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因为第一天?谢峥就妄想给她戴项圈这件事?,胡夭夭连着好几天?没给过谢峥好脸色,表现的没有?以?往那么‘乖’了。
叫吃饭?
小狐狸赌气不吃,还要将旁边的水杯给打落下去。
叫洗澡?
小狐狸洗之前必定要去外头大花园里祸祸花草树木,再度进屋的时候总会‘不经?意’带来一连窜脏脏的爪爪印,外加一身的泥。
喊睡觉?
小狐狸必然要整只?狐躺在大床最中央,四仰八叉的宣誓自己的主权。
一而再再而三的行为,谢峥没说?什么。
负责生活起居的陈一再度看见那道灵巧的身影钻进卧室的时候,简直快气的当场脑溢血。
“先生!您太惯着这只?狐狸了。”陈一眼瞅着早上刚换上的新床褥被那该死的小野狐弄的乱七八糟,气不打一处来,“这种没规矩的小野狐就得找人好好训训。”
“不然我明日联系驯兽师上门?一趟?”
陈一话音刚落,语气充满期待。
可还不等谢峥开口呢,适才还在卧室床上滚来滚去的小红狐发怒了,一个?闪身飞扑而至,狠狠地揪住陈一的头发,各种挠、揪、拽。
“疼疼疼——”
“小祖宗你赶紧撒手,撒手!”
没正面对上,陈一不知道她的厉害,这一对上,人就懵了。
谁说?就女生害怕被揪头发,明明男生更害怕,他发际线本就不高,被这么一顿薅,都快秃了!
“啾啾——”
谁让你在后面说?我坏话的。
小狐狸死活不撒手,更凶了。
“咳。”
饶是谢峥习惯了这几天?的闹腾,见到胡夭夭换了欺负对象的时候,心里依旧没忍住冒出了点喜悦。
算不上多。
顶多,也就算个?幸灾乐祸。
隔天?早上,陈一是带着满脸的划痕在准备早餐的。
而胡夭夭只?端坐在桌上,惬意地舔舔爪,歪着小脑袋用水汪汪的眼睛瞅着他,无辜极了。毕竟她只?是一只?小狐狸而已,又有?什么坏心思呢?
谢峥本就不管她,陈一经?过一次教训后学?乖了,更不会管。
这下可算是助长?了胡夭夭的气焰。
厨房、花园、卧室、客厅,外加一些闲置的客房,无一不是被她逛了个?遍,也都顺利的祸祸了个?遍。就连每天?只?有?饭点才来的主厨,也没少被她刁难,偶尔看着面前明显是从?外头池塘新捉上的肥锦鲤,也手足无措。
整就一个?字:野。
可就这么撒欢撒了一个?礼拜,胡夭夭到底还是焉儿了。
“不闹了?”
清早,谢峥一睁眼,瞥见的就是压在胸口的小红狐。
小狐狸打了个?大哈欠,顺带翻了个?大白?眼。
闹有?意义吗?
无论她怎么闹,谢峥都不会多加干预,也不会生气,就像千年雪山一样在旁边冷冷注视着,无论她做了多大大坏事?都没关系似的,次数一多,胡夭夭便?觉得没意思了。
这就跟抛媚眼给瞎子看是一个?道理。
你做的再多,人家根本就不care,还不如省点力气,多吃几只?烤鸡它不香吗?
见她明显是消了气,谢峥起身将小狐狸禁锢在怀里,顺手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掏了一个?东西出来,“这个?真的不喜欢?”
熟悉的铃铛声?作响。
适才还乖顺听话的小狐狸下意识的炸了毛,漂亮的小眼睛瞪的超大,眼底的那抹愤怒清晰可见。
谢峥顿时了然,趁着小狐狸伸爪的前一秒痛快道歉:“抱歉,是我的错。”
胡夭夭:“……”
爪子停在了半空中。
谢峥道:“是我太理想当然的认为你会喜欢这个?项圈。”
胡夭夭哼了哼。
就是你的错!
