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她的身世

顾承风在宴厅里入口处不远的地方正跟丰和实业的CEO在聊天,忽见林默愣愣地站在宴厅门口,便朝林默喊道:“默默,你去哪儿了?”

林默一回阳,便看到前方顾承风正和一位五、六十岁的男士聊的正火热,林默理了理情绪,绽出甜甜的微笑走过去:“出去随便走走。”

在顾承风对面的那位五、六十岁的男士,个子不高,身材有些发福,一脸饱受风霜的样子,双目炯炯有神,林默不知为何觉得此人有些面善。

那位男士也是自顾承风叫了林默后一直盯着她看,直到林默走到跟前,那位男士很大方地朝林默友好地伸出右手:“顾太太,您好,我是林振海。”

一个陌生的男士在第一次见面便向女士伸出手握手,林默有些犹豫,她看向顾承风,只见顾承风微笑着点了点头,她这才伸出自己的右手握住对方:“您好,我叫林默。”

“这么巧?”林振海爽朗一笑:“顾太太也姓林,那我可要在顾总面前好好拉拉关系啦。”

林默对陌生人都有很强的防范意识,尤其在那次被吴起泼脸后,顾承风总是在她面前提醒她,虽然面前的这个男士很面善,但林默并不打算跟这个人套近乎:“承风做事一向刚正不阿,从不会因为私人关系而乱了规章制度,林先生还是别触那个雷区了。”

林默说这些话时一直是面带微笑的,她这话说的其实真是肺腑之言,因为她就曾经为了公司饭堂菜没小灶菜香的事,在顾承风那儿碰了一鼻子的灰。

后面林振海和顾承风的对话林默也没心思听,她的人挽着顾承风的胳膊而立着,可她的脑子一直在琢磨神仙姐姐最后说的那句话。

那句话害得林默一个晚上都没睡好,一会儿拿个手机在网上搜搜,一会儿翻个眼皮想一想,想到天都快亮了也没想出个道道来,最后她弄明白了一个道理:顺其自然吧。

既然想通了,困意也就来了,她把身子挪到顾承风的身旁挨着,手穿过他的腰勾住后背,他的人、他的怀抱、他的味道,是她一生舍不下的眷恋。如果可以,她想永远赖在他的身边,看繁华落尽,观桑海仓田。

可是她待在他身边的期限是有限的,不会白头偕老,更不能地久天长。

现在两人的关系已经很微妙了,不论是外人看还是她自己,都觉得两人像是真正的夫妻般,生活既甜蜜又有规律。

有时她都会恍惚,是不是顾承风喜欢上了她?当然这种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毕竟顾承风对她的身世背影了如指掌,他怎么会看上一个靠碰瓷为生的人的女儿呢?

突然,林默整个身子一震,就连已熟睡的顾承风也给惊醒了,他睁开睡眼惺忪的一双眼,眯成一条缝,“做梦了吗?”说完把胳膊调整到林默的颈下,把她圈到怀里搂住。

林默的脸此时已吓的苍白无色,只是屋内光线很暗,顾承风也没太在意,他又合上眼:“还早,再睡会儿吧。”

林默咬了咬嘴唇,神仙姐姐听到的那句话她怕极了,不能因为她的身世而毁了顾承风。她摇了摇又睡着的人:“承风,有件事想跟你说。”

“嗯?现在?”顾承风并没有睁开眼。

“嗯。”林默用手指轻轻掰开顾承风的眼皮,“你说如果袁姨要是知道我妈碰瓷碰到你,然后我去找你要索赔才认识的你,那……”林默紧张地又咬了咬嘴唇:“那你在爷爷面前是不是就完了?”

这是个非常严肃的话题,顾承风毫不含糊地把双眼睁开,他理了理林默的话,问:“怎么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上了?”

林默对顾承风是别无二心的,大事、小事除了她重生的话题外,她都对他坦诚相待、无话不说的。于是把昨晚从那个男服务生以顾总的名义把她叫走,到神仙姐姐离奇地救下她,再到在花圃内偷听到了袁美娟和杜菲菲的对话,最后到神仙姐姐说的那句“她们要拿那个女孩的身世说事了”,全部一五一十地交待给顾承风听了。

顾承风听林默一说完,背脊上冒了一层的冷汗,林默的身世他真的给疏忽了啊!

他只跟顾老爷子说林默是个没有家庭背景的平凡女子,他的家族中有那么几个人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准备挖他的墙角,他却忘了他和林默当初是因为她的妈妈碰瓷而认识的。这事要让顾老爷子知道了,他和林默当初的事那可就彻底败露了。

顾承风霍地掀被起身,他一边穿衣一边给林默交待:“咱俩以前的事全部翻页,你彻底给我把它忘了,你只要记住,你是我顾承风合法的妻子就够了。至于你的身世……”说话间顾承风已穿戴整齐,他俯下|身吻了吻林默的眼睛:“看样子你没睡好,剩下的事交给我,你睡会吧。”

林默一把拉住已直起身向外走的顾承风:“承风……”待顾承风站定,林默扑上去从后抱住他的腰:“对不起,我总是给你惹麻烦,对不起。”

麻烦?她的身世的确是他的麻烦,他从未在意过,只不过现在有人要拿这件事做文章,那他就不得不去把方茹琛的案底改改了。

顾承风转过身来捧起林默的脸,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啄:“还好,现在我们还有时间改变这一切。去睡吧,看你的黑眼圈。”说完快步走出房门。

