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入夜后，白天窸窣的巷子，闪碎的灯光星罗棋布，影影绰绰的隐约声响透过夜的每一处缝隙，固执的向着每个人的耳朵里钻，城市迎来暗夜的狂欢。
裴谨今年16岁，身高178，体重145斤，长得帅，气质佳，别有一番骚、气迷人，毫不自恋的说，除了穷，那就是高配标准的完珍男珍贵范本（完美珍贵男神）。
此刻荷尔蒙逼人的裴谨穿着洗的干净的白色的衬衫，黑色的马甲和西装裤，带着黑色描着金边的领结，头发抓出凌乱又有型的样子比白天一副学生打扮的少年模样，生出了些成熟感，看起来更像是个还有一丝青涩的大学生。
此时他正站在吧台后，身子偶尔跟着音乐偶尔一晃一晃的打着拍子，对每一个客人送上带着慵懒又坏坏的笑容。为了显得成熟一些，裴谨还刻意让自己看起来骚一些。
城市的夜生活，总是越入夜，越喧哗的。
调酒用的银色雪克壶在他指尖流转出漂亮的花样，而后乖巧的酒液，被一晃倒入他面前的高脚杯，杯子中的颜色渐渐变得颖亮了起来。
裴谨随手从一旁拿了片青柠片插在杯沿做最后的装饰，然后用手中的白色餐布在杯子周围的吧台上小心的一扫而过，指尖按着杯子的底部，将面前漂亮的橙黄色玛格丽特推给了吧台外侧正襟危坐，神色冰冷的女人。
“您的玛格丽特。”裴谨倾身隔着吧台，稍稍靠近‘金主’，冲自己即将到手的‘小费’扬起说不出独特魅力的杀心微笑，希望这位盯着他，快要盯出痔疮的金主，可以慷慨就义一些，怎么说他也出卖了这么久的色相呢。
女人对于裴谨的笑容没什么反应的样子，冷着一张精致好看的脸，对于他推过来的酒，似乎有些无动于衷，而是继续用一只直白的，锐利的目光，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裴谨微微歪了歪头，笑的更加灿烂，一片纯真美好，又慵懒诱人的模样，任她打量。
好一会儿女人才移开了目光，打开了一旁的手提包。
接过自己的‘卖脸劳务费’，裴谨笑的更好看了，尖尖的小虎牙都亮了出来，空气中满是愉悦的肾上腺，“wishyoualovelybeautifulnight,honey。”
因为年纪还小，裴谨的声音还带着丝丝少年人的清亮，刻意的压低之后，配着他本就帅气的脸，有种魅惑人心的瘙痒和甘甜。
就在女人的目光闪了闪，似乎有点蠢蠢欲动的时候，裴谨淡定的转身拿了啤酒交给下一位客人，当然这是没有小费的，裴谨心里暗叹，随后继续穿梭在吧台和酒柜前，在女人直白目光的注视下，静静等待着自己的下一位肥羊。
这家酒吧位置虽然算不上订好，但是却在城市里以环境‘干净’没有各种出格的‘刺激’交易而出了名的，往来的也有很多是有身份不差钱儿的成功肥羊人士，生意自然也就很好，下午7点营业开始陆续上人，11点以后更是人满为患。
裴谨在这里工作了一年多了，也有不少的老顾客冲着他...‘调酒’的技术而来。
像是刚才那位看起来冷冰冰的大肥羊，就是他刚勾搭上的新顾客，当然他是要用‘技术’征服的对方。
临近12点，又来了两位老顾客，一个半短发淡妆，穿着吊带短裤，外套针织短衫的少女，和一个长发不施粉黛，穿着连衣裙的素颜少女。
这两位老顾客是双胞胎，听说是在隔壁市上大学，今年21岁，一年前经别人介绍来这里长见识，喝了一次裴谨的酒，聊了半夜之后，每一个月两人都要来上那么最少一两次的，当然重要的是，小费给的也大方，更更更重要的是，双份的大方。
“老规矩？”裴谨用毛巾擦拭了一下她们面前的吧台，然后笑吟吟的看着两个少女。
“不，我今天想试试新的，薄荷B-52？然后我姐姐就喝长岛冰茶？”短发的少女依旧是活力满满的样子，说不出的青春逼人，看着裴谨熟稔的说着。
裴谨询问的看了眼长发的少女。
“嗯，我也想尝尝不一样的味道。”长发少女相对来说似乎要内敛一些，可此时也点头确认了短发少女的话。
裴谨状似苦恼的皱了皱眉，半开玩笑半暗示的开口，“嘛！这可不符合我们说好的承诺哟，哎呀~难道是...呐呐，你们不会是想对我做些什么吧？”
“当然啦，想要喝点新味道，不如我给你们尝尝我最近开发的新口味？这可是除了我自己以外还没有向任何人做过的哦。”裴谨眨眨眼，亮了亮自己的小虎牙。
“讨厌！那我们就勉为其难好了。”虽然是这么说，短发少女欲言又止的顿了顿，然后和长发少女互相看了一眼，均是红扑扑着脸，然后默认了裴谨的建议。
