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第5章夜色正浓

“怎么了?在想什么?”彭成注意到了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异样。

徐悦双手绞着,关节有些泛白,她欲言又止:“彭大哥,我不知道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一开始李老板说的时候,她没有听明白,后来一想,才想起来,他的话意是什么。

她一直以为,他是没有喜欢的人,当时找他的时候,也是抱着不会造成什么困扰的想法。如今想起来,自己那会确实有点儿理所当然了。

像他这样而立之年,又怎么可能没谈过恋爱?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她的心里就觉得对不起他。早知道这样,她绝对不会去找他。

“别胡思乱想。”彭成说着,给她盛了一碗汤。

三鲜汤,是用的三种海鲜做成,分别是虾干、蛤蜊和蛏子,再配以冬瓜而成。冬瓜能将这种鲜提纯,入口之后,嗅觉被鲜味包围,让人回味无穷。

尽管这汤很鲜浓,但是此时她喝在嘴里却不知所味。内疚的情绪,在四处漫延,她感觉到自己对不起他。

“彭大哥,如果我早知道你有喜欢的人,就不会……”她咬着嘴唇,眼里泛起一圈水雾。

“不会什么?”彭成猛地抬头,眼睛微微地眯起,眼中酝酿着一团怒火,“不会跟我结婚是吗?还是,你会去找他?”

他?他是谁?徐悦迷茫,懵懂。

但是她的表情,落在他的眼里,却跟坐实了一样他的猜想一样。

他握着匙子,几乎要捏断了似的。

看着这样的彭成,徐悦的内疚更盛,本来如果没有跟她结婚,他可以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可如今……

唉,终究是她亏欠了他。

“我不应该跟你假结婚……”她最想说的就是这句,心里想:等到那件事情风头过了,就跟他离婚吧。让他去找他心爱的女人,她终究是不能霸占他的,他愿意答应她假结婚,她就已经很高兴了。

人这一辈子,不能太自私了。

她放下了筷子:“彭大哥,对不起。”

一声“对不起”,竟似让四周围的空气,突然窒息了起来。

“别跟我说对不起。”男人的嗓音低沉,声线也提高了许多,徐悦不禁测目,他生气了?

彭成用力地捏紧拳头,又放开,很认真地看向她,将她眼底的愧疚都看在眼里。他将她的脸扳了过来:“徐悦,你看着我。”

他的手劲很大,让她不得不正视着他,他的脸上有着愠意。他生气的时候很吓人,让她顿时安静得跟个鹌鹑似的。

她怯怯地,弱弱地看着他。

彭成的声音不重,却字字敲在她的心上:“徐悦你听好了,我跟你结婚,没有任何人强迫我,我是认真的,也是自愿的,我不后悔,也希望你也别后悔。”

徐悦目瞪口呆,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听明白了吗?”他又问。

徐悦老实地点点头。

“那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吃饭吧。”

心事重重,浓汤入喉,再没有之前的那种鲜了,她突然有一种索然无味的感觉。

彭成慢慢地吃着,喝着浓汤。

他从来就不是口舌之欲的人,但是也被李老板熬出来的汤的鲜度所折服,这家伙果然在做饭上有他独到的一面。能将简单的菜,经过搭配,勾出原汁原味的鲜,喝在嘴里确实有种吞下舌头的感觉。

“好喝就多喝点。”他又给她盛了碗汤。

.

大厅依然人多满座。还有人没有等到位子,在一旁休息椅上等候的。

突然,人声喧哗处,有人从饭菜中夹出了一个死蟑螂,闹腾了起来。

这一幕,全部落入了正好到了一楼的彭成和徐悦。他们原本打算跟李老板告别,被这一场景吸引了过去,就看到了有人在拍桌子骂。

五六个闹事者,在那叫嚷着,骂得极难听。

彭成蹙眉。

徐悦好奇。

李老板在那扶额。

“报警。”彭成的薄唇吐出两个字。

李老板说:“报警,就会被整顿,我的生意……”

“那现在的情况,你怎么解决?”

可以想象,这些人就是纯闹事的。李老板自己的饭店是什么样的,他还不清楚?饭店里卫生从来都是摆在首位,因为经常会有卫生局过来调查。厨房里连个蟑螂都没有,饭菜里又点怎么可能会有蟑螂?

不是想碰瓷敲诈点钱,就是同行派人过来有意捣乱。

报警不行,不报警又不行。

闹事者,越闹越大,大有不出血就不收手的趋势。

李老板有点无奈,终于听从了彭成的意见,报警。

此时,闹事者已经涉及到了其他顾客,甚至在恐吓了,拿出了刀子,在那比划。

顾客何时看到过这样的场景,这几乎是在电视中才会出现的场景,却在这里上演。

李老板心疼极了,上前想要拒绝,却被刀子划伤,划了很大一个口子。

突然,一只手伸了过去,抓住了那握刀的手腕,闹事者疼得“哎呦哎呦”地叫唤开了。

“妈的,要你多管闲事!”其中一个闹事者骂。

手臂上纹着一条龙,眼神凶狠,像狼一样地瞪向他,要噬人似的。

彭成却不是被吓大的,他经历过比这更凶残的匪徒。当年亚丁湾护航,他带着二十个特战队员,摸上被劫持的货轮,解救人质,场面可比现在危险多了。就这么几个小毛贼,根本不放在他的眼里。

