧?”杨逍好像是看见了一样,随口这么一提,却见无花脸上笑意更甚。难不成,真的叫他猜对了?
“她说要同我学做菜,只是后来,我急着来寻你,便同她分开了。”无花面色柔和,只是那素衣衣袖里露出了一角让杨逍十分熟悉的红色。
杨逍无意中看见的东西,让他心里一紧,莫名的有些慌乱,他想听到些什么却又害怕自己听到什么。“能叫无花大师心动的女子,必然不是寻常女子。这女子是哪个名门正派的啊?”
“峨眉。”
杨逍心下一沉,面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便是无花再叫他喝酒,他也打不起精神来了。他想,他要去见她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