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淮回到剧场拍戏,今天的戏还算顺利,他很快就拍完了,反而是殷兰成那边错误频出,连导演都忍不住骂他。
当时的褚淮坐在一边乘凉休息,远远的就能听到导演怒吼的声音,有一说一这个导演的脾气真的不怎么好。殷兰成也不知道是理亏,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就这样一直站在原地任由导演祖安指导,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说,就像一朵狂风暴雨中颤颤巍巍的小白花。
要是周明彻知道他的小白花被导演骂成这个样子,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这边的闹剧持续了很久,后来还是编剧和副导演轮番上阵才把导演劝好,继续拍戏。
估计是导演的那番辱骂起了作用,下一场殷兰成再也没有出错,他们很快就拍完了。
褚淮收拾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下一场就是他最后的戏了,他想好好拍完领便当。路过殷兰成身边的时候,褚淮明显地察觉到一点不对劲。
殷兰成的脸色有些不对劲,而且神情也有几分难受,褚淮低头看的时候,他直接一个重心不稳往旁边倒下去,褚淮本来也不想管他,谁让他不偏不倚地就往自己身边倒,所以他下意识地接住了。
入手是一片滚烫,应该是发烧了,怪不得今天一整天的状态都不大对劲,不过这跟褚淮没有什么关系,他把人丢到助理的怀里就走了。
他刚走到场中央,就被导演告知这场戏挪到明天早上拍了,褚淮茫然一瞬,很快就明白这是周明彻的安排,因为担心他拍戏会耽误参加今天的晚会。
所以即便自己明言阻止,他还是打电话给导演讲他的戏挪了时间。
褚淮有些生气,他凭什么自作主张地管他的事情,替他做出决定,他又不是自己的谁谁。
但烦归烦,他也不好再跟导演开口说把时间调回来,他们都已经在着手拍下一场戏乐趣,现在开口不就等于给别人添麻烦,给自己落口舌。
所以他老老实实地待在一边,发完消息后,等着周明彻过来接自己。
他来得也很快,前后不过十几分钟。他今天又穿了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蓝色西装,头发一丝不苟地往后梳着,连细框眼镜都没来得及摘下来,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一个斯文得体的成功人士。
褚淮等着他朝自己走过来,满脑子都是怎么先发制人地嘲讽他。但是没想到周明彻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过去没错,他直接走过去看殷兰成。
隔得太远了,褚淮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他只能模糊地看到周明彻担忧的脸,看见他伸手过去摸殷兰成的额头,又看见殷兰成的助理凑过去说话。
肯定是在跟周明彻说这家会平时拍戏多么努力,生病了也坚持拍戏,一丝一毫都不敢松懈,真的十分敬业尽责……典型的倔强白莲花人设。
不知道说了多久,周明彻终于肯放下他的小白花朋友过来找他了,开口第一句就是,“你怎么还没有换衣服,已经三点了,我们还要赶快过去会场。”
褚淮就很不爽了,对着小白花语气那么和善温柔,对着自己就永远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好像自己欠了他百八十万。
“哟,嫌我慢那就不要带我过去啊,别弄得我好像很稀罕那个角色一样。”褚淮不满地看了他几眼,他这个人就是这样,谁让他不舒服了,他就要千倍百倍地还回去。
周明彻皱了皱眉头,不是很理解他现在这副生气的模样是为了什么,“你在这关头闹什么脾气,见陈导的机会就这样一次,我希望你能好好珍惜这个机会。”
“嗤。”褚淮小声地哼了一声,不是很想理会周明彻。
周明彻就站在哪里看着他,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伏低做小地哄好这个小祖宗,等到这个角色拿下了,他就再也不管这个混小子,“我不知道你在跟我置气什么,你现在先听我话,跟我走,可以吗?”
周明彻觉得自己以后一定能当个绝世好父亲,就凭他这个哄孩子的好本事,虽然他以后没什么当父亲的可能。
褚淮看在他服软的份上,勉为其难地同意了跟他过去,去化妆间将自己的衣服换下来气,又卸掉了妆,整个人清清爽爽地走出去。
“我等下先带你过去换身衣服,再去会场。”当然不知是褚淮,他也需要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仪表,工作的时候他穿得都很随便,出去肯定不能这样。
褚淮坐在车后座,没有回话,像是早就料到他会这样,周明彻也没有说什么,快速的开车回到了他们住的那个小区。
下车的时候,周明彻走到他的身边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我最近也没有做什么冒犯到你的事情,劝你参加这个晚会去见陈导也是为了你好,想你能够明白,不要这样一直跟我赌气。”
褚淮听完之后阴恻恻地说道,“你觉得这么久以来,我都是在跟你赌气?”
这话说完之后,褚淮倒是先一步迷茫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不是在跟周明彻闹脾气,那是在干嘛,难道真的是因为他的差别对待?
为什么因为他对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就这么生气?褚淮也有些看不懂自己了。
周明彻听后笑着反问,“难道不是吗?”说完去按下电梯的按键。
褚淮很快就反驳,“你也配让我赌气?”言语之中多是鄙夷不屑,但周明彻已经习惯了他这个别扭的样子,也不觉得有什么,反正自己大度,不和小朋友一般见识。
等到了褚淮住的那个楼层,电梯一开他就立刻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周明彻没说什么,回自己家去收拾。
但愿今晚过后,他就可以跟这个别扭孩子撇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