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白夭在火堆旁醒了过来,她伸直僵硬的身体,一手扶着酸痛的脖子坐了起来!
看着似乎还没彻底清醒。
她揉着眼睛四周张望了一下,迟钝了好一会才突然想起来什么手忙脚乱的跑到躺在地上几个人旁边,伸手探鼻息。
半晌她才安心的呼了口气,没死,呼吸比昨天还强了很多。
面色也不是不久于世的衰样。
白夭安心了几秒又突然想起火堆,她连忙转身去翻火堆,但柴都烧完了只剩下灰烬,白夭不死心的往灰烬里翻了翻,依然没有翻出一星半点的火苗。
她沮丧的扁扁嘴,简直欲哭无泪。
她不是兽人没有皮毛,大冬天的要是没有火堆她是要冻僵的呀!
而且没有火她怎么处理食物?
想到这里白夭更沮丧了,好吧就算有火她也没有办法狩猎!
她呆坐着呢,身边突然传来了轻微的声响,白夭转头就看到狼迹睁着那双狭长的眼睛在看着她。
猩土和熊祁也醒了。
白夭立刻起来坐到他们身边:“你们醒了?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说完见狼迹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的样子立刻就想起来,他们中毒后说不出话的事情。
“我慢点问,你要是眨眼我就当你点头好不好?”白夭换了个办法,看向狼迹
狼迹很配合,她刚说完就眨了眨眼睛。
“还疼不疼?”
“不能动对吗?”
“你们有办法解毒吗?”
问了好几个问题白夭终于和狼迹他们沟通好了,他们现在不疼了,但依然不能动。
另外怪物的毒从古至今都没有解药。
基本上中毒太深的会自杀或饿死,浅一点的就是一生瘫痪的命。
狼迹和猩土熊祁都是中毒很深,豹历好一点,但他中毒的位置不好,所以比其他人也好不了多少!
原本他们都是必死无疑的。
但他们半道捡了个白夭,白夭又捡了个绿色石头,于是乎他们大约是可以当从古至今第一批解毒成功的幸运兽人。
白夭有些庆幸自己的生机术,若不然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自己面前,真的会成为一辈子的噩梦的。
白夭坐到他们四个人中间,一边给他们虚弱的身体生机,一边安抚他们的情绪:“你们别怕,我……我天生就能治愈别人的伤口,虽然这个毒比较难治,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说着看到熊祁突然一下亮晶晶的目光,白夭笑了笑继续道:“我昨天晚上成功压制了毒,从今天开始就试着排除,虽然可能会花费一点时间,但应该还是能解的”
“老祭司说兽神有一头洁白的神鹿,它栖息在没有永远没有杀戮果实丰美的森林深处,偶尔神鹿会怜悯兽人,从森林深处出来,它会化成美丽的少女,或者威武的男人,将丰收和希望带给兽人”
豹历突然沙哑着声音目光灼灼的问她:“小白你是不是就是那头神鹿?”
“……??”神鹿?白夭呆了呆,这一声神鹿让她不免想起看鹿灵姐姐!
白夭不是神鹿,可鹿灵姐姐不一定。
她记得鹿灵姐姐她很白,鼻头有点红眼睛还是鹿一样,又圆又黑。
如果真有一个宽容善良温柔的神鹿大约就是鹿灵姐姐那样的。
毕竟姐姐她名字都那么好听。
从前刚离开桃花源那会儿想起鹿灵姐姐白夭可能会眼眶含泪,但现在她已经看开很多了。
白夭笑着摇摇头。
生机术全名叫女娲生机术。
要归根结底她是女娲那头的,较真起来应该是半人半蛇的那一种。
虽然和神鹿一样是大地和森林守护神的后人,但在这里蛇应该不是什么寓意吉祥平安的种族。
所以白夭摇了摇头:“不是,我只能治愈一些简单的伤势,不能像神鹿一样带来丰收和希望!”
白夭说的坚定,并不知道不久以后她就会被自己这套说辞给打脸,
“就算是也应该是秘密”豹历一副我懂的样子眨眨眼:“我不会和别人说的”
白夭苦笑着低头算是应承了。
昨晚的情形太紧急,她已经顾不得藏私在他们面前用了生机术,现在藏着掖着也没意思了,倒不如给自己塑造一个身份。
反正白夭的能力是生机术,是没有办法被人抢走的技能,如同医生一样无论在哪里都只是被人笼络尊敬的职业,并不会怀璧其罪。
给他们注入了半小时生机后,白夭自己的腰酸背痛也好多了,她就决定出门找食物和捡柴火!
白夭把他们几个人凑在一起,让他们相互取暖才搓搓自己的手臂打算出去门:“我出门一趟,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食物”
“外面太危险了,你不能去,”豹历皱着眉头反对:“就算能治愈伤口,那前提也得是你有命啊,要是被野兽一击毙命了,你总不能复活替自己治疗吧!”
“……”白夭莫名的觉得他说的非常有道理,但是待在这里也是死路一条,她能用生机术维持生命但并不是完全脱离食物的供给。
而且他们的火堆已经灭了,山洞里冷的刺骨,冻得她直打哆嗦,要不是这具身体素质比较好,她可能早就感冒发烧了。
出去是死,不出去也是死,可至少出去还有活的希望啊。
而且这几个人的毒太厉害,光靠石头和生机术太难会恢复了,必须要吃食物补充营养,要不然她还没治好呢,就先要饿死了。
所以白夭笑着看向几个人一脸神秘道:“不能确定能找到猎物,但一定能活着回来的,你们放心!”