等到两个人磨磨蹭蹭的墨迹到1点半，酒吧里驻场的乐队都换到了第3支，裴谨忙完一阵，终于有时间监督她们，自然的收起她们面前还没有喝完的鸡尾酒，“现在，甜心们该回家了，已经超时了哟。”在他们熟悉后，裴谨就本着老好人的道德品质和他们约法三章，高酒精易醉的不喝，1点半之前回家，还有...只来这家酒吧，不去其他地方尝试‘刺激’一下。
裴谨觉得自己真的是品德高尚，出淤泥而不染的好人了。
这么想着裴谨打电话帮她们叫好了车，又专门将人送到门口，看着她们上车，这才又回到吧台。
当然了，他们都没有忘记今天的小费依旧是大大的双份儿。
驻场的乐队一共有4支半，只能算半个的那个是新来试唱的，虽然这两天看起来似乎还不错，但是最后能不能定下来，长久的留在这里，还是个未知。
送走双胞胎之后，裴谨闲了一会儿，就在吧台一边整理，一边儿跟着乐队的节奏，轻快的打着摆子，他也好想再兼职个驻唱啊!!毕竟驻唱工资也不错啊！裴谨砸吧嘴叹息着想到。
“啊谨！”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经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吧台外冲他招了招手，“跟我过来一下。”
裴谨抬头看了一眼，认真的将手里的新加坡司令制作完成，送到了亟需维护‘感情’的大肥羊手里，这才和旁边的另一位调酒师说了一声，从吧台另一端绕了出来。
“辰哥，有什么事儿么？”这位经理算的上是裴谨的贵人了，帮过裴谨不少忙，就连他现在的工作都是对方帮忙的，要不然他一个堪堪16岁的未成年，一年前更是只有15的小正太，也没机会能来这地方上班。所以对于他，裴谨是记在小本本上感谢的。
“没什么，刚有人送了我几张购物卡，喏。”靳辰将刚到手的购物卡递给他一张，“你生日不马上就到了？我就不操那心了，你自己去逛逛看有什么喜欢的。”
“谢谢辰哥。”知道靳辰的性子，裴谨也没有推脱，接过购物卡装进了兜里。
“行，没事儿，你快回去忙吧，我看你今天来了好几个老顾客。”靳辰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径自离开去忙自己的事儿了，管着这么大一家酒吧，他的事儿也不少，特别是楼上包厢里那些太子爷和企业家，他还得小心应付着。
酒吧一直热闹哄哄的，裴谨一晚上都忙的脚不沾地，一刻不得闲，不过与之成正比的，就是进入口袋的，花花绿绿的票子，特别是今天大方的人多，他口袋里几乎清一色的都是粉色的毛爷爷牌小红鱼。
这让他一晚上脸上的笑容都醉人的不行。
酒吧一直营业到第二天早上，不过裴谨的下班时间是在凌晨3点，等他换了衣服，收拾好从酒吧后门离开，已经是凌晨3点半了。
后门的巷子里此时也并不是空无一人的状态，零星两三对野鸳鸯正在角落里互不干涉的抱在一起‘互诉衷肠’。这种情形几乎每天都有，裴谨已经可以做到完全无视了，毕竟，这后门旁边不远就是存放垃圾的地方，在这种暗香袭来的暗巷，他还是很佩服这些人为荷尔蒙伟大牺牲的精神的，也不知道他们的下丘脑是怎么分泌的，竟然喜欢这种调调。
目不斜视的避着旁若无人的野鸳鸯，从昏暗的巷子里出来，裴谨一眼就看见了停在路边开着双闪的黑色轿车，裴谨看了一眼就不再关心了，转而计算着这个月还完钱后还能剩下多少结余。
“滴滴！”看到裴谨丝毫没有停顿的转弯，大肥羊屈尊纡贵的按了两下喇叭，随着他向前驶了几米，将他拦下。
裴谨弯腰，看向主驾驶位，这才看到是他的那位‘新大肥羊’冷冰冰小姐。
“嗨，好巧？”裴谨假装不知道这是在等他呢，非常有礼貌的打招呼。
大肥羊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开口，“上车。”
裴谨听到车门保险锁打开的啪嗒一声，挑了挑眉，裴谨从善如流的打开了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女人没急着开车，反而递给他一个文件夹，并且贴心的打开了车仓内的灯。
“您这是？”文件只有三页，一页是女人自己的‘简历’介绍，一页是他的调查资料，还有一页是......女人的体检报告。
“2万一个月。”女人冷静的开口，“到你高中毕业，大学后可以再进行协商改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