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筝继续骂道:“你呀,不是我拿身份教训你,什么都好,就是太爱露风头。你以为你是谁,在宫里,咱们主子都是一只蚂蚁。”
骂她她不敢咱们回言,一说了珞璎,红袖就不依不饶了。“哼,你还真的耍起大宫女的威风了?主子你都敢褒贬!再说一句,我宁愿犯了宫规也要打你几巴掌!”
闲筝被她气的不行,现在你知道说话的轻重了。“要打也得等我说完,梅嬷嬷那么难缠的一个人不是让主子给收拾的老实了吗?为什么,还不是咱们心齐。你一个人再厉害,也瞒不过许多的眼睛。想保主子的平安,先低调做人。不然,全都得搭进去。梅嬷嬷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你小心点。”
红袖被她骂了一顿,不仅心平气和了,还对闲筝这个大宫女另眼相看了。她还是有点不解:“这个长褙很好的,为什么主子不穿呢?”
见她开窍了点,脾气也知道收敛了,闲筝也不和她置气,只笑着说:“这个你去细想。若是连这个都想不到,等主子来,让你倒尿盆去。”
红袖把脸一红:“呸,狗眼看人低,我就能猜到。不信,你等着瞧!”
还是没规矩,闲筝打算给她立立规矩,知道怕,以后行事就不会跑偏。“说什么呢?谁狗眼看人低?”
“没……,刚刚我说错了。”闲筝疾言厉色的样子好可怕!
“再叫我听见,你懂得,跪墙角去。”
红袖是一万个信服她了,谁对主子好,她就对谁好。没有主子,她早叫家人给卖到窑子里了。没有主子,她也早被纹姨娘给打死了。
“旁的先别说了,赶紧替主子挑件合适的衣裳。明天出去,最好是穿着舒服还大方的。”
红袖想想说:“今年做的那件藕荷色的便装,还是荷叶口的三层袖子,听针线房的姑姑说,这可是今天的新样子。一进了夏天,咱们宫里就不安生,做好了之后,主子还一穿没穿呢。”
闲筝也不奇怪她的转变,她就是这种性子,骂她是怕她坏了事情。“你倒是不傻,提点你几句,你就明白了。还有一件雪青的襦裙,一件在银红宫里常穿的常服,拿给主子看看,看主子喜欢哪件。”
两人抱着三件衣服,笑嘻嘻的到了花厅。
梅嬷嬷好容易有了一次二将不在跟前的机会,是卯足了劲儿拍珞璎的马屁。
珞璎神色如常的听着,不喜亦不怒。梅嬷嬷一个人说了许久,嘴都说了干了,也不见主子有一点点的欣喜,她心里就越发的打起了小鼓。
还要再加把劲想点别的说说的时候,却见哼哈二将来到了。心里老大的不快,嘴上还是去巴结了一下:“两个姑娘来的真快,累着了吧,怎么不让个小丫头抱着?”
红袖冷笑道:“嬷嬷多虑了,几件衣服,哪里就娇气的这样了。咱们平日一个个和半个主子一样,可骨子里不还是个奴才吗?这点累,算不了什么。”
梅嬷嬷还要上前去接了来,她好在珞璎跟前卖个巧。红袖抱着衣裳就上前去了,“不劳嬷嬷,还是奴婢来吧。”
闲筝暗笑,这个促狭的小蹄子,专会气死人不偿命。
红袖取出衣裳,一边比划一边说:“主子看看,这件是今年新作的,您还没沾身儿呢。式样还是宫里的新制的样子,听说京里的大家闺秀都想着能有这样一件的衣裳呢。”
珞璎叹气,还是爱张扬。不过,储秀宫太低调了也不行,排场已经拉起来了,再畏畏缩缩的反而更有人来拿捏一番,该硬气时就得硬气。
“行,就这件吧。”红袖听了很喜欢,因为被闲筝教训了一顿,她也明白了应有的分寸,不再给闲筝洋洋得意的示威了。
承绪也让宋学富去慈宁宫禀报了,顺便让萧太后明白这边的动向。
慈宁宫里,萧太后眯着眼睛听完了宋学富的话。皇上想出宫,名为微服私访,实际上他又想到轻吟小班去会会故人和新人了。
事态的发展,已经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的企图。而萧太后大权在握,也不再遮遮掩掩。宋学富是她一手提拔起来的,她的心意更是不用在他跟前掩藏。
“告诉皇上,出宫后一切小心就行了。皇上的一行一动,你们都留意,有事的话,赶紧来报。”
“是,太后放心,奴才明白。”宋学富恭恭敬敬的让人绝不敢怀疑。但是,养心殿的奸细到底是谁,他还不知道。他知道的几个已经都尸骨无存了,这一个,太后连个影都没给她露。他想挖掘挖掘,看看能不能揪出这个人来。
“太后,奴才一个人在养心殿有点胆战心惊的,求太后再给拨个帮手。”
“怎么,你嫌苦了?”萧太后细长的凤目射出一团火,不用看都能把他给烤熟了。
“太后,奴才不是那个意思。”他要澄清呀,不然让太后疑心了,直接扔出去喂野狗。“奴才给太后做事,就是苦也是奴才的荣耀,是奴才的祖坟冒青烟了,才能有幸给太后做事。奴才怎么会叫苦呢?只是,人心隔肚皮,奴才也怕有人不安分,给太后您生出事了。奴才的意思是,多个帮手,事情就更能做的周全了。”
太后似是去了疑心,嘴角稍微挑了一点,言语里也温和了好些:“你尽管放心,人是够的,养心殿里有人帮着你。”
太后还是不露口风,有别的人他当然知道,可是,这个人是谁啊?你还不能多问,问多了,太后就该疑心了。
磕了一个头,宋学富结束今天的任务,小心的回去了。
养心殿里,承绪和宋学富开始研究这个人倒底是谁。里里外外的太监一概过个遍,宋学富说:“皇上,奴才敢拿脑袋担保,这几个人一定不会有问题。他们的祖宗八辈都被奴才给查的清清楚楚的,为人如何,奴才比对自己都了解。”
“那这个人是谁呢?”
