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梦回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的童鞋注意了。作者不从属任何红学门派。

欢乐就好,喜的收藏。大龄剩女秦可儿歪在自己单身小公寓的床上,看着手里的《红楼梦》。工作白领,至今单身的秦可儿生活是相当滋润。工作体面,不愁吃穿闲暇里,还能看点小说。

她正读到第十三回秦可卿死,不禁眼泪婆娑的同情起这位同姓美人,又暗暗责怪曹公后妈。

正在伤心之际,只觉得自己恍恍惚惚的瞌睡的厉害。不觉手里的书也倒了,眼也合上了。飘飘荡荡、忽忽悠悠的出了公寓。

时空转换。红楼秦可卿歪在床榻上,觉得自己病体奄奄,魂魄动荡挣脱着,要从自己的皮囊里跳出来。无奈此时,婆婆尤氏派出去寻贾蓉的人还没回来。

她心中悲愤难挡,奈何魂魄不安,病体衰弱,只有出气不见进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直瞪着两眼望着自己西子浣过的纱衾,一口气没上来便直着脖子过去了。

秦可卿从未有如此轻盈之感,只觉得自己飘飘忽忽的离开了自己榻上枯瘦的皮囊。

一屋子的丫头婆子与那尤氏见秦可卿瞪眼去了。顿时屋内哭声如雷,呜咽咽好不凄惨。秦可卿见众人着实伤心,想上前来安慰,奈何身子如烟,飘飘然便出了内室。

出自内室,秦可卿并不见人言的死后皆有黑白无常小鬼乐感来捉拿。

片刻茫然,只听室外的廊檐下有两个婆子道,“可有找到蓉哥,大奶奶这会子怕是去了。”

另一个跺跺脚,无奈叹息道,“怎么没找到!在天香楼里哭着呢。”

另一个又问道,“这怎么话说的?哭也要到大奶奶身边来。难道身边跟着的小子没有劝着点的。”

那个叹息道,“怎么没说。”看看左右无人,压低声音趴在对面老婆子耳根子上道,“小的不敢吱声,老的倒是在前头哭晕了好几次了。”

那婆子闻言恨道,“焦大醉酒胡言可是真的了。”又往屋里瞅瞅,催了一口道,“幸是个福薄短命的。不然,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两人还要说些什么,只听屋里尤氏被丫头侍妾搀扶着出来。

见俩老婆子在门头,哑着嗓子道,“哥儿,找到了没有?”

两人哪里敢说实话,只诺诺称没有找到。

秦可卿在俩人身旁看得奇怪,见俩人的神色。倒是自己早就应该早死一般。

又听闻她们说贾蓉在天香楼中便飘飘忽忽的去寻他。不将俩老婆子的放在心上。

天香楼是当日,自己的公爹贾珍命人为自己修建的。要说自己的公爹与婆婆待自己真如亲生女儿一般,疼爱自己的程度,贾蓉都要往后靠了。

在天香楼的阁楼上,贾蓉已哭倒在俩人昔日常游玩的地方。身边的小子砚台,垂手立在一旁并不给他排解。

他这样伤心,看得秦可卿分外难过。一壁怨愤砚台不知给主子分忧排解,一壁走上前来想安慰一二。

谁知她脚步刚动,便觉魂魄不受自己支配,心里一阵阵的眩晕。却是一阵比一阵的清楚。悠悠荡荡,至一所在。朱栏白石,绿树清溪,真是人迹罕逢,飞尘不到。

秦可卿见此情景,心里念道眼熟,便依着云端往前游走。随到一处,有石牌横建,上书“太虚幻境”四个大字,两边一副对联,乃是: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再说,秦可儿从家里晃晃悠悠的出来。见自己能穿墙入室,起身能飞。心中大怨,一壁到处游走,一壁心里骂道:不知天上是哪个不开眼的。如今自己刚刚搬进单身小公寓,过上邓爷爷说的小康生活,怎么死了。

一路抱怨着到了一处所在,雕栏玉砌,高楼大厦。中央一座大门,上面大匾四个大字,她一个也认不得,也并不做他想。气哄哄地道:这就是阎王殿,让我进去问问。不由分说便要进门理论。

