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声点开了评论。
“海哥真是好心,好心喂狗。被楚直男渣了还替他辩白。”
“海哥好歹还说的是楚怀声,至于那一位呢?梁孟海先生?这是什么称呼,他为什么不直接说他和梁孟海老师不熟?”
“海哥好风度。”
“爱情输给了柜子,楚某人这么怯懦,难不成是受?”
“拜托,YY也要有个限度好不好,也许就是你们家梁孟海自作多情呢?关怀声什么事!”
“宇宙第一直男当然可以理所应当装作不关自己事,拜托,楚怀声扯得这种谎你们都相信?他有喜欢的女孩?楚怀声的脑残粉们自己看看从他出道到现在身边有女生出现过吗?”
“说别人造谣,自己随口瞎扯,楚君子真是够可以的。”
“肿么办?现在提起楚怀声那个人渣就觉得恶心怎么破?原本觉得他和海哥挺般配的,现在想到海哥的电影里有他都不想看啊有木有!”
“某人真够不要脸的啊,利用海哥炒作,利用完了就一脚踹开。”
不到半个小时,评论已经累积了上万条,楚怀声没有心情一一翻看。他倒在椅子上苦笑。
他和梁孟海,不过是一同拍了一场戏,一起吃了一顿饭,再加上梁孟海唱过一首他的歌。便可以被无端解读出一场爱恨情仇。
他为宣城做了那么多,宣城却始终无动于衷。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响起,宣城说:“我现在在你楼下,方便上去吗?”
楚怀声只能说方便。
宣城上来第一句话就是:“我原本觉得你很听话,也有足够的理智,这是怎么回事?”
楚怀声说:“我确实有喜欢的人了。”
宣城说:“就算有也不能这样,娱乐圈就是这么一回事,你公开澄清,谣言就坐实了,你再多说什么,也是对那个女孩子的伤害。”
楚怀声说:“不是这样的。”
他还没有来得及将之后的话说出口,宣城突然严肃的盯着他。
“怀声,你同我说实话,你喜欢的是不是宣柏易?”
楚怀声愣住了。
宣城继续说下去,“我了解你的,你身边根本没有什么女孩子。你也从来没有表现出对女孩子的兴趣,你身边待得最久的人就是宣柏易,你和宣柏易到底是什么关系?《随风而去》是你为他写的歌?你们两个到底到什么程度了。怀声,我是为你好,宣家不可能容忍这种事发生的,宣柏易是父亲唯一的儿子。”
楚怀声深深吸了口气,他说:“宣城,那首歌是为你写的。”
宣城愣了下,“不可能,你写那首歌的时候根本还不认识我。”
“不,我们见过的,宣城,你就算想不起我,难道你从未觉得我的脸面熟吗?”
宣城茫然的看着他。
楚怀声豁出去了,“十五年前了,你应该是不记得的。你不可能会记住你在路边施舍过的乞丐长什么样子。可是我记得,我记得你手腕上的刺青,记得你那天穿的衣服,还有你的面孔,十几年了,你还是那个时候那副表情。宣城,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
宣城彻底愣住了。
楚怀声颓然坐下。
“我知道是我不配,宣城,我一直跟着宣柏易喊你姐,可以我怎么配呢?我只是个乞丐,没念过什么书,除了唱歌我别的什么都不会,我会的一切都是宣柏易和你教的。我的一切都是你们给的。可是宣城,我不能喜欢你吗?就算知道我们之间永远不可能,我难道不可以一直在你身边看着你吗?宣城,别的人怎样都可以,你不该这样对待我,你不该这样残忍,一次又一次无视我的感受。炒作这些新闻有意义吗?你要赚钱,我无论多么累都会帮你赚。为什么还要这样羞辱我?”
“楚怀声你,”宣城皎白的面孔在那一瞬间也有些慌乱,很快,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冷静自持一丝不苟。她伸手握住了楚怀声的手腕,楚怀声看着她的脸,心情从激动恢复至平静,突然就有些绝望。
宣城说:“怀声,不是你想的那样。”
楚怀声轻轻的笑,“有什么不同呢?十五年过去了,我从一个乞丐变成了明星,那么多的人喜欢我,将我捧得高高再上,我原本以为一切会有不同的,我以为只要我努力,总有一天我可以站在平等的位置拥抱你,可是我错了。”
他看着宣城,笑,一直笑,可是笑容却那样凉,凉薄的几乎没有温度。“你看,这么久了,我们之间的位置还是没有变过,小时候你给我糖,后来你给我发薪水,捧我出名,现在呢?宣城姐,你还要将情感施舍给我吗?不,不需要了。是我不配喜欢你。”
“不要说了!”宣城突然开口斥责他,让他也吃了一惊,接着,宣城再次握住了他的手,握得很紧很紧。“是我不配让你喜欢。”
她说这话的时候,侧着脸,没有去看楚怀声,只是眯着眼睛看楚怀声窗户那边落下的落日余晖。色泽温柔的日光将她的弧线染出淡淡的金色,看上去这般宁静美好,与平日的宣城几乎是两个模样。
他小心翼翼,不敢触碰。
宣城却不知想起什么,唇角略微弯起弧度,她问楚怀声,“你说你在我小时候就见过我了,那你还记得,那个时候的我是什么样子吗?”
楚怀声想了想,说:“和现在没什么差别吧,不知道是我心理作用还是怎样,总觉得你的脸似乎也没怎么变过,神态也一样,你从小就冷冰冰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偏偏一见就喜欢。”
宣城低声笑,“大概是你也没见过多少好脸色吧。吃苦吃惯了的孩子,总是不挑剔的,宣柏易有你一半好就行了。”
她突然伸手,轻轻抚摸楚怀声的脸,“你说像你这样好的孩子,怎么就沦落成孤儿了呢?如果你父母知道,一定心疼死了。”
楚怀声不知道该怎么接口。他很少看到这样的宣城,似乎坚强的外壳突然消失了一样。虽然还是微笑着和他说话,却处处透着勉强,他想安慰宣城,可他突然发觉自己其实对宣城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