没有?哪只?自由的小狐狸愿意被人类套上项圈的,尤其她以?前亲身经?历过被项圈套住脖颈,等待死亡的那种感受,那种绝望的,等死的滋味儿一点都不好过。
胡夭夭心里这般想着,可等她亲眼看清楚项圈,又有?点傻了。
也不知道谢峥究竟什么来头,那黑皮革项圈上除了最中央吵个?不停的小铃铛外,周围都用的玉石给装嵌的,其中最大的那一颗极有?光泽。
更重要的是里面蕴含的灵气绝对不少,对胡夭夭来说?,完全大补!
可里头好像有?点格外不一样的味道,有?些危险?
小红狐迟疑了,脑袋凑上去闻了闻,不等她闻清楚,谢峥便?将项圈给丢远,又另外拿了个?小盒子打开,“这个?你喜欢吗?”
是一条亮瞎眼的珍珠项链,最中间缀着一块翠绿的小宝石,光彩照人,闪耀夺目,里头蕴含的灵气不比项圈上那颗的玉石差!
关键是很漂亮。
胡夭夭眼前一亮,爪子支棱在半空中,始终没落下去。
“不喜欢?”
谢峥见她好半晌没动静,欲要收手,只?不过这才收到一半,就被一只?小狐爪给摁在了原地。
“啾啾啾啾啾——”
小狐狸蹬了蹬腿,身子背对着谢峥,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项圈是项圈,项链是项链。
这个?送她了就是她的,谁许你收回了?
谢峥神色复杂的将珍珠项链给小狐狸戴了上去,眼看着她兴高采烈地跑镜子面前各种臭美,他的心情竟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微妙。
许久,谢峥忍不住摇了摇头,觉得这小东西智商堪忧。
野的时候是真野。
可这骗的时候,也是真好骗。
……
由于?谢大美人的‘及时醒悟’,胡夭夭决定饶了他这一回,什么挖泥巴,偷鱼,薅人头发什么的。
嗨,那都是狐族幼崽干的。
她是一只?成年的狐狐了,才不会干那些坏事?呢!
经?过这事?,一人一狐相处的极为和谐,胡夭夭过上了衣来穿手,饭来张口的幸福小日子。中餐西餐、外加不少的小零食小甜点,吃方?面简直都是人间天?堂。
只?不过这样的小日子也是有?缺陷的。
到底是狐型赖在谢峥这,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固然舒适,可也没个?娱乐活动。
即便?谢峥这张脸再好看,再漂亮,奈何美人的固定生活就是喝茶下棋,外加看报纸,顶多的一个?娱乐活动也就是在水榭中央的凉亭那听黄梅戏。
作息时间也是晚上九点睡,早上六点起,过的跟个?苦行僧似的。
时日一久,胡夭夭便?觉得没什么意思,开始每天?悄咪咪地躲开俩人的视线,开始玩‘偷渡’进来的手机了。别的东西胡夭夭可以?不带,唯独这手机却必须带着,每天?都会抽空给原身的朋友亲戚们发不少的消息,目的就是为了‘报平安’。
昨日份的平安报备早发出去了,回复的大多一如既往。
江月霜的是嫉妒羡慕恨的小表情,吐槽她生活太悠闲了;经?纪人则是回的在外头少惹事?,吧啦吧啦的;小助理么,一句短短的祝福;便?宜哥哥一如既往的打钱,打钱,打钱。
然后是苏柔清的消息却与以?往的不一样了——
【夭夭,我这边有?急事?,你能不能借我一些钱?拜托.jpg】
看到这条信息,原本懒洋洋趴在地上的小狐狸顿时精神了。
胡夭夭知道,这该来的剧情还是来了!
