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这个叫左城的朋友

“嘿,衣米,这里。”只见左城坐在他那辆黑色雷克萨斯里等自己。

“来了,”虽然不是自己喜欢的男生,一起玩我还是可以接受的。“对了,你和我爸妈打过招呼了么,不然他们会等我吃晚饭的。”

“嗯,在你家就问过你父母,没答应怎么敢来接你。”他笑了笑,打开音乐缓解了我们之间尴尬的气氛。我想过自己是不是以后会找一个比自己大好几岁的男生来结婚,但是我好像对熟男并不感冒。

“你以前就开这辆车么?”我实在找不到话题,于是脱口而出这么一句不尴不尬的话来。

“奥,呵呵……不是的,对了,你喜欢米克斯餐厅么?”还好他反应快,看着他专心开车的样子,还蛮有男人味的呢。

“嗯,以前和小景来过几次,挺不错的呢。”这个比我大3岁的男人,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呢。是不是和别的生意人一样眼里只有赚不完的利益,不然他是个温柔体贴的好男人?哇靠,我在想什么?怎么一下子就陷入自己的花痴境界里了。

“奥,原来是这样,我在那里定了晚餐。”就这时,左城一个急刹车,刺耳的声音让我的心瞬间惊跳,两只手紧紧抓着安全带,透不过气来。好奇怪的感觉,那一秒,全是小景,我好想他,想抱抱他。

“小米,没事了没事了,对不起,是我不好,吓到你了。”左城摸着我的头,一直说对不起,直到我冷静下来对他说:“我们走吧,别担心我,我没事。”

他好心带我出来吃饭,我怎么会责怪他。于是我调皮得说了句,“这样一吓,待会去米克斯要全部补回来哦……”

“嗯,一定让你满载而归,小米……”左城欲言又止。

“你们好,请问几位”

“我下午订了位子的。”

“请跟我来”

很久没来的样子,又是坐在这个靠落地窗的位子。从这里看去,那座大厦陌生许多,就像只大怪兽,但是灯火辉煌。川流不息的街道,不知道是不是有小景的存在呢,如果有,是哪一辆车,哪一个移动黑点呢。

“这家的菲力牛排不错哦……而且适合你。”他拿着菜单对我说。

“为什么说适合我呢?”我笑了,也许是环境的影响,我不想破坏气氛。

“菲力油脂少,质地嫩。不会长肉肉啊。”

“奥,原来你是担心我嫌自己会胖啊。”

“女生不都担心自己会胖么?”

“我才不担心,我还是点肋眼吧,我喜欢Q感,油嫩嫩的才好吃呢。”

“是吗,那就听你的吧。”

小景爱点菲力,所以我总嘲笑他是老了,牙口不好,所以才点菲力这种嚼一嚼就能吞下的牛肉。可他总说,他不爱吃牛排,所以才不愿意浪费力气嚼得下巴都快掉下来。

吃完牛排,我说:“你待会儿能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嗯,你说,我陪你去。”他抹了抹嘴唇,欣然答应了。

来到美女喷泉边,我蹲了下来,禁不住掉下了眼泪。偷偷抹去,看着眼前这片湖,湖底五彩的灯光随时等候从中喷涌而出的泉水。左城站在我身后,一语不发,从背后他能看出我此刻的感情么?我心里暗暗说:“你不要靠近我,我只想一个人站在这里。”

我总对小景说:“孙小景啊,你什么时候带我去看喷泉?”

“看什么喷泉,又不是没看过,有什么好看的。”

“不是啊,就觉得你陪我去看应该很不一样。”

这个时候他就会色眯眯的看着我,说:“原来你是这个想法,奥……那改天带你去。”

改天就改到了几年后,喷泉原封不动的在老地方,可这家伙都不知道藏哪去了。等哪天我会再去找他的,一定会把他揪出来。

只听见,“哗”一声,喷泉冲上头顶,水雾落满自己的头发外套上,但是不想走开。我知道我是那么清醒,清醒的想回到过去,和小景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孙小景是个贱人!”我没能控制住嘴巴,在一个认识几天的男人面前说出了奇怪的话。

“衣米你怎么了?”左城走向前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背。

“呵呵……没事,我有时候会有点神经质,不要介意。”

“你可真是有趣,走吧,这里有点冷,回去吧。”

“好。”

回来的路上,迷迷糊糊睡着了。隐约感觉到,他把车停到路边,帮我盖上西装。没有立马把车开回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我们都不小心走错了路,可……”这句话是我清醒的那几秒听到的,后面忘了他说什么。这个奇怪的男人怎么在这种时候说了这样的话,有点小煽情。

“小米,你醒啦?”

我揉开眼镜,看见他一脸平静的面朝着我。透过窗户,我看见小琪的房间灯亮着,还有大门口的那盏吊灯,晚上它永远亮着,乖乖的等这家主人回来。

“嗯,今天很开心呢,带我……总之谢谢你了,左城哥。”

“直接叫我名字没关系。”他笑了笑,“快进去吧,外面冷。”

“再见。”

我走上楼,看见云姨一边看着电视一边织着小琪的毛衣。看见我回来,她放下手中的活站起来说:“小米你回来了啊,饿么?我给你做夜宵。”

“不饿,我爸妈呢,这么晚还没回来。”

“他们说很快就回来了,让我先哄小琪睡。”

“奥,你去休息吧,这么晚了,一定也累了。”

“嗯,我再织几针就睡了,你早点睡。”