一进门迎头便碰上一位美人,美人一笑真是倾国倾城。

秦可儿却不由的一阵惊慌,只听美人念一声“你可回来了。”

秦可儿就见自己的身子忽的扑向美人,眨眼不见了踪影。

又说秦可卿转过牌坊,便是一座宫门,上面横书四个大字,倒是“孽海情天”。

环顾四望,之间白茫茫的一片云蒸雾绕,不见来者,心想,不知我与蓉哥算不算孽海情天,想着抬步便往宫内去。

还未走几步便见一衣着单薄的姑娘向自己扑来,不及躲闪。

秦可卿被不知什么扑一下,灵台顿时空明,待俩人合体。前世今生便想起了大半。正欲感叹,只听前方一众女子笑道,“可卿妹妹历劫而回,我等久待至此,给妹妹接风洗尘。”

秦可卿信步走至后面,只见珠帘绣幕,画栋雕梁。更见仙花馥郁,异草芬芳,喜道,“姐姐们好享受。我游历凡间而回,这里竟丝毫未变。”

一众仙姑一壁安排焚香烹茶,摆设酒宴,一壁嬉笑道,“妹妹,一去这几年可是辛苦,可有所悟,也不枉费这几年的时光。”

秦可卿歪头想想,叹道,“我愚钝之极,诸事不通,竟是白下去一遭,了无所悟。”

一种仙姑也不管她所说何话,只是忙着劝酒饮食。

已过三巡,见过众位姐姐,却独独不见警幻仙姑。

可卿因问道,“警幻姐姐尚在何处?怎么不见她出来迎我?”

一语未毕,听见环佩叮咚,羽衣飘舞,走进来一位仙姑,容颜端的是娇若春花,媚如秋月。

可卿喜的从坐榻上站起来道,“姐姐,你可是来迟了!”挽着警幻仙姑的胳膊坐到自己的宴席前。

警幻见可卿归来心中也是十分欢喜,便与她同席道:“我见多处风流情债,都缠绵于都中,便去寻得机会散步相思,没想到却错过了迎接妹妹的好时候。”

可卿见了警幻便喜得将所有忧愁都忘却九天之外了亲手灌一杯‘万艳同杯’酒,道,“不知道姐姐去的哪里?可是宁国府中还是荣国府中?”

警幻接过手中酒杯一饮而尽,道,“自然要到贾家。其两府皆到,万没有只去一府之理。”

可卿笑道,“这两府中人口倒是不少。难道要费心的风情月债也不在少数?”

警幻笑道,“自然是不少的。金陵十二钗中正副本册、幅幅册中的女子多数出自这两府中。这也是万年也难遇。倒是省了我的许多脚程。”

可卿又给警幻添上一杯笑道,“姐姐,辛苦。”

警幻将这一杯慢慢的饮尽,问道,“此番你游历人间,可否有所领悟?”

可卿也执起一杯酒来与警幻同饮道,“此番是小劫。在人间能够历练一番,便罢了。”

警幻见可卿眉间尚有阴郁,在席间不便与她多说,等推盏把酒,撤去残席。警幻引可卿之内室,道,“我见你眉间尚有郁色,是何缘故?难道你知道,你青丘的姑姑前些日子派人来与我说‘你爹召唤与你,命你差不多的时候便回青丘去’。”

可卿最怕她青丘的姑姑,唬的站起身来道,“什么时候的事儿?姐姐,快别唬我。我爹爹与娘亲游山玩水向来不管我。”

警幻似笑非笑的看着可卿道,“你爹爹娘亲不管,难道你姑姑也不管吗?千真万确,就在你去人间不久。”

可卿上来缠住警幻的脖子道,“姐姐,我们青丘家风尚来如此,孩子都是姑姑带大。我听说姑姑像我这样的年纪也是个调皮的。自然不会把我管的太紧。”

警幻被她缠得没法,笑道,“你倒是明白。可你姑姑确实找到我这里来过,让我不要太过纵容你。早些让你回去,学些治理之术。”

可卿可怜兮兮的道,“还求姐姐助我。当日离家,我早夸下海口。此去毕竟飞升而归。今日尚立小劫。回去岂不是要让臣民耻笑。”

警幻道,“你若飞升必历情劫。此番你在人间历练一番,又有何感?”