她记得清清楚楚,原文剧情里,就在《许你宠爱》的拍摄结束后,苏柔清的母亲,就是因为常年白?血病而导致肾衰竭住进了icu,急需手术,需要支付大笔的医疗费用。
彼时的《许你宠爱》还没播出,苏柔清还未大火,又被经?济公司掐着命脉,身上根本没有?多余的钱来应对突发情况。
而就在这个?时候,刚被认回豪门?的欧阳旭出了一笔不小的钱帮助苏柔清度过了难关,然后换来的是苏柔清0片酬加入他筹备的电影剧组,再然后便?是以?此为基底慢慢攻略苏柔清的心房,中间无论历经?多少曲折,无论苏柔清多想拒绝,都会因为这件事?而犹豫。
而如今不一样了,只?要她出手帮忙,之后的走向?兴许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了!
胡夭夭抬眸看了一眼时间。
还好,是一个?小时以?前的。
几乎没有?多想,胡夭夭就用最快的速度给苏柔情回了个?电话过去,许是苏柔清一直捏着手机没松手,话筒里不过滴了一声?,就被接通了。
“喂?”
许是事?情发生的太快,苏柔清的声?音一直都是木的。
胡夭夭支棱着小狐脸,凑在话筒边上焦急道:“柔清,你怎么了,我才看到手机上的消息,是借钱对吗?需要多少?我立马给你转账,银行卡账号发我!”
“……”
对面突然没了声?音,就连呼吸声?都没了。
不多时,那边传来了轻微的啜泣声?,隐有?越来越大的架势。胡夭夭顿时懵了,连忙追问道:“柔清,苏柔清?!”
哭的这么伤心,该不会已经?是被那个?渣男趁火打劫了吧?
不会吧。
胡夭夭这下急眼了,几乎是扯着嗓子喊:“不是,你那边不是发生了急事?吗?倒是告诉我银行卡号啊,这转账还要时间呢。”
哭什么啊,赶紧告诉她号码,她是一点都不想让欧阳旭那个?渣男担这个?人情。
而在电话的那一端。
苏柔清嗅着浓郁的消毒水味道,第一次没崩住情绪,在大庭广众下没出息的哭了出来。
患难见人心。
突然发生这种事?,苏柔清的确是懵的,短短两?个?小时,苏柔清可以?说?是见多了人世间的丑恶嘴脸。
不论是以?前口口声?声?说?是最好的朋友的闺蜜,还是一手挖掘她,苦口婆心劝她再忍忍的经?纪人,亦或是父母那边的表亲,以?往对她多么笑脸相迎,拒绝的时候就有?多么痛快。
都说?借钱是情分,不借是本分。
但苏柔清从?没想过她以?前花了时间和精力,认真相处的家人朋友,见死不救,终究是有?那么一些心寒的。尤其是母亲的哥哥,她的亲舅舅,竟然会说?出这病迟早都是个?死,干脆让她痛痛快快离开算了的话来。
摸着堪称天?价的手术费单子,苏柔清近乎是咬着后牙槽群发的一条借钱消息。
多少人看过她不知道。
同时她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见到了,选择视而不见。
这些事?情她统统不清楚,眼下她唯一明白?的是,只?有?胡夭夭会拨通她的电话,甚至都不过问她拿钱用来做什么就直接问她银行卡号……
“谢谢你,夭夭。”
苏柔清擦擦眼泪,带着哭腔回了一句话。
胡夭夭本就受不了人家在她面前哭,尤其还是女孩子,当即凶巴巴的说?:“你别以?为这钱不要还的啊,等你红了,连本带息都得还我。对了,你还得请我吃大餐,满汉全席的那种,档次低了我可不去。”
“噗——”
之前还感动着,听见胡夭夭这话,苏柔清忍不住破涕而笑,压在心头的重量也减轻了不少。
而胡夭夭则无比迅速的挂断电话,只?等着人将银行卡号转来了。
便?宜哥哥才转账的钱就给外借了出去,胡夭夭咧咧嘴,将手机藏好后奔出去找谢峥了。
嗷嗷!
本狐今天?做了一件大好事?,晚上必须给本狐狐加餐,加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