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兴酒店距离他们剧组不算远,也就十五分钟的车程,但是周明彻约自己的时间是下午四点,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三个小时,褚淮打算找个地方好好消磨。
林姐不让他去人多的地方,毕竟是个公众人物,顶着这么一张招摇的脸。虽然原主糊,风评差,但一张脸是无死角的好看,生图都挑不出毛病的那种。
这也是他路人缘好的原因,一张无可挑剔的脸,配上眼里几分倨傲,一眼便是无尽沦陷。
他戴上口罩,走进一家清吧,点了杯度数不怎么高的鸡尾酒,入口很甜。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开始变得嗜甜,明明他以前一点都不喜欢吃甜的东西。
这家清吧装修得很好,每一处细节都透露着复古的感觉,仿佛自己就置身在时间巨大的洪流中,被冲刷,被洗礼,整个人都会变得安静下来。
“你给我滚开!”突然传来一声怒号,刺破了整个清吧的安静,几乎所有的人视线都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
发出这声怒号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孩,眉目英俊,有一种少年特有的张扬明媚,此时他正怒目圆睁地瞪着那个抓住自己右手的男人,像是下一秒就要挥拳出去。
那个看着瘦弱男人嬉皮笑脸地看着他,好像又说了一些什么,褚淮隔得太远,实在是听不清楚,下一秒就看见男生真的挥了拳头。
场面一度很混乱,没想到那个男人看着柔弱,结果力气那么大,岑逸柯的拳头被那人死死地握住,很疼,但是他一声不吭,不愿意服输似的。
他本来以为这里就是个安安静静的酒吧,没想到这是附近出名的GAY吧,刚刚那个男人就一直在骚扰自己,他是没忍住才下的手,结果落得这种局面。
男人嘴里的话越来越不干净,听得他火冒三丈,但又还不了手。
岑逸柯活这么大个人,还是第一次受这么大的委屈,早知道就不爽了那个姓周的约,过来这个鬼地方。
突然有人替自己把那个男人的手扯开,得到解脱后他迅速收回自己的手,白皙的皮肤上一片通红,全是印记。
“你这家伙多管什么闲事?”男人顷刻就破口大骂。
褚淮松开自己的手,就只是抬眸看了一眼,狭长的眼眸中是如同泛着尖刀寒光,那个男人即刻被吓得收住声音。
顾及自己的身份,他只是故意压低自己的声音,说了句,“快点滚。”并不想引起什么骚乱,万一真有人那么火眼金睛认出他来,那就麻烦了。
要不是刚刚那个系统突然发出命令让他过来帮忙,他才不会掺和这种事情,卖力不讨好。
男人虽然气势不足,但还是不愿伏低做小,张嘴想给自己找回场子,还未开口就被打断。
“逸柯,怎么回事?”声音低沉悦耳,如提琴协奏。
褚淮听到这个声音,侧脸看了一眼,那是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五官端正的脸上架着一副黑边细框眼镜,言行举止间是良好的修养。
他也看见了褚淮,神情微微诧异,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原样,好像刚刚那一瞬间的惊讶只是幻觉。
“周老板,你怎么过来这里了……”岑逸柯显然没料到他会找到这个地方来,有一瞬间的窘迫。
“这里的老板我认识,刚刚他给我发了短信。”酒吧老板是他的发小,对他身边跟着的人多多少少都有印象,刚刚骚乱一发生,他就认出岑逸柯来,赶紧给他报信。
他签完手头那份文件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来的还算及时,没给他发小造成多大的损失。
“哦。”岑逸柯有些不情愿地点点头,然后退到一边任由周明彻帮自己把事情摆平。
闹事的男人很好解决,一顿威逼利诱就认怂离开,走之前还不忘骂他们几句,用词很脏,但周明彻懒得理会,他活这么大,骂他的人海了去了,也不差这一两个。
倒是岑逸柯还在愤愤不平,恨自己刚刚没有动手打他一顿,便宜那个变态了。
周明彻安抚他几句,看他火气没有之前那么大之后抬头去看褚淮,“那你为什么又在这里,我没记错的话,我和你下午四点有约吧,在荣兴酒店?”
褚淮这就不乐意了,明明都是被他包.养的小情儿,为什么他对岑逸柯那么温声好气,对自己这么咄咄逼人?
同样是当替身情人,居然还有差别对待?
“嗯。”褚淮毫不服输地看着他,似乎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约的时间是四点,难道他就必须酒店老老实实等他过来?
周明彻看他这副无所谓的态度,有一些伤脑筋。
作为尚骏娱乐的老总,周明彻这些年身边的人都是不断的,来来走走。
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边,多的是人想靠他上位,当然他也不是来者不拒,他只要那些长得像他心中白月光的。
他记得自己有个很喜欢的人,桀骜不驯满身是刺,眉目张扬锐利,笑起来时像有万丈光芒。
他记得那人眼角有颗小小的泪痣,本该衬得人有几分忧郁的,放在他脸上却只显得嚣张。
但他早年间做了场开颅手术,手术很成功,唯一的坏处就是淤留的血块压迫神经,导致他对很多事情的记忆都变得模糊。
这是无可逆转的,不像影视剧里演得哪天受了刺激就会想起来。
他也常常在想,既然让他忘记了,那为什么不干脆忘得一干二净,偏偏又留下这么个模糊的影子,在他心里时时刻刻勾引他。
他试图找过那抹影子,但问遍周围的朋友,没人记得有个眼角有痣桀骜不训的人。
由此,周明彻只能推断出这人跟自己不是同学邻居同事,平时没有太多交集,或许只是自己在暗恋人家,对方根本就不知情。
他多年寻获未果,逐渐变得疯魔,看着个眉眼轮廓相像的人就忍不住接近,想养在身边,确认对方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后又一刀两断,断的干干净净。
不过那些人向来对自己也没什么感情,只是想在他身上捞到钱和资源,要断的时候拿了分手费就干脆利落的走。
也有几个是图他这个人的,但他从来不和情人发生关系,连一个吻都吝啬给予,被回绝几次,那些人也都自动离开了。
他现在也养着不知道多少个情人,褚淮也勉强算是其中之一。他是最不让人省心的,也是长得最像他心底那个人的。
具体像在哪里,周明彻不清楚,大概是身上那股怎么也不愿意服输的傲气吧,跟那个人一模一样。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处处让着褚淮。
“算了算了。”周明彻深知自己跟这个人讲不了道理,索性放弃,扭头跟岑逸柯说话,让自己先回去。
岑逸柯见他没有跟自己计较爽约的事,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听他的话转身离开。
目送他走远之后,周明彻回头去跟褚淮说,“既然在这里遇到了,那就把四点的约提前吧。”
褚淮不知道他约自己的目的是什么,站在一边等他开口。
“去楼上。”清吧有两层,楼上有单独的包间方便谈话和做一些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