可卿问警幻问询下界之事,眉间的郁闷之色更深,道,“还是姐姐半路,让我借尸还魂。我对人间诸事不懂,在那女子身上闹出好些笑话。对人间之事终究是一知半解。连情字的门口都没摸索着。”

警幻笑道,“也是,当日算作那女子命不该亡故,却因为我一时大意让她魂魄散在离恨天外。也多亏妹妹肯相救,不然篡改天机,我要生受七十二道业火折磨了。”

可卿叹道,“唉。谁知道借来的身体,魂魄与她生出许多不相和处,日夜耗损。她竟年纪轻轻就去了。”

警幻冷笑道:“你还敢做此说!难怪你青丘的姑姑说你爱胡闹。你竟敢私自捏造自己魂魄的幻象,让她在交错空间游玩。你就不怕被人看见当做妖魅给你拿去?”

可卿知道自己此番确实造次,讪讪的道:“我本想世间可玩耍之处太多。以我一人之力,玩耍经历不过来,便想出了这么个法子。一人在古代,一人在现代。”

说完缩着脖子,吐吐鲜红的舌头。又央求道:“姐姐,你快帮瞧瞧,我必然得飞升而回。”

警幻再没法子,只得静坐在一旁掐指一算,道,“我见你怅然若失,刚才我掐指推算,这荣府中的秦可卿命不当如此短暂。此事因我而起,当由我做了了断。”

可卿闻言,急道,“如何了断?”

警幻便告知如何如何,末了叹道,“吾散布相思之际,从宁府经过,偏遇宁荣二公之灵,嘱吾云:‘吾家自国朝定鼎以来,功名奕事,富贵流传,虽历百年,奈运终数尽,不可挽回。故近子孙虽多,竟无可以继业。其中唯嫡孙宝玉一人,秉性乖张,性情怪谲,虽聪明灵慧,无奈吾家运数合终,空无人归引入正路等等之语。’如此嘱吾,焉有不助之礼?。”

又望向可卿道:“吾推算你近来必遭情劫,何不将你再托生为婴儿。经历情劫之际,了完宁荣二公心愿。一并了结你心中遗憾。”

可卿闻言喜道,“若真能如此,姐姐的大恩,可卿不知何时才能答谢。只是不知吾如何助贾氏子孙?”

警幻答道,“当日你能助吾,生还死人。今日就当我报恩便是。况你我投缘,你做我义妹,也了我无父无母,无兄无长的苦处。日后莫要再提恩情。只一件,宝玉出家断送仕途,为的就是你不能与你绛株妹子皆为亲近。你必要帮她一帮。切记,切记。”

可卿一一点头牢记。又忧心道:“若是俩人终不能成双如何?”

警幻叹道:“尽人事,成与不成并没在簿子上记录。你不用忧虑,尽力便可。”

警幻又言,“此番你下界,必横渡‘迷津’,方才能瞒天过海,时空逆转。吾恐你将此忘却,另将吾西天游历所得的佛尊手钏上的珠与你,定你心神,你好生带着便可。”

可卿点头,眼见就要离开警幻,心中有万般不舍,泪眼婆娑。奈何心中有尘缘牵挂。

临近‘迷津’只听内水响如雷,待到边缘就有许多夜叉水鬼将可卿拖下水中。

一声声婴孩惨烈的啼哭,仿佛是在抱怨命运的不公道。当今皇贵妃的合欢宫里静悄悄的。婴儿撕裂的哭叫显得宫中阴沉可怖。

宫中贵妃生子,原是天大的喜讯。

然而贵妃合宫上下人人脸色铁青,随着婴儿高昂的啼哭,更是战战兢兢如临深渊一般。

再看产房外老皇帝的脸色更是难看。他身边的大太监多福,更是弓着身子,手哆哆嗦嗦的不听使唤。

产婆用娟子把孩子包住,小心的觑觑床上已经累的昏睡过去的人,哆嗦着将孩子抱出。

多福看着产婆,声音低沉地问,“是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