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海僵硬的抬起头,视线一点点的往上移——一个脸跟橘子皮一样皱的老头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小伙子怎么坐在坐在地上啊。”最后一个字拉得老长,有些阴恻恻的。
杜海死死盯着他,嘴巴大张想尖叫,但最后只是嗓子里发出嗬嗬——的粗喘。
‘救命!谁来救救我!他、他不是人啊啊啊。’看着老头越走越近,甚至想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在内心中疯狂尖叫。
嗒——
一只手从他的后方搭上了他的肩膀。
杜海全身一抖,老头还在他的前面,后面是谁?或是什么东西?
他像一只生锈的机器人,僵硬、缓慢的向后转动脖子。
“你怎么回事?”是何飞白。
见到是自己的同事,杜海紧绷的神经一下就松懈了下来,几乎整个人都要瘫软在地。像即将溺水而亡的人一样,紧紧地拽住何飞白的裤脚,“救我,就我,就我!”
说着,他还努力地往何飞白的身后移。
?何飞白看着他惊恐的样子,觉得疑惑不已。虽然庄园没有亮灯,是有些黑黢黢的,但不至于这样吧。
不会是刚才在坟地里吓到了?
其实何飞白的心中隐隐约约还有另一个猜测,但是他潜意识里还是把这个选项给排除了。
“你没事吧?”何飞白把杜海拉了起来,扶他站好,“我们已经到了常东府了,那个老人家是来接我们的。”
“对对,小老头我是府里——不,是庄园里的总管。来接各位进去的。”
“是,是这样吗?”杜海的理智稍稍回笼。
“到底还进不进去!”王莲娜真的是看不过去,这一堆大男人在这里婆婆妈妈的,烦不烦。
“进去,走吧。”何飞白淡淡的道。他也没多大耐心在这里继续耗着,更何况他的衣服还是湿的。
说完,他抬脚就跟着老头往里面走。
“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吧。白天再来?”见他们都要进去,犹豫了一会儿,杜海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听到这句话,何飞白三人都转身看向了还留在原地的杜海。
“……”感觉到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尤其是那个老头儿阴诡的眼神,杜海猛地打了一个激灵。
‘他,想杀了我。’
被视线里满满的恶意所迫,杜海最终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进去。
‘没事的,没事的,没事……’他低声念到。
得到回复,何飞白也就没有管他的动作了,转身就继续往庄园里面走。不知为何,他靠得越近,那种熟悉感就越是明显。
杜海还在低头默念,一抬头,就发现了何飞白他们已经走远了。只剩下那个老头还留在原地,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
感觉到杜海看到了自己,老头对着杜海阴恻恻的笑了一下。他的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至咧到了耳后。黑洞似的大口里,杜海甚至看到了深深白骨。
嗬!
杜海被惊的一个趔趄,好不容易稳定了身体,大着胆子再往前面看去,哪里有什么诡异大笑的老头。只有一排排的法国梧桐在风中扭曲成骇人的模样,发出簌簌的声音。
何飞白他们已经走得很远了,眼看他们的身影就要消失在小路的尽头。杜海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埋头就是往前冲。
“等等我。等等我。”好不容易,杜海才追上了何飞白他们。
这边,何飞白正在跟老头交流。得知老头姓洪,是常东府总管。而这个庄园,是他主人名下的一处房产,专门用来招待尊贵的客人的。
“尊贵的客人?”何飞白疑惑道,他们公司老板这么有排面?
“是的。”
“那你们的主……”
何飞白还想接着问,但是小老头已经把他带到了一间房间前,“这天色也不早了,您先在这住着。有什么事明天再谈可以吗?”
看到小老头一幅有急事不得不走的模样,何飞白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点点头答应。
把何飞白安排进了最好的一间房,小老头又赶快带杜海、王莲娜到了各自的房间。
“呵。”关房门前,王莲娜突然冷笑一声,然后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你最好知道你们在做什么,执迷不悟。”隔着房门,王莲娜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进了小老头的耳朵里。
小老头摸了摸松松垮垮的面皮,苦笑着转身,“收不了手咯~收不了手咯~”
拄着拐,他的身影渐渐隐没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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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了房间,关上房门,何飞白潜意识里的那种熟悉感瞬间到达了顶峰。
看着卧房里的布局,他甚至有一种很荒谬的错觉,总觉得他在这里生活了很久。闭上眼,他甚至能想象出哪个抽屉里放了一包纸巾,哪个衣柜里收了一件西服。
真的,真的很奇怪。
抱着一种他也不知道的心里,何飞白打开了那个衣柜——空空如也。
“呼——”何飞白缓缓吐出了一口气,心里不知道是失落,还是高兴。
关上了柜门,何飞白看到床上放了一件睡袍。
‘刚才这里有睡袍?为我准备的?’心里想着,何飞白拿起了睡袍。睡袍下面还放了一张纸,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了三个大字‘给你的’
虽然有一些奇怪,但湿漉漉的衣服一直粘在身上真的很难受。皱了皱了眉,何飞白还是选择去浴室里洗个澡,换上睡袍。
不一会儿,浴室里传来了淋浴的声音。
这时,一道透明的影子在何飞白的床边逐渐显现,正是简恒。
他的眼底有两道明显的红痕,红痕还隐约可以看出龙的形状,身旁还有黑色的烟雾像是锁链一样,缠绕着他。
简恒立在床边,眼睛盯着浴室的方向,目光像是穿透了门墙以及浴室里白白的蒸汽,一遍遍的舔.舐.着何飞白赤.裸.的身体。
“等我,我很快就能处理完了。”眼里有些挣扎的感觉,像是在努力压制着什么东西。果然,在黑夜里还强行保留以前的记忆真是太勉强了。
最后再看一眼卧室,简恒的眼神暗了暗,是时候去收拾某些不听话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