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等人在院子?内早就将话听的一清二楚。王熙凤早就示意?李纨领着众姐妹们回去了。秦可卿拉着贾蓉躲到了屋中。贾母用手中的拐棍敲着地,气的已是?浑身?哆嗦,“混账东西,你好大的官威。跪下。”
凉风一吹,又听见贾母的话贾珍一个机灵,酒完全醒了。扑腾一声跪在地上?,“老祖宗,息怒。”
贾母见他衣冠不整,形容猥?琐,举止粗糙,没有半点?子?世家公子?的样子?。恨声道:“我也管不了你,明日就将你父亲请回看看你这样子?。一家的族长这个形容以后何以服众。”又喊左右的人,“将那个狐媚子?给我拖出来。好好的奴才不做,整日想着勾引爷们儿,好好的爷们都让你们带坏了。”
众婆子?早就看不惯府中的大丫鬟,整日的不干活还得的银子?比他们多,这会子?得了机会。一拥而上?也不管她衣服穿了多少,随便从地上?找来一块破布,往偕鸾身?上?一扔,啐道:“还摆什么狐媚子?,老祖宗可是?不吃这一套。”
偕鸾被贾珍夺了身?子?去,这会子?想死的心?都有了。又见众人来拿她,心?中有羞又惧,只是?没有办法,呆愣愣的被众人架出去。贾母连看都不看,一声令下,“拖出去打发了,或是?许配了,或是?卖给人牙子?。快去。”
佩凤在屋中听见动?静,一见是?自己的胞妹。一壁恨她眼皮子?浅,一壁又是?哭着求尤氏与贾珍,“老爷、夫人看在我这几年尽心?尽力的份上?,留下妹妹吧。她还小,不懂事儿。”看见偕鸾眼神呆滞,一巴掌打在脸上?,骂道,“你这个上?进的东西。”偕鸾被打了一巴掌回过?神来,扑在地上?哭的肝肠寸断。只是?一字不说。
贾母面色铁青,贾珍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尤氏脸上?挂不住,忙给王熙凤使眼色。家丑不可外扬,到底不是?自家的事儿。王熙凤好说歹说的将贾母劝回去。
一府中的丫头奴才噤若寒蝉,主子?不高兴一个不小心?就要倒霉。尤氏见贾母走了上?前去扶贾珍。被一众下人看了笑话,贾珍恼羞成怒,给了尤氏一巴掌,骂道:“好你的不要脸的娼/妇,爷也发的惯着你了。找几个人放在屋中你就不高兴了。巴巴的将老祖宗抬来治我。明日我将你休了娶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日子?还有呢。”转身?一脚将伏在地上?哀嚎的偕鸾踢到在一旁,“哭丧嘛。你俩今晚来伺候我。”说完昂首阔步的走了。
尤氏比窦娥还冤,真?是?天降起祸,被打的眼冒金星,少不得忍着,回到房中偷偷的哭了半晚上?才算完。
秦可卿在屋中正耳朵听着,见都走了。蹭到贾蓉的身?边吐吐舌头,“真?是?危险啊。你母亲真?是?不易。”女人总是?可怜弱者,这是?天性。
“没有什么不容易的。本来她出身?不好,若不是?续弦也进不来我家。再者,来了也没生下一儿半子?的,更是?没有依靠。”出生在这样的人家,自然见过?太多权势的力量。
秦可卿端望了他半天,开口?问:“你没有想问我的?”
贾蓉将手里的很久没有翻动?的手放下,与她对视,“你有什么要和我说?”
望着他一眼到底的眸子?,完全不设防备的样子?,秦可卿第一次感?到了语塞。其实到底要不要跟他说,她一直没有想好。毕竟贾珍是?他父亲。
贾蓉无声的叹了口?气,这些事情他还是?愿意?听她自己亲口?告诉他,譬如他们的婚配,今晚的偕鸾,以及他喜怒无常的父亲。这些他都想听她说。她现在不说也可以自己可以等。只要她愿意?,他就可以在一旁等待。
“你怎么不问我偕鸾。晌午问你要,还是?好好的一个人。你没有想知道的。”人生有的时候真?的需要盟友,更需要倾听与倾诉者。
直觉告诉她,贾蓉对一切看得都明白,只是?不说不问。至于明白到了那种地步,她不知道。但是?今天的偕鸾他是?知道的。“今天晚上?的事儿是?我干的。”
“我知道。”没有责备只有这几个简单的字。
她突然想哭来到这个地方,第一次真?正的想哭。“你为什么不怪我?”
