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要我嫁人?你确定?

大哥是属牛的,绝对的牛脾性,不但凡事爱撂啼子,时不时还给你来一个抵死不悔,这不,他愣是把话给撂出来了:“儿臣恳请父皇降旨,将揽悦楼的花玖赐于儿臣作王妃。”

圣武帝笑意一滞,这一听就不是个良民出身,怎么能配得上未来的储君?不由怒意上涌,瞪着他咬牙切齿道:“你知道她的身份还敢来跟朕请旨?”

凌安墨平静地回道:“她是花魁之后,自然可以嫁。”

圣武帝气不可抑,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怒吼道:“嫁当然可以嫁,随便你给她安什么名分,但绝不能是王妃,难不成以后让一个青楼女子做皇后?”

凌安墨慢悠悠说道:“儿臣已经考虑过了,身份是可以改的,这个并不算什么问题。再说儿臣好不容易得到一个心仪之人,父皇您就忍心拆散我们吗?就算天下百姓不容,父皇您还有辰弟呢,他聪明机灵,只要加以时日悉心培养,定能……”

“哥,你别害我!”凌安辰不出声也不行了。

大儿子呆板,小儿子调皮,皇后你给朕生的都是些什么孩儿?圣武帝悲愤望天,黯然说道:“好吧,容父皇考虑考虑,也得跟你母后商量一下才行。”

凌安墨又说道:“父皇,不必了,此事儿臣已向母后禀明,母后一向支持儿臣,现在已经认同了。儿臣再次恳请父皇下旨,让我二人择日完婚。”

哇,大哥动作好快!凌安辰心中惊叹,忽而转念一想,母后昨儿个还跟自己抱怨大哥都好几日没去跟她请安了,那大哥是什么时候让母后点头的?

圣武帝看着心意已决的大儿子,喟然长叹,“砰”地盖上了玉玺,将诏书递给他道:“婚期你自己安排吧,拟好了就给礼部去办。”

凌安墨单膝着地,欣然接旨:“谢父皇!”接着请辞告退,一阵风似的出了宫门。

凌安辰哭丧着脸:“父皇你怎么答应得那么快呀?”

圣武帝无奈地看着小儿子,叹气道:“朕有什么法子,连你母后都答应了,对了,你看过那姑娘没,觉得如何?”

凌安辰没底气地小声说:“父皇,她……她不是姑娘。”

“什么?”圣武帝不可置信地往后一退,捂着胸口悲号,“墨儿原来是断袖,他竟敢骗朕!”

“父皇您想哪儿去了,哥喜欢的当然是个女的!”凌安辰急着解释道,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气昏了过去。

圣武帝这才舒展了眉头,缓平了气息后,冲他火道:“臭小子!那你胡沁什么,怎么说她不是姑娘?”

凌安辰小声道:“儿臣的意思是她不算是姑娘,她顶多也就是个小女娃。”

圣武帝心中松了口气,媳妇年龄小点倒没什么问题,这个臭小子就会大惊小怪的,刚刚差点没把自己吓出毛病来。不行,这小儿子的婚事他也得抓抓紧,可不能跟他哥似的啥也不懂,于是想借这事也给他普及一下婚俗,于是就随口那么一问:“那她有多小啊?”

凌安辰仔细回想了一下,才坚定地回了一句:“大概五六岁吧。”

圣武帝,倒。

凌安墨在忙的时候芝芝也没闲着,在府里溜达了一圈后就托腮支着脑袋,青天白日的坐在湖边就发起了呆。她是不会有事,发呆时从不乱动,可下人们不知道呀,劝了半天劝得口干舌燥的她也没半点反应,又怕她掉下去,只好围坐在她周围。

芝芝收功时心情大好,功力又上了一层,感觉精力也很充沛。只是一晃神旁边坐了这么多人倒吓了一跳,这让她想起以前跟大学同学去野外烧烤的情景。于是把想法随口跟她们一说,谁知她们很快就布置好了一切。

凌安墨回来时看到的便是他未来的娇妻正坐在湖边的草坪上,一手拿着烧鸡,一手执筷往嘴里递菜,她周边一丈的范围内全铺满了各种吃食。她置身在这成片的食物里,端的是大快朵颐,一边吃还一边喊:“哎,你们也快过来一起吃啊,这么多我一个人哪吃的完!”

他失笑地望着她鼓囊囊的腮巴,走过去从后面将她一把抱起,吃饱了也才这么点重量,他的新娘恐怕是天凌国最娇小的新娘了。

芝芝觉得手油油的很难受,就在他的衣襟上蹭了蹭,其实心里直打鼓,他会不会生气咧?是会责骂她还是揍她一下?惴惴地抬眼却见他一脸宠溺地看着自己,顿时鸡皮疙瘩掉一地。我只是试探一下你啊,话说你究竟是为什么要对我这般好啊?

等等,他这是抱着我往哪走?那方向好像是床吧……真的是床啊!天呐,他不会是有什么变态嗜好吧,啊,不要啊!

凌安墨看她就跟受了惊的小鸡仔似的,觉得她更加可爱,于是腾出手往她的小脸上摸了下,触手嫩滑,他忍不住摸了又摸。

芝芝被他如铁钳般的手臂锢在怀里,依旧是挣扎不得,但实在不甘受此欺凌,于是愤而怒吼:“放手!脸好痛啊!”