“嗯……”宋学富迟疑了一下:“皇上,您说说会不会是宫女和嬷嬷呢?”
太后安插的人一般都是太监,所以他们都在太监里琢磨。细想一下,极有可能。太后狡诈,安插了那么多的太监,还让宋学富知道,她根本就是在摆迷惑阵。宋学富监视皇上,另一个神秘人用来监视他。
太后多疑啊!
常言道:旁观者清。贞嫔能不能看出来一点呢?
只是他们母子之间的官司,承绪并不打算和她敞开了说。她能看出几分是几分,面子上,他还是装糊涂。
这次出宫还是一身常服,但是,有太后的口头懿旨,他出宫就是光明正大是的了。除了宋学富和珞璎,还有一个叫翠俏的宫女和宁嬷嬷。
钟粹宫告密的事在珞璎心上一直是个阴影,她也对养心殿的嬷嬷心生芥蒂。
一旦言语多了几句,她就有点着急,谁知这个是不是奸细,万一被告密了怎么办?偏偏皇上还浑然不觉,有些话还非露出一点半点的话头。他的事珞璎早就猜到了一些,珞璎真是为她急啊。
珞璎急在心里,他们看在眼里。承绪和宋学富相视一笑,看来他们的猜测是对的,连贞嫔都急了,宁嬷嬷这里或许有猫腻。
到了轻吟小班,是新出名的玲珑玉出来应酬。身后还跟着上次珞璎见过的媚儿。
玲珑玉见承绪下了马车,早就弯下一半的腰,十分献媚的用纤纤素手扶助了他。“金爷,小的们可把您盼来了。”
大门一关,里头的人全都跪了下来。小玉香一进宫,这个金爷的身份在轻吟小班就是公开的秘密了。表面上还叫金爷,实则是掩人耳目而已。
一院子的人都跪了下来,承绪笑着说:“以往是什么样,今天还是什么样。你们在意,反而没有乐趣了。”
谢恩后,玲珑玉起身走到承绪的身边,温柔的说道:“金爷想听什么曲?”
承绪来的惯了,也就更不在乎了,只说:“最近有什么新鲜的尽管唱来听听。我在宫里闷了好久,早就腻了。”
玲珑玉也随着他笑,道:“金爷说笑了,师哥在宫里陪着您,也腻歪吗?”
当着一群人的面,承绪还不是十分的轻薄,依然还是用扇子托起他的下巴,意味深长的说:“宫里哪比这儿快活自在,小玉香在宫里是能给我解闷,可惜还是要被规矩羁绊,实在没有这里的乐趣。”
说着,宋学富就吩咐班头去张罗了。
媚儿早就引了一群粉面郎在戏台上歌舞升平,玲珑玉则陪着皇上在花厅里坐着闲聊。一起来的只有宋学富在不远处看着伺候,宁嬷嬷和翠俏就只好远远的在一旁干瞧着。珞璎这次是女子的装束,也没有假扮公子哥和太监,她的身份还是个主子,班主也不糊涂,让个老成的丫头芸娘在院子里的凉亭里伺候着。
听了小半晌,承绪才携了玲珑玉的手走出来。他对宋学富道:“我和玉儿出去走走,你们在这儿待着一会吧。”
宋学富有点急:“主子,让奴才也在这儿吗?不在您跟前伺候,奴才也不放心呢?”
承绪有点嫌他聒噪,想来也甩不掉,只好说:“那你就跟着吧,别啰嗦就行了。”
宁嬷嬷也想跟了去,无奈皇上一心都在玲珑玉的身上,她也敢擅自开口。
还是宋学富说了:“主子,贞主子也在这儿等着吗?要不要让贞主子一起出去走走啊?”
承绪的样子有点嫌他多嘴,刚想斥他一句,玲珑玉忙笑着说:“金爷,要是主子也想出去,实在没有不方便的。西大街的辉月楼也是师傅的本钱,一应的都齐全,绝对是周到的。”
承绪这才展颜笑开了,朝宋学富说:“你伺候着过去,别的有玉儿,我就不用你们操心了。”说罢,就着玲珑玉的手就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又到周末了。依旧要加班,还要双加,不过,文还是依旧。闪人,去码字,炖明天的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