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裴谨转身，避过再次拍来的搬砖，拽着男人的胳膊，一脚毫无收力的踹在男人的膝盖上。
“啊！”杀猪一样的哀嚎，男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手里的搬砖也随之掉在地上。
裴谨避开另一个人的拳头，捡起地上的搬砖，一砖拍在对方的头上。
沉沉的，砰的一下。
看着都疼。
徐茵低低的惊呼出声，随即死死咬住牙，捂着嘴，缩着肩膀，目光却不自觉的紧紧盯着混乱的战局。
男人被裴谨一转头拍的两眼发花，哼了一声，软了身子，倒在地上。
裴谨对自己的力道很有把握，一板砖下去，看都没看，扭头，拽着另一个人的胳膊，上去又是一板砖。
5个大汉，瞬间撂倒两个。
“啊！我打死你。”被男人怒吼着。
本就喝了酒，此时像是被裴谨激起了血性，三个人张牙舞爪的扑了上来，一个男人离的近些，拼着被裴谨在背上拍了一记，冲上去，一把抱住了裴谨的腰。
裴谨不防被撞的向后猛的退了几步，背和手肘同时重重撞在墙上，手上的搬砖握不住的落地。
裴谨躲开了另外一人的拳头，却不及被另一个人一脚踹在腰上，裴谨闷哼一声，身子不稳的往旁边歪，被箍着腰身使不上力气，裴谨只能腿重重的踹在墙上借力稳住身形，硬挺着，又挨了一拳。
然后膝盖猛的抬起，狠狠的顶在对方的胃上，同时手肘用力的砸向他弯着的背。
男人受不住疼，松开了禁锢着裴谨的手，捂着胃虾米似的蜷缩着爬在地上，呜呜的哼唧。
裴谨甫一自由，身子一躬再一次躲过向他挥来的拳头，敏捷的向一旁退了几步，两人的攻击全部落空。
还不等两人再次扑上来，裴谨堪堪稳住身形，躲过攻击后却不退反进，向两人冲了过来。随后两腿猛地发力，拔地而起，身子在空中舒展，脚携着巨力蹬在一人胸口。
男人惊叫着被他踢出去两米多，又滚了几圈才停住。
只是这样还没完，裴谨下落时腰胯在空中毫无借力的扭转，身体翻转，两条长腿像是蛇尾，分秒间缠在了另一个人的腰腹，随后身体扭转出一个诡异的姿势，借着男人身体的力量，蛇一样缠在男人身后。
裴谨轻哼，肌理分明的手臂，勒住了男人的脖子，随后肌肉绷起，手臂大力内收。
“嗯...嗯...”男人瞬间脸涨的通红，呼吸困难，下意识去扒拉脖子上的胳膊。
只是短短的几秒，甚至只是眨眼的功夫，男人的手便无力的垂了下去，身子随之瘫软。
裴谨松开手臂，身子落地，男人泥一般倒在他的脚边。
“嘶。”裴谨揉了揉被对方踹的生疼的腰侧。妈了个波，那可是老子的腰子！
“呸！”裴谨一边揉着腰，一边愤愤的朝着脚下呸了一口，只是马上就收了音，“嘶...”嘴角撕裂的疼，下意识的用拇指碰了下唇角，果然破了个口子。
裴谨恨的牙根子痒，抬脚照着地上，死猪似的男人的腰子踢了一脚，“操！”
骂完就后悔了，嘴角又是一阵疼，裴谨转身，舌头舔了舔嘴角，有些腥甜带着铁锈的味道。
裴谨走到徐茵身边，正要问她怎么样的时候，就听到远远的胡同外传来隐约的警鸣声。
日！
“你报警了？”裴谨睁大了眼，这里灯光昏暗，出了这条街，下次哪怕面对面见到，那几个人也认不出自己，可这不代表，被警察带走，对方还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放过他。见义勇为的代价如果是深入虎穴，那就得不偿失了，更别提打伤人，万一被讹医药费什么的。
徐茵自然也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警鸣声，她此时像足了一只惊弓之鸟，听到裴谨的问话，慌乱的摇头，她之前本来想打电话的，可是裴谨来了之后，她只紧张的注意战局了，她连赶紧跑的事儿都没想起来，更不可能想起来报警的事。
裴谨低声又骂了一句，不是徐茵，看来估计是旁边听到动静的住户或者路人报的警了。
徐茵也被这越来越近的警鸣闹的整个人乱成一团，惊惧的目光扫了一眼躺在地上，不知道还有没有声息的人影，脑子里一片空白，“怎，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裴谨咬牙，一把拽住她的胳膊，“跑啊！”
说着就拉着她想小巷深处跑去。