“你是?我的妻。我为什么要因?为一个外人要怪你。”用袖口?小心?的给她擦了擦眼泪,拉着她坐下,“你别哭。你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恩赐。只要你在我身?边,你做什么,我都能够原谅你,支持你。我会对你好,宠你,爱你。”
偕鸾对自己心?,贾蓉是?知道的,无法回应只能佯装不知道。今晚的事情,自己确实气愤,也确实镇静。但这不是?对秦可卿,这是?对着自己父亲,对自己有这样荒唐无道的父亲而愤怒。
等自己安静下来,所谓无巧不成书,只是?书生文人的戏言。他相信所有的巧合都是?人的刻意?安排。想清楚了其中的意?思,贾蓉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偕鸾固然可怜,只是?她这样做或许多少有那么一点?嫉妒。
他的话就想是?一把药匙打开了她这些日子?里,压抑的闸口?,太多的情绪需要发泄,她需要一个肩膀,秦可卿伏在贾蓉怀里一壁哭一壁诉说,将自己在府中的种种以及出嫁是?父亲嘱咐的事情说了个一干二净。
她感?觉到自己绝对不能再将这些话闷在心?里,再放在心?里她就疯了。
当?听到父亲对他的妻有那样不伦的肖想,贾蓉是?恨是?气的。父亲的荒诞自己早有领略。那是?一段他致死都不愿意?去解的尘封往事。
有一年爷爷贾敬在外面买了一个貌美如花的丫头放在房中,可是?不就生下一个女婴就难产死了。这里面的事儿,怕是?只有他们祖孙三人知道,父亲看上?了那姨奶奶,爷爷当?场撞破。
一时气愤的爷爷拿绳子?将新奶奶屋中勒死了,自己当?时就在外面的窗户上?看得一清二楚。从此?父亲对他来说更像是?噩梦。只是?他不知道父亲竟然这样灭绝人性。
想想也是?心?塞,有人爱慕自然不是?坏事,若是?自己的公公将心?放在自己身?上?,那就是?一张灾难了。“相公,我何以自处?只是?我每日里循规蹈矩,府中上?下我没有不敬着不尽心?的。就是?下人我也没有苛责过?。只是?不知上?天竟这样戏弄与我。倘或府中传出一二,我这世也没法见人了。没脸再见相公。”
贾蓉听得心?中戚戚,父亲果然都不顾父子?情分,他捧起秦可卿的脸,细细的将她脸上?的泪一点?点?的沾干,“我父亲我是?知道的。只是?我不知道他如今还是?没有悔改。如今咱们一起找对策。是?我害了你啊。家中不幸累及你。”
“今晚老祖宗震怒。明天想明白了,只会将这事儿压下去。”本来对于贾母她还是?尚有几分的依仗,一晚上?她就看得清清楚楚,贾珍好/色,她不可能没有耳闻。为了掩盖事情便将偕鸾胡乱的打发了。这个封建家庭的大家长善于大事化小,小事儿化了。“压下去倒是?不怕,设法让老祖宗知道,你父亲他对我。唉,我想着要么咱们出府过?活,要么让你父亲外出上?任几年。咱们就算安生了。”
“我的心?与你的是?一样的。父亲的养育之?恩,这些年我对他恭恭敬敬也算是?报了。母亲死的不明不白,我也不跟他计较。你想出府咱们就出府。”贾蓉同意?道。
她真?没想到,他同意?的这样利索。震惊之?余更是?感?动?,古人的脑子?总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还好贾蓉不是?个死脑筋。
“只是?你父亲,还有合族?怕是?不会放咱们。”她说出了心?中的担忧,既然决定坦诚以待,就不应该有所隐瞒。
“唉,你凡事笨一点?,多好呢。这些都是?男人的事儿,你不用管。我会处理好的。”贾蓉叹息道。
秦可卿闭上?了嘴,俩人难得有这样的清静,屋中的菊/花在夜里飘散出淡淡的清香。屋外的静悄悄的,更声又响了像是?催人入睡一般。
“睡吧,今日不也累了。明日再看老祖宗的主意?。咱们在商量。”贾蓉将秦可卿放到床上?,转身?便走到美人榻上?,她拽住他的衣摆,“今晚上?跟我一起,我有些冷。”
“你就不怕,”刚要说,又想这些日子?自己不在她担惊受怕的,心?疼便蔓延上?来,将锦被抱上?来,与她一起仰身?躺着,“安心?睡吧。”
第二日,俩人在家等了一日的消息,只是?听闻许多诰命夫人来府中祝寿,并听见别的。虽然已经知道事情定然是?这样,但心?中还是?抱有念想的。
晚上?尤氏将偕鸾抬了姨娘送到了贾珍屋中,入夜,佩凤也被传去跟前伺候。
闻见偕鸾被老爷收了房,秦可卿心?中多少好受一些,要是?打发牙子?卖了,这一辈子?就完了。这是?这样一来贾母的态度就明了了。看来还得下记猛药。
进进出出的诰命,贾母总是?陪着说话,一天下来劳乏得很。鸳鸯在跟前伺候着,跟着的人都排放下去了,左右无要紧的事儿,都下去歇着了。
贾母脑仁子?疼,鸳鸯正在给按压,记挂了一天那府中的事儿,“那府中的丫头处理了没有?今日珍哥媳妇也没来想是?没脸见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才发现快过圣诞加元旦了。都不知道自己天天做些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