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才刚刚开始,李武安无力靠在沙发上,瞥着站在他身边的哥们儿,他可没忘记哥们儿说今天给他扯掰清楚。
“那天,”李武安动了动喉结,清好嗓音:“你那天,模仿的是不是简昕?”
他早该想到的,能在艺苑自杀的女人,能对上号的也只有简女士。他仔细回忆那天哥们儿的表现,似乎这位女星预谋已久,又是感情上的纠葛。
难道是情伤?
李武安看着顾三言。
顾三言:“速喜、速喜、速喜,喜事必哀,主情感上的纠葛。转太极,得赤口赤口赤口,赤口为分手,若是已婚则为离婚。”
“大佬您讲。”
“她这个,”顾三言蹙眉,似乎在犹豫着该不该说。半天,他才整理好思绪说的比较委婉,“她是感情遭受到欺骗,她介入了别人的感情。”
“啊,”李武安目瞪口呆,愣愣的说:“也就是,被三?”
恰好这些爆料在网上也有,真真假假的,李武安就地看了起来,其中有一个号直接点名简昕和前经纪人关系非同一般。
前经济人?李武安随手查了一下,谁能想到吃到个惊天大瓜。
“卧槽!”
简昕的前经纪人在圈内挺有名,从简昕出道开始一直带她,直到去世前两年才从他手上脱离。从经济人将简昕带火,就不断有关于两人的八卦传出来,无非是因为经济人年纪不大,三十出头,两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又形影不离。
八卦类这里东西最会捕风捉影。
甚至还有料点名简昕和经济人均是已婚关系,由此分出不少派系,支持经济人和女演员结婚的言论,支持两人均属于不同配偶、主张双方已婚处于婚外情关系等等言论比比皆是。
简昕脱离艺苑后,舆论才算拨云见日,但隐婚是事实,欺骗粉丝的不端正行为给她形象带来负面影响,当时刚成立的工作室并没及时处理,简昕的事业迎来低谷。沉寂一年多后,才拍了那部拔得头魁的电影。也因为电影,她再度回归观众视野。
如果说简昕被骗感情,那结婚又是怎么回事?
“你能不能看到曹正阳他老婆是谁?是我认识的那个……她吗?”
顾三言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你都确定了,还有什么不信的,就是你认识的那个人。”
就是你认识的那个人。李武安认识的圈内人,艺苑、范围逐渐缩小,目标已经很明确了,所以说……
李武安吸了口气:“真的是万国芳?”
“他们两个有夫妻相,但是万国芳夫妻缘薄,要么晚婚,要么离异,配偶离家难归。而且曹正阳一副桃花相,命中主桃花。”顾三言随意坐在茶几前,拿出纸和笔,写上ABCDE。
“AC和D都有纠葛,B和E系夫妻关系。”
已知A是骗财的女人,B是万国芳,和她有夫妻关系的E是曹正阳。那么C……
李武安默默吸了口气,目光幽幽盯着哥们儿写的漂漂亮亮的字母C,他已经头脑风暴脑补出数十万字的爱恨情仇。
没混圈之前,小李总:贵圈真乱。
混圈之后,小李总:贵圈是真滴乱!
“怪不得你要白浮的照片,你是在研究他的面相!”李武安大脑中已有个成型的想法:“这是不是有人故意的!是她?”
李武安的指头划过那个花体“A”,来路不明的女人。
“是针对他们的报复计划,A是和简昕关系亲近的人吗?她一开始目标就是他们几个人,从接触白浮开始,通过他接触到万国芳,骗取她的钱,耍小把戏让他们互咬。”
无疑,A的计划成功了一半,万国芳的钱的确被骗了,陷入赤字危机后,她把被骗钱的愤怒转嫁中间人白浮身上,以爆出白浮黑料为目的逼对方补齐她被骗的钱。
但是光这些肯定不够,对方还有计划。李武安眸光幽幽,他预感对方一定还有什么计划!
“是白浮出轨的证据!”李武安猛然醒悟,简昕和白浮系已婚关系,但是简昕被三,也就是说白浮和简昕结婚之前是有对象的,这边还在勾搭比他成名早的简昕不就是想搭简昕的顺风车嘛!
当初简昕的死一直扑朔迷离,对亲近她的人来说,她就是一颗炙热的太阳,温暖又温柔,照耀着每一寸土地,没人愿意接受她的突然死亡,还是自杀。
A对白浮的惩罚不够,她要让白浮声名狼藉,沦为过街老鼠!
现在很关键的一点……
“简女士真的是自杀?”