凌安墨愣了几秒,看她圆睁着眼拧着眉,小脸气鼓鼓的模样,一下子整个心神都附着在她身上,就这么直直地凝视着,半天挪不开眼。

他这是怎么了?不管怎样是个好时机,芝芝无视他饱含着绵绵情意的眼眸,兀自手脚并用,努力挣脱他的怀抱。

突然他大步一迈,转眼就将还在乱动的芝芝放在了床上,然后慢慢地脱起了衣服。

芝芝直接就傻眼了,虽然我承认你是我见过最俊美的美男,但这天还没黑呢,就来这个?怎么办,怎么办?

她心中怒号显然没有传达给面前的正埋头脱衣的凌安墨,有一种淡淡的忧伤在她的心里油然而生,丫丫地,我跟你拼了!

她近乎疯狂地挥舞着双臂,扭着身子喊道:“色狼!快走开!”

忽然一双温暖而有力的大手包住了她的两个小包子似的手,一个如清泉般低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玖儿,你从哪里得知我的字是博瑟?瑟郎,瑟郎……”他又默念了几声,然后语带愉悦,“即便以后成了我的王妃,你也要这么唤我。”

什么?芝芝听到他对自己亲昵的称呼,猛地一睁眼又看到他怜爱柔情的眸子,浑身就是一抖,迟疑道:“王——妃?”

“来,你看看这个。”他不知从哪拿出一卷明黄绸布往她手上一塞。

芝芝疑惑地看着他,又瞅了瞅手上的绸布,小心翼翼费力地解开,入眼就是一堆鬼画符似的笔画。

凌安墨掀开锦被躺到她身边,右臂一展将她捞到怀里,然后左手指着绸布说:“这是赐婚的圣旨,马上你就是我的王妃了。”

大哥,你确定?芝芝从没像这个时候这般觉得自己大脑不够使唤,仿如一群野马高扬着马头得得地踏着她的脑袋疾驰而过。

凌安墨见她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眼睛瞪得更大,小红唇张得大大的,感受着她变幻莫测的表情,心里顿时有一阵春风吹过,桃花绽开。

“父皇已经同意了,马上我们就能成亲,你还小,可能现在还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是没有关系,我们来日方长,放心,我会好好待你的。”

这算什么?求婚!连恋爱的滋味都没有尝过的芝芝竟破天荒被人求婚,她心里百感交集,一时间想了很多,竟不知是喜是忧。想想自己在原来的世界里,从小因为爱发呆受了很多同龄人的冷落和疏远,每次回过神来时身边没有一个问候的朋友,那种感觉不知道有多伤心。

记得有一年冬天,下了好大的雪,课间同学们都在一起打雪仗,没有一个人邀她参加,甚至她一靠近就辱骂她。骂她什么?呆子!傻妞!还有一个更绝的,直接说她是未老痴呆!她只好远远地站着落寞地看他们玩耍。不知不觉她又发了呆,等清醒时已经在医院了。

原来有几个胆大的同学见她一动不动地,便打起了主意,往她身上堆雪,直到把她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个雪人。上课铃响了,同学们都去上课了,那几个恶作剧的同学玩完了就忘了这件事,老师也没发现少了一个学生。直到被巡逻的老师发现,她才得救,然后在医院整整待了两天,人是没事了,可却落下了寒症,四季都是手脚冰冷。

凌安墨给予她的温暖太让她震撼,扑天盖地的温馨让她无所适从,可是她没有烧坏脑子,这样突如其来的幸福就像指尖的沙,她不敢握。

且不说年龄差距,他以后会是天凌国君,后宫佳丽不知凡几,她怎么以一个具有现代人思维和观念的身份去接受跟众多女人争宠的局面,她做不到,因此注定这份温暖不属于她。

“成亲的日子我准备定在三天之后,明天我就让人送来一些衣裳首饰什么的,喜欢什么你尽管挑,我再指两个专门服侍的丫鬟给你,有什么事就跟她们说,但不能往府外跑,记住了吗?”

芝芝点点头,心底却涩涩的,看着他无限爱怜地紧紧抱着自己,阖上的双眸掩去了他的冷漠,密而卷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神情间仿似卸下了疏离的面具的闲适亲和感。

不,她不能留在这里,她还有自己的世界,也许下一刻她就能回去。可是这王府戒备森严,她该如何是好?芝芝暂时想不到好主意,索性闭上眼发呆练功,兴许明天她就能找到门路。

谁知晚上用餐时,凌安辰面色难看地闯了进来,瞥了一眼正坐在凌安墨怀里嘴里塞得满满的芝芝,嗤笑道:“果然是没见识的小丫头片子,一点山珍海味也值得胡吃海塞成这样?”

芝芝怒视着他,说不出话,心想他是吃错了哪个牌的火药,都炸到她身上来了?你以为我想啊,还不是你大哥一个劲儿地塞我嘴里,害我都没歇过,腮帮都嚼得酸死了。

凌安墨一听,重重地将筷子放下,一言不发地冷冷看着他。

凌安辰自知没趣,收回了向芝芝投去的敌意目光,转而急急说道:“大哥,母后晕倒了,你快跟我进宫去吧,父皇这会儿都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