说完就转头走了,不给人阻拦她的机会。
今天是大晴天,虽然太阳还没完全升起但天空很清朗,没有一点要下雪的意思。
白夭弯腰走到山洞口,低头看了看自己通红已经冻的快要麻木的脚丫子,扁嘴叹了一口气:“脚啊,不是我不疼惜你,实在是我没有多余的兽皮了,要是我今天能猎到什么东西,一定用皮毛把你团吧起来!”
白夭很有阿Q精神的安慰了一波,才把脚丫子抬高往雪地里踩了一步,神奇的是今天居然没有陷进去。
不应该啊,昨晚她回来的时候记得积雪很厚来着,而且……
白夭把自己洞前左左右右看了一遍,觉得更不对劲,昨晚她是踩着雪回来的,应该是有脚印的但现在一个脚印也找不到了。
不但如此门外似乎还被什么东西扫过一样,有大片的雪痕。
难道是昨晚起风了?
应该是这样的,就只有洞口这一片的积雪很低,其他地方还是一样的,应该是风把门口的吹到角落去了。
白夭没有多关注这一现象,只是哆嗦着捏紧拳头跑了出去。
独留刚刚用尾巴扫过痕迹,现在都有点着急忙慌的龙杵在洞口放松了一口气。
龙放下用自己爪子紧紧揪住的尾巴尖,遥遥的望了一眼远去的团子,低头沉思起来,片刻后龙又变成企鹅龙,走起了猫步。
等他走到白夭的身边时白夭已经在挖坑了,她一边用火灵温暖着僵硬的大地,一边头尖尖的木棍死命的挖着。
虽然她很努力挖着,甚至木头的尖尖上还附上了金灵,但依然很吃力。
她哼哧哼哧的挖了大半个小时也才挖了一个比脸盆深一点的洞,但她还是不停手的挖。
这里的野兽都普遍巨大,以她的力气和速度根本不可能挖的出来,她只能寄希望于陷阱。
白夭一边注意着四周,一边奋力挖坑,即便今天是个大晴天,温度依然很恶劣。
白夭只是挖了一个半小时,手脚就已经僵硬的好似不是自己的!
手心也被木棍蹭破了一层皮,看着血淋淋的。
很疼但不至于忍不住,但白夭林妹妹的体质作祟,现在已经眼眶鼻尖一片通红。
甚至于眼泪也在啪嗒啪嗒的掉,根本控制不住,白夭唯一能苦控制的就是自己的表情。
龙就站在白夭的正前方不远处,他看着一脸冷漠眼泪却一刻不停掉的欢快的白夭,狠狠的皱起眉头!
这团子是不要命了吗?手脚僵硬的发青先不说,就说她手掌流了那么多血,是生怕别的野兽闻不到她的味道吗?
还有才那么小一个坑,都装不下他的尾巴尖尖,算什么陷阱?
龙忍无可忍的伸出两只短爪,揪住自己的尾巴尖尖,太气龙了。
还好他在这里,要不然她的血液味道那么浓郁,在被兽吃掉了
这时白夭的坑也挖好了,她知道自己的坑浅,所以她想了个办法,把一根粗壮头部尖尖的棍子插进坑底,然后在上面抹了绿怪物的毒液。
绿怪物昨晚在雪地里躺了一晚上也没兽过来吃,还和昨天一样一动不动敞开肚皮的躺着。
毒液也因为天气严寒保存的很好,所以她就把毒液涂到木混上面,插在坑底期望野兽掉进去的下一秒就被弄僵!
至于诱饵白夭决定用自己的血液,她把一块剥了皮的小木头用力握在手心,用足了血液侵蚀,疼的她眼泪鼻涕都流了一地。
但好歹是侵蚀够了,闻着木头都有股血腥味。
她用细细的木条把陷阱口堵上,再撒了大把大把的积雪在上面掩饰了陷阱,确定看不出来了,就把把染血的木头放在了正中间,才放心的呼了口气,才开始在树林里游荡。
这次龙没有跟着跑,只是弯腰低头仔细了看了一遍白夭的陷阱,确定了大小后,才突然转头迈着企鹅步走进了另外一个方向的松树林。
就算是冬天松树依然很茂盛,厚厚的枝丫上落满了白雪。
龙穿梭在林子里,左右张望,终于在正前方见到了一个鸟窝。
那颗松树很高几乎和龙的身高一样高,在顶端的位置有一个巨大的鸟窝,鸟窝里有五颗鸟蛋。
松树林有个鸟叫龙鸟,习惯在冬天产卵,但一个也孵不出来,只会在食物缺乏的时候进了鸟妈妈的肚子里。
龙凑过去转着金色的瞳孔,看着和自己眼珠子平齐的鸟窝,想了想陷阱的大小,最终从里面咬出三个蛋放在爪子里,心满意足的走回陷阱旁。
龙用尾巴尖尖戳破陷阱,把手里三个蛋放了进去,但奈何蛋还是太大了一些竟然有些塞不进去
龙就干脆把蛋拿回来,然后弯腰用自己的爪子把坑挖的更深更宽了一些,再把把染毒的木头塞回去,再把陷阱复原。
重新戳破陷阱,把几个蛋滑了进去。
做完了这一切龙才心满意足的拍拍手,扫除了自己的脚印,看了看自己天衣无缝的现场心满意足的捕食去了!
这样一来雪团子有蛋吃了就不会饿死了,也不会发觉她身边有个恐怖的龙。
依然会香喷喷的,让他每个晚上都睡得香。
他可真是个聪明的暴龙!
聪明的龙自以为计划天衣无缝。
完全没有想过,几个生蛋为什么会受引诱,不待在鸟窝,反倒跳进陷阱这种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