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斗智斗勇(重修)

燕长安得知燕老太爷带着燕淮到王府求见时,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丝冷笑。每当想回忆起这家子人做的那些事情时,心里恶心的直想吐。

他被接回燕家后不久,父母留给原主的东西,就被这些人打着‘亲情’的名义骗了去。

尤其他坠崖后,因为身体残缺,心里更是苦不堪言。因而从心理上对仅剩的这些‘亲人’们依赖感更深。

手中的田产、铺子大多数是从那个时候交出去的。

在原主看来,不良于行的自己已经算是个‘废人’了,成天只想着怎么把自己关在家里谁也不见。

当初燕淮来找他时,曾许诺给他所有收益各占一半,只是到后来原主一个铜钱都没见到。

越想脸色越发阴沉,心底里那最后一点儿犹豫也被他掐灭。

既然燕家人不拿他当亲人,那这样的家族不要也罢!

“既然是祖父和二叔来了,那便领他们进来吧。”燕长安神色冷然。

站在一旁的崔元得了信儿,转身离开去接老太爷入府。

燕老太爷和燕淮父子二人被侍卫挡在大门外时,内心对燕长安格外的不满。碍于这里是摄政王府,燕淮不敢轻易造次。

抬眼见到从大门里走出来的崔元时,两人脸色一黑,对燕长安的不满到达了顶峰。

在他们眼里,他们二人一个是他的亲祖父,一个是他的亲叔叔,都是他的嫡亲长辈。

既然燕长安知道他们前来探望,就应该亲自到府前迎接他们,这才算全了礼数。

如今燕长安非但没有出府迎他们,只是派下人前来引路。这种轻视的做派,分明就是没有把他们这两个长辈放在眼里!

如若燕长安知道燕家父子的想法,大概会嗤笑一声,觉得他们想太多。

他却是没想到这点,就算他想到了,凭着燕家人做的那些恶事,燕长安也不打算给他们这个面子。

这次会同意放他们进来,无非是想借着白景辰的威势,逼着他们把侵占原主的东西给吐出来。

东西当初是他‘主动’给的,燕老太爷又是他嫡亲的祖父,有孝道压着,事情闹大了对他反而不利。

现在他暂居摄政王府,在别人眼里,自己跟摄政王那可是一条船上的人!

他说话是不管用,那摄政王呢?

他就不信,燕老太爷敢因此事得罪摄政王!

“公子,老太爷和二爷来了。”守在门边探头探脑的燕青看到燕老太爷的身影,立马向自家公子汇报。

“可知王爷是否在府里?”燕长安随口问道。

“回公子,王爷一直待在书房和大人们商议政事。子夜大人特意吩咐过,说不让打搅王爷议事。”这段时间燕青和子夜的关系不错,王府的动向多少能打听到一些。

手中折扇点了点左手手心,燕长安有些摸不准白景辰的想法。

燕长安心里很清楚,整个王府内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在白景辰的监视下,也不知道自己放燕家人进来的行为触没触及到大反派的底线。

他正琢磨着该怎么跟白景辰交代,那厢崔元已经领着人进了外屋。

燕老太爷和燕淮一进屋,目光就落在了屋内靠坐在轮椅上的少年身上。

少年身穿月白色长衫,上面用银线绣着繁复的云纹,腰间同款腰封束腰,上面悬挂着羊脂白玉佩。纤细修长的双手把玩着手中的乌木折扇,螓首微垂露出修长的勃颈,原来阴沉幽深的双目不知何时变得清泠澄澈,整个人的气质跟在燕府时大不相同,甚至让他们觉得十分陌生。

“祖父日安,二叔日安。孙儿身体不适,无法见礼,还望祖父恕罪。”燕长安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说话的语气却透着几分疏离。

燕老太爷没有说话,燕淮却是忍不住出言讽刺道:“长安这是傍上王爷就不把自家长辈放在眼里了,甚至连最基本的礼数都可以敷衍了事了。”

燕长安眼中划过一抹伤痛,他一脸痛苦道:“孙儿又何尝不想给祖父行礼?可如今孙儿已经是个废人了,就连日常生活都需要下人伺候。若是祖父非要孙儿行礼,那孙儿就算是死也会把这礼行完。”

“行了,一家人哪来那么多讲究,长安既然身子不适,那坐着便是。”燕老太爷沉着脸说道。

“既是如此,孙儿便先谢过祖父了。”燕长安一脸感激,燕老太爷却莫名觉得心里有些发堵。

燕长安伸手示意请燕老太爷上座,燕淮正准备挨着父亲坐下时,燕长安却突然开口道:“且慢,二叔是不是忘了什么?”

燕淮眉头紧皱,语气有些不太高兴:“我忘什么了?”

燕长安玉面含笑,朱唇微启,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几分凉意。“二叔身为朝廷官员,想必已经收到消息了。陛下下旨封侄儿为常乐伯,吏部文书已经下达。祖父仁慈,免去我的礼节,但依照礼法,二叔该如何做,便不需要我这个侄儿来教导了吧?”

幸而原主出身皇亲国戚之家,自小有专人教导他完整的礼仪。因此他才能知晓在晋国的礼仪中,就算是没有实权的公侯伯爵,四品以下的官员见到这些人也是需要行礼以示恭敬。

至于再下面的子爵、男爵爵位,就要看和朝臣的从属关系如何了。

巧的是燕长安被封的是常乐伯,属于三等伯爵位,而燕淮官位只有七品,依照礼法燕淮见到燕长安需要行两拜礼。

“你...”燕淮大怒,刚准备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小贱种,却被父亲的冷眼吓得把到嘴边的话给硬吞了回去。

燕长安的这番话,让燕老太爷心生不悦的同时也敲响了警钟。他难得用上和蔼慈祥的语气劝解道:“长安,都是自家人,何必拘泥那些礼节?这次我和你二叔特意赶来探望你,也是想问问关于承爵一事是否需要我们帮忙。你二叔好歹是官身,多少能帮衬一下。”

帮忙?怕不是光明正大来占便宜的!

燕长安心里不屑,面上却不显分毫:“祖父放心,孙儿虽然双腿残疾且不良于行,但想来并不耽误承爵。”

见燕老太爷还想再说什么,他抢先开口道:“承爵的事无需祖父操心,但孙儿这里有其他事需要祖父做主。”

“什么事?”燕老太爷心里开始有种不好的预感。

很快燕长安便让燕家父子俩见识到什么是‘变脸术’,原本唇角带笑的面容瞬间变成了苦瓜脸,明亮的双眼也透着几分黯然。

“祖父多年在朝为官,想必也清楚同僚之间的应酬有多么的繁琐。再说孙儿今年已经十八了,等过两年便要行冠礼,乳母这两日还说要给孙儿相看人家,万一相中了那家贵女,聘礼什么的自然是少不了的。”

“之前是二叔说孙儿年纪小,孙儿这才将家产交由二叔代管。如今孙儿已经承爵,也算是成家立业了。所以父亲和母亲留给孙儿的家产,孙儿想接回来自行打理。免得二叔忙于公事的同时,还要为我这个侄儿操心。”

“就凭你这个废物还想迎娶新妇?怕是青、楼、妓、子都看不上你这样废物!”坐在一旁的燕淮一听这小贱种想要夺回那些家产,脑袋一热,嘲讽的话想也不想直接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