手上力道加重,他夺过了刀柄,一脚就踹向了这人的膝盖。

另有闹事者,拿刀刺了过来。

徐悦看着,心被吊到了嗓子眼,她已经听不到其他,看不到别的,眼里只有彭诚。不敢往前凑,怕影响了他,也限制了他的行动。

彭成的动作很干净利索,不拖泥带水。一手一个,就把这些人都给给收拾了。四五个闹事者,都被他踢作一团,疼得呲牙裂嘴的。

抽气声,此起彼落。

徐悦的眼中充满了崇拜,她觉得彭诚在收拾这些闹事者的时候,简直太帅了。干净利落,都没给这些人反应。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不一样的一面。

让人感觉到了他的爆发力,极强。

彭成看了过来,脸上虽然没有表情,但是她知道,他是在看她。

突然,寒光一闪,一把刀子,趁着他不注意,朝着他腰间刺了过去。明明刀子已经全部被彭成收走,也不知道这人从哪里又掏出的一把刀。

徐悦看得心惊,脱口而出:“彭大哥,小心!”

彭成眼神一冷,一脚踹起,就踢掉了那人的刀子,脚尖着地,用力地踩向了他拿刀的那只手。眼神越来越冷,他脚下也越来越用力。

咯吱!咯吱!似乎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那人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汗水越滴越多,叫痛声也越来越响。

“谁让你们来的?”彭诚的语气几乎要结成冰霜。

那人说:“没,没有人,是我们吃出蟑螂……”后面的话,因为疼痛而断。

“你们这话,留给警察去说。”

这些人面面相觑,报警了?

..

随着警察的到场,这些人自然也难逃惩治。

徐悦奔过去,拉住彭诚,“彭大哥,你没事吧?”紧张得心都快跳出喉咙口了。

彭成拿眼神安慰她,自己没事。

“吓坏我了,以后你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徐悦怕得都快哭了。

彭成去洗了手,拿纸巾擦净:“你忘了我是什么身份?”

“可是终归他们人多势重,你还是得注意。”徐悦哪怕知道他很能打,依然担心。

彭成眼神微动,再凶恶的歹徒他都不怕,这些混混再来一打都不在话下。但是他怕她更担心,所有的解释都被他咽了下去。

“好,都听你的。”

徐悦这才破涕而笑,“不过说实话,刚才的彭大哥好英勇,好帅。”

-

夜色正浓,海滨市的夜景是美丽的。灯光点缀,星星点点,梦幻一般的美丽。

吃完晚饭,彭诚就把她送了回去。他在车子里望她回去的背影,发了会呆,这才开车离开。

从市区到蛟龙突击队,开车也花不了多久,大晚上不堵车,也就四十分钟左右,他就开进了部队。

在哨位处,哨兵在向他行礼。他回了军礼,已经进了大门。

蛟龙突击队的哨位是严密的,几乎是几步一岗,这是因为晚上需要警戒的原因。又有夜训的士兵在那呐喊着,有各连连长带队训练。

有士兵停了下来,朝他行军礼。他只是朝他们挥挥手,示意他们继续训练,就将车子停在了宿舍楼下。

刚下了车,就有一个人影,往他这边走来。路灯照在那人的身上,慢慢地显出了那人的身影,白净而帅气,按现在流行语来说,这就是个小鲜肉。

熊锋,他手下的一个排长,刚从军校毕业没多久,还挂着红牌肩章呢。

“营长,我明天想请个假。”说着,他送过来一张请假条。

看到他的时候,彭诚眉头皱起。接过来,看了一眼请假条,他并没有马上在请假条上批示,而是问他:“什么事?”

兵士请假,明天又是周末,本来就是允许的,只要理由得当,基本上能够通过。

“我想去看看遥遥,如果不是我……”熊锋沉痛地说不下去。

遥遥是因为他的原因才受的伤,他很自责,但是他一直都在部队里,又不能总请假,所以想趁着周末过去看她。也不知道她醒了没有,他有些担心。

猫爪子挠似的难受。

彭成默不作声,倒也没有拒绝,只是沉默地批了请假条。

“营长,谢谢你。”熊锋朝他敬礼。

望着他兴奋而离的背影,彭成的眼神深了下来,双手捏紧,又松开。站了好久,这才回身走上宿舍楼。

他是一营主官,有单独的宿舍,但也是跟教导员住在一个套房里,两个单间。

教导员姓林,叫林岩,比他小了一岁,此时正洗漱完回来。

“回来了?”

林岩擦着身子,身上的肌肉很健壮,八块腹肌隐隐浮现,哪怕是政治教导员,他都是坚持训练的。部队里没有弱兵,只有尖兵。他在当这个教导员之前,曾经是一连的连长。

彭成只是点了下头,脱去了身上的衬衫,也露出了一身的腱子肉。

他的身材比林岩好,真正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更重要的是,他比林岩长得好,明明比林岩年长一岁,但看起来却显得年轻多了。

“今天可是你结婚的大日子,怎么没在老婆那过夜?洞房花烛夜啊。”林岩朝他挤眉弄眼的。

彭成的动作顿了顿:“我这没有家属房,悦悦还来不了。”

他从卫生间洗了澡出来,林岩已经回了自己的房间。熄灯号还没有响起,房间的灯光通明。

随着他的走动,身上的水珠并没有擦拭干净,在灯光下发出润泽的光芒,很诱人。可惜,此时没人欣赏。

他很快就进了自己的房间,上了床,拿过烟盒,抽了一根烟。正在这时,短信来了。

打开,是徐悦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