忘了云姨什么时候来我家做保姆的,总之她对我们一家人很关心。也一直住我们家,听我妈说她是重庆人,刚来我家的时候总爱在菜里放些辣椒粉,麻辣鲜之类的东西。说过她好几次,才慢慢改掉这个习惯。不过挺好吃的,只是爸妈不喜欢这种口味,他们偏爱清淡。

走到小琪房间,想看看她睡得好不好。小家伙,一只脚露在外面,嘴巴一直发出“呼呼”声,有点小感冒的样子。帮她盖好被子,轻轻拍了一会她的背,然后告诉云姨,让她明早准备点感冒药。

我的房间就在小琪隔壁,走进房间,脑袋一直嗡嗡响,于是倒下就睡着了。醒来,爸妈已经回来了。

“你们回来了啊。”

“是啊,怎么还不睡,都一点多了。”爸妈看见我走出房门,好奇得问我。

“奥,刚睡了一会儿,听见声音就来看看。”

“嗯,明早去学校请个假吧,我们想带你到医院做个检查。”

“检查?我好好的,做什么检查。”

爸爸刚刚还严肃的表情立马又和蔼了起来,眼角鱼尾纹又重了一些,但是还是掩饰不住他精明的眼神。

“听话,不然头晕会好。”妈妈拿起刚刚云姨在织的衣服数了数针数,不紧不慢的说着。

房间好冷,我打开空调,一个人抱着双膝靠在床上。空气凝滞,带着残留的第五大道香水。

其实我原本不用香水,小景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特别的味道,只要不是那令人抓狂的狐臭。我也这样想,只是害怕自己的鼻子失去嗅觉。世界是无色无味的透明体,我所拥有的都是幻想,漫无边际的幻想,令人发指。

常常感觉自己从一个自由愉快的清新空间掉进一个熏香又浮躁的地带,互相转换,潜移默化。可是唯一不变的是,我想小景,轻度疯狂。

早上起床,下楼看见早餐是牛奶以及三明治。然后对云姨说“我不想吃这些。”

“那衣米想吃什么,我现在做。”

“云姨,你知道吗?我吃过一种面条是绿豆粉做的。小景说‘很容易断,但是又嚼不烂,’你吃过么?”

“这个……云姨还真没吃过,我待会出去买菜去找找,那今天……”

“没事,我就吃三明治,我不挑食的哦。”我大口咬下一块,云姨笑了。

走出家门,我看见李叔刚刚送小琪开出拐角。我家的房子夹在居民区中央,比起其他的居民房我家占地面积比较大,显得比较亮眼。走出大门,家家户户都种着月桂树,唯独我家种着腊梅和一盆盆君子兰,清宁又高雅,少了一点活泼。向左走十五步再笔直走二十六步那个地方有一户人家,院子里养着一只鹦鹉。但是常常不见主人逗它,每次经过那里它就只会说“你好”不然就是“欢迎”。我好几次都想敲开门,问他家主人借这只笨鸟拿回家调教。可每次看见没人在家就不了了之。

“衣米,你站这里发什么呆。”是梦涵这个傻妞。

“咦?你这丫头怎么来了?”

“我来接你啊,都好几天没和我一起吃饭了。”萌萌手里拿着一盒早餐笑着说。

“哎呦,原来是想我啦,那好吧,虽然我吃过早餐了,但是我还要吃,”说完我就抢过她手里的早餐,打开盒子就看到一颗鲜红的草莓,是草莓乳酪蛋糕。哇哦……小景这个死男人也喜欢的蛋糕。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种蛋糕,好喜欢你哦……”我开心的笑了,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满嘴都是。

“奥,对了,我要去学校请假,”我抹了抹嘴巴,“要去医院做个检查。”

“怎么了,你还没痊愈么?”

“不要用痊愈这个词啊,我只是头晕。”

“好啦,我知道了。”

学校对于我来说总是那么陌生,不管来多少次,它也改变不了它冷漠无趣的面貌。除非,我喜欢的,都在。

“嘿,小米,今天来上学了?”是型男于老师。

“嘿,帅哥老师早。对啊,怎么说我也是学生啊,这课还是得上的,不过……”

“怎么了?又哪里不舒服啊。”

“真被你猜中了,我今天约了一个医生做检查。”

“看我这张乌鸦嘴,那你去吧,你落下的课我尽量找时间帮你补上。”

“谢谢于老师,感激不尽呐。”

“哈哈哈,客气了。”

请完假,就看见左城的车停在老地方。我越来越好奇,他是真的想和我交往?就这么突然的走进我的生命,一点没有预兆。

“肚子饿么?小米。”见面总是这些话题,让我这个喜欢新鲜感的女孩有点厌倦。

“不饿,刚吃了早餐,”我淡淡的说,然后心头又涌上无名火,“你现在是什么情况?”

“发生什么事了?”他停下车问我。

“你常常来找我,接近我,你是真的喜欢上我了吗?”

“你,不要生气,我只是……只是想对你好。”

“对我好?奇怪了,你以为你是谁。我好讨厌莫名其妙的人。”

“别闹了,我们去医院吧。”他愣着好一会没说话,然后又继续开车,送我去医院。我看到他沉默了,一张冷俊的脸让我没有勇气再胡闹下去。

“爸妈,你们怎么这么早到了。我一个人也可以做检查的,不用这么多人。”看到爸妈早就在医生办公室等我了,真的觉得有点小题大做了。

“当然要看看医生怎么说了,小病也要重视,不然,以后会留下病根的。”妈妈搭着我的肩膀,帮我理了理吹乱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