徐茵被拽了一下，身子不由自主的跟着他像胡同的更深处跑去。前几步还是裴谨拽着她，等她反应过来，似乎比裴谨还要害怕被追上，反手拉住裴谨的胳膊，咬着牙，疯了一般的往前冲。
“这边！”
“小心，往这边！”
这片七弯八曲的巷子裴谨走过很多遍，一点不陌生，虽然不知道她怎么比他还紧张的样子，却还是省心于她没拖后腿。裴谨指示着，徐茵自然是不会有意见。
这条巷子比之前的还要逼仄阴暗，两边都是门扉紧闭的老房子，偶尔有住家户零星的光透在巷子里，莫名笼罩着一股子凝重的气氛。
两个人在复杂的暗巷里一阵急性，七拐八拐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绕到了另一条相对宽阔了一些的巷子，徐茵甚至能看到再远一点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
“啊——”
也不知道是太激动还刺激，还是奔跑太过超出了她的体力承受极限，徐茵本就有些脱力，一时不查，被脚有些松动翘起的青石板拌倒，整个人猛的向前摔在地上。
“砰。”膝盖重重的磕在青石板的地面上，发出闷闷的一声。
裴谨赶紧停下，回身去扶，“没事儿吧？”
徐茵撑着身子跪趴在地上，本就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这会儿圆溜溜的睁着，慌乱的有些失神，似乎被吓到的样子。
“喂！徐茵？”裴谨看她好像那副慌乱的样子，皱了皱眉，托着她的胳膊，拉了下没拉动，看徐茵还是没什么反应的样子，担心的伸手戳了戳她的肩膀，“怎么了，回神了。”
徐茵的身子肉眼可见的抖了抖，随后像是打开了什么阀门，小姑娘狼狈的跪坐在地上，两只手握着拳抵在腿上，埋着头瑟瑟发抖，十足像是被吓坏的样子。
裴谨心里软了一下，缓了个口气，“很疼么？别怕，没事了。我扶你慢点起来？”
徐茵睁得的大大眼睛闪了闪，随后泪珠子，吧嗒就掉了下来。
“喂！”裴谨本就凑的近，这会儿自然没有错过那突然落下来的眼泪。
“喂，你怎么了。”裴谨惊了一跳，完全的手足无措，“你，你别哭啊。”
“是不是摔到哪了？”裴谨看着他一边说，那边更加咕噜咕噜滚落的泪珠子，整个人都不好了，“怎么了？有话说话，你哭什么啊。是摔疼了么？要不我背你？”
结果裴谨说完，徐茵不仅没有止住眼泪，反而像是开了闸，眼泪刷刷的一颗接着一颗，哭的气息紊乱，哽咽的越见严重的样子，好像刚才挨打的人是她般的委屈，“哎，别哭，别哭，姑奶奶，祖宗，你哭什么啊。”
这特么是摔狠了，还是怎么了，倒是说句话啊。
裴谨都要给这变故给整懵了。
然而更懵的还在后面。
就在他抓耳挠腮，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抽泣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徐茵，突然哇的一下嚎了出来，随即一头撞了上来。
“哎！”裴谨本来是蹲在她的面前，被她突然扑过来的动作撞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徐茵抱着他的胳膊，头埋在他的颈边，半个身子都钻到了他怀里，软嫩的身子哭的一抖一抖的。
“呜呜...”眼泪混着湿热的呼吸喷在他颈窝，裴谨条件反射的挺直了脊背，手臂僵硬的虚虚抬着，却不知道是改将人推开，还是抱着。
“咳，那个...”好吧，裴谨觉得或许受到了惊吓，就让她发泄一下好了。
“呜呜...”
“......”手臂有点酸了。
“呜呜呜...”
“......”算了，裴谨放下傻抬着不敢楼也不敢推的手臂，仰着头，盯着黑蓝色的夜空，到底是43颗星星，还是46颗？
“呜呜呜...”
“......”裴谨觉得这死硬死硬的水泥地，自己的屁股都坐疼了，尾巴根发麻。
“好了。别哭了。”裴谨干巴巴的安慰着，哭一哭意思意思得了，肺活量这么好，都十几分钟了，就不缺氧么。
“呜呜...”
深呼吸，吸气，呼气，不生气。
“憋气！不许哭了！”裴谨终于沉不住气黑着脸，一把将怀里的人扶正，看着她的眼角，极其凶恶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