方茹琛的事啰嗦是啰嗦了些,但解决起来倒是蛮快的,没到中午所有事全部搞定,中午免不了又是一餐饭局,待回到家时已经下午快四点了。

今天是周六,林默前一个晚上没睡成,待顾承风出门前把防紫外线的窗帘一拉,屋里黑的像夜晚,一直睡到顾承风回到家才醒来。

林默一天没吃东西这会也顾不上,待问清了情况这才舒舒坦坦松了口气。她站在床|上,双手圈住顾承风的脖子,低头看着眼中的男子,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问:“嗯……那个……好像……早上……就是……”

“你到底想说什么?想清楚一口气说出来。”顾承风听着林默断断续续的说话调调很不舒服,直接打断。

林默紧绷着嘴,她的脸颊已染上了一层红晕,她犹豫了一下,终还是问了出来:“就是早上你说什么翻页之类的那个话,是……什么意思?”为这“翻页”俩字,林默早上可是兴奋了好一阵子,她的理解是翻过去成为历史了,可她又怕自己自做多情,又拿出手机在网上搜了好一会儿,愣是没搜到跟她理解的内容一样的。

在万能的度娘上都没找到,那她只能问当事人了。

顾承风看着林默的样子可爱极了,情不自禁地把双手移到她的后腰抚住,带着一丝调侃的口气笑着说:“翻页就是翻一页的意思。”

林默一听,本来笑的人面桃花似的脸倏地一拉,杏眼一瞪:“没了?”

“没了。”顾承风装着一副很正经的样子。

林默撇撇嘴,我去,白高兴一场,她以为顾承风的意思是说她现在就是他的合法妻子,而不是他雇来的妻子。

她这会儿什么心情都没了,把手从顾承风的脖子上移开,再把她腰上的那双手给甩开,又重新躺下拉过被子蒙头盖上。她说不清她在难过什么,要不是顾忌顾承风在场,她真想好好大哭一场。

作为一个女人,林默是个保守的女子,她有所喜的、也有所爱的,她有所想的,也有所要的,但她却不会主动争取,更不会主动出击,她永远站在被动的位置静静地看着、等待着。

你可以说她傻,也可以说她活该,她的这个举动,无外乎是一种自卑,亦或是一种叫自惭形秽的东西在做崇罢了。

顾承风当然知道林默的心思,对一个高傲惯了的男人来讲,有些事情明摆着都看得清的事情,他就不想用肉麻的话重复一次又一次。早上他把话说的再清楚不过了,没必要再拿出来说的那么露骨。

这也许就是男人的羞涩和女人的害羞表现的方式不同吧。

顾承风扯着被角怎么也扯不过林默,两人对执了一会儿,她的脑袋始终还裹在被子里。哄,也是有限度的,顾承风最后无奈地隔着被子在林默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别闹了,听刘姨说你中午就没下去吃饭,饭差不多做好了,快点下来。”他走到门口回头望了望仍蜷缩的林默,用了下命令的口吻:“别让我等急了。”说完“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下楼了。

林默倒不是真想跟顾承风闹别扭,她不过是耍耍小性子而已,她的小性子之所以能耍起来,那也是因为有人宠着,不然她耍给谁看?

没一会儿,林默就穿戴一新地出现在楼下的餐厅,她的嘴仍噘的高高的,却把她平时坐的椅子移到挨着顾承风的位置,紧紧挨着他坐着。

林默刚坐定,脸就被顾承风掰过去,她还没反应过来,嘴就被他噙了一下,顾承风扎扎嘴一副吃到美味之极的食物般的样子:“原来你噘|着嘴是这个用意啊!”对方噘|着嘴的确让他省了点劲儿,脖子不用伸那么长了。

“去你的啦。”林默抬手打了一下顾承风的肩膀,扭头看向厨房,好在刘姨在里面没看到,不然羞死了。

顾承风为林默夹菜,林默受之无愧,两人又有说有笑起来,正吃着饭,顾承风接了一个电话,电话内容林默也猜到了大概,等他一挂电话便问:“你去哪儿?”

“英国。”

“去几天?”

“一个星期。”

“我也要去。”林默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这是两人好了以后第一次分开,一个星期要想死他了。

“这次不行。”

“为什么?”林默抗议:“我现在要闲死了,都没什么事干了。”她现在只是负责之前的案子,这个案子正在装修,因为装修的味道对人体有害,顾承风已经限制她去现场。新的案子顾老爷子又吩咐不给她做,她现在基本进入了待产模式。可她呢,肚子里根本没东西。

“后天就走,签证来不及了。”顾承风把林默揽过来哄着:“下次,下次带你去。”

林默伸出右手,朝顾承风竖起小指:“拉钩。”

顾承风呵呵一笑:“幼不幼稚你?这拉钩有用吗?”

林默强行用竖起的小指钩住顾承风右手的小指:“一点也不幼稚,这个动作对君子有用,对小人没有。”说完林默忍不住大笑起来,他要是不带她去,那他就是小人一个。

林默忽然发现,今天她和顾承风的几次对弈,竟是她这个小女人占了上风,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林振海这个人物先放在这里保留起来,正文里不打算写这个人物,如果以后写番外再考虑吧,不写的话,那就当他是个过客好了。

PS:本来有个梗是男女主吃饭时候的内容,写出来后味道有点儿变了,果断删。然后我就把它撸成了小剧场了,送给你们【打脸

————小剧场————

场景简述:林默因为挨着顾承风坐,有道她最爱吃的鱼伸手夹不到了,可她夹不到,有人能夹到。

林默:风风,我要吃鱼。

顾承风:……

林默:风风,再来。

顾承风:……

林默:风风,还要。

顾承风:……

林默:风风,还要。

顾承风:你够了吧?

林默:没够,风风,我还要。

顾承风:你有完没完了?

林默:没完,风风,我还要。

(别想歪了哈,其实这道鱼肉,让林默爱不释手的,不是鱼做的有多么香,而是每一口的鱼肉都是风风亲自夹到她嘴里的,这才是她怎么要都要不够的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