“她的确有抑郁。”顾三言坐在沙发上,指头不停搓着手腕,想到之前在墓地看到的照片,照片上女人笑的灿烂,别人看到她的阳光,但他看到她阳光背后的千疮百孔,看到包裹在黑色丝线下破碎的脸庞。
网友的暴力,面对传言最大的恶意揣摩,孤立无援的彷徨,还有难以启齿的真相。
短短几天,顾三言仿佛体验到这位女士短暂的人生经历,心里有股难以言喻的名状。他摸着手腕,抬头凝视着李武安的脸:“这种体验,挺有意思。”
像是过着另一种人生。
“那个女人现在就在附近。”
“速喜,在路上,换句话,她就在附近。”顾三言想了想,找出网上曝光的关于他被包养的视频,“从这个角度拍摄的,就在大厅,她或者是她让人拍的,用来抛砖引玉。”
一切就像是个生物链,大鱼吃小鱼。
白浮撕顾三言,万国芳下海搅事的目标是白浮和顾三言。而操控全局的大鱼想要一网兜,借墓地的照片引出简昕这位曾经的璞玉。
李武安经过他提醒又重新看了遍视频,艺苑的大厅有南北两个出入口,管理员柜台靠近南边,从这个角度拍摄正好和视屏中的角度吻合!这个视频是从管理员柜台流出来了!
“艹!”还真他妈家贼难防,李武安猛地踹了下茶几。这会他不再按捺,点出根烟:“介意我去外边抽。”
顾三言摇摇头。
李武安叼着烟,耷拉的嘴角压住烟屁股,狠狠吸了口气,烟火猩红。他吐出烟,边说:“兄弟,这事哥错了,对不起你,让你躺枪了。”
李武安是真的愧疚,他和哥们儿玩得好好的突然搅进这样的事儿,谁不生气?
傻逼玩意!李武安气那俩个人渣傻逼也气自己粗心大意。他正要起身去给留在总部的秘书打电话,肩膀忽然让人按住了。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酥酥麻麻的。
“你对烟过敏?”顾三言几近笃定的反问。
淡淡烟丝下,李武安薄薄的眼皮微起泛红丝,像是大哭过一场,双眼楚楚可怜的,竟然有一瞬会惹人心疼。
“艹,又过敏了?”李武安愣了一瞬,哥们儿深情凝视人的模样真叫人心动。他压下胸腔里的鼓动,狠狠用袖子蹭了把眼睛,这下眼皮更红了。
“别动。”顾三言按住他的手。
“难受啊,能不动嘛。”李武安撇撇嘴,企图从他手掌中抽出手,见有点难,索性不管了,反正也不知道谁占谁便宜呢。小李爷还不亦乐乎。
李武安的确对烟味过敏,他是个喜欢反着干的小霸王,之前是抱着自甘堕落的心态抽烟,越是不能抽就抽的越凶!哭的稀里哗啦哪又算得了什么!后来抽着抽着过敏症状减轻,除非抽多了,自虐报复的心也跟着岁月披荆斩棘,随着他对香烟的依赖逐渐坚韧。
前几年抽烟是因为心瘾。认识哥们儿后抽烟的次数减少,这段时间更是没有动过烟。
这下好,轻易地将他树立起的防护堡垒击垮了,他又重新上头了。
“爷这就把人给就揪出来!”李武安擦了把眼,幽幽地盯着某处,眼神中跳动着凶狠的光,莫名像一头凶猛的狼。
顾三言无奈地摇摇头。有时候,李武安还真是奇奇怪怪的。
李武安麻溜地窜去阳台打完电话回来后,就和哥们儿简单地伪装后出门了。
那些闻着味儿来的狗仔目前还没办法挤紧艺苑的宿舍,大厅里是一如既往的萧条。曾经的鸠占鹊巢的人全被小李总赶走,大厅空落落的。南边的管理员室有个半开放式的窗口,值班大爷正沉迷热播电视剧五迷三道。
玻璃被敲响几次。
来访者径直推开值班室的窗户,“哟,看电视呢。”
“你谁——”大爷不耐烦地转过头,说不出话了。来的人他认识,整栋楼的人都认识,刚上任第二天就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杀进员工宿舍耀武扬威赶走一大帮子人。他站在前头,后边一票穿黑色西服戴墨镜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非法机构。
现在这人穿着银灰色丝质衬衣,外边是件小马甲,修饰他细细的腰线。他左手随意勾着件黑西服搭在肩头,痞痞地靠着窗,短短发茬的后脑勺上反向架着一副墨镜,浑身不好惹的气场就差了胸口的纹龙画虎。
大爷对他印象深刻,紧张地站起来:“李……李总。”
“坐啊,”小李总踱步走进来,随意看了眼保安室,上下铺上都放着床褥。他抽着烟,也没挑地方坐,就站着,懒散地倚着办公桌,“另一个呢?”
“休假。”值班员干巴巴搓着手,手垂在两侧碰到放在硬纸盒,蓦然反应过来,连忙给小李总点烟,“李总抽个烟,别、别嫌弃差。现在值班室就我一个人,我俩轮流值班,这几天是我,小李总你找他?我这就给他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