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诈尸的三姨太
两个时辰前。
齐家镇夜深人静的大街上，只有更夫打更巡夜。
“咚！咚！咚！”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更夫路过小巷，突然听到轻微动静，扭头看向漆黑的小巷，却什么也没看到。
想起这几日传闻，有人在晚上看见过鬼，汗毛立刻竖了起来。
不敢在久待，急匆匆的往前面的桂香院走去，起码那边挂着灯笼，能亮堂一些。
更夫走后没多久，漆黑的小巷才响起明显压低了的说话声。
“大哥，更夫走了。”
“闭嘴，我看见了。”
“咱们快走吧！不然让人看见就糟了。”
有些粗哑的声音不屑的说：“怕什么，这个时辰，除了更夫，哪有别人。”
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大哥、二哥，我害怕，要不我们还是不去了。”
“没出息的东西，要想捞偏财就得冒风险。”
“可挖坟掘墓太缺德了。”弱弱的声音刚落下，就听见“啪！”的一声。
“在多嘴就滚蛋。”
“滚就滚，反正我不干缺德事。”
小巷里传出脚步声，一个瘦削的青年捂着脸走出小巷，往家的方向走。
“没用的玩意，一辈子也发不了财。”一个胖青年手里拎着铁铲走出小巷，嫌弃的看着瘦削青年的背影。
“我都说不带三儿，你偏不听，他回去也好，免得耽误事儿。”一个高个青年扛着铁铲走出小巷。
“我们走。”胖青年、高个青年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出了镇子，到了后山的坟茔地，俩人费了会儿工夫，找到一个背阴洼陷的坟地。
高个青年“啧”了一声，“齐家老爷明明有钱，怎么给他三姨太找这么个穷酸的墓穴。”
“应该不是齐老爷主意，毕竟是他喜欢的姨太太，就算不风光大葬，也不该弄得这么简陋。”胖青年说到这，突想起什么，“对了，肯定是他太太嫉妒，才会弄出这种简陋的墓穴。”
“糟了，”高个青年把铁铲往土地上一戳，“齐太太不会贪下三姨太的陪葬品吧！”
胖青年闻言，有些担心，“快挖开看看。”
俩人拿起铁铲开始挖坟，等露出棺材之后，胖青年让二弟点燃火把，自己用铁铲撬开棺材盖。
映入眼帘的就是齐府三姨太死不瞑目的眼睛。
胖青年吓了一跳，往后一仰差点没摔倒，还好高个青年扶了他一把，才避免狼狈的摔到坑里。
“吓老子一跳。”胖青年拍拍月匈口，低头打量睁着眼睛，脸色发青发紫的三姨太。
看着也就二十出头，容貌周正，没死之前定是个美人坯子。头上绾着发髻，只簪着两支银簪，耳朵上也只戴了对银耳坠。身上穿着三层缎面衣服，不过都是半新不旧的，这对比身份就有些寒酸了。肚子隆起……
等等，这是怀着孩子就死了，怪不得死不瞑目。
胖青年难得的同情了一下，就和二弟一起翻棺材里面。
过了一会儿，胖青年就骂道：“这齐府可真抠门，竟然连一点像样的陪葬品都没有。”
其实他刚才看到三姨太头上戴的簪子、耳坠，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这一趟恐怕会白辛苦。
毕竟以三姨太的身份，要戴也该戴金的，可不知为什么都换成了银的。
“大哥，把尸体扶起来，看下面有没有东西。”
“行。”胖青年应声，和高个青年扶尸体坐起来，往下面一瞅，还是什么也没有。
“可真晦气。”胖青年不满的一松手，高个青年一下没扶住，尸体摔回棺材里。
“算了大哥，起码银簪子、银耳坠还值点钱。”高个青年说着，伸手要拿女尸头上的簪子，却被铁钩一般的手抓住手腕。
“啊——诈尸啦！”高个青年吓得手里的火把都掉了。
胖青年见女尸突然动了，吓得转身爬出土坑就跑。
“大哥，等等我。”高个青年挣脱不开，拿起铁铲打了女尸胳膊一下，见有所松动，忙抽出手腕往坑外爬。
爬到一半就被抓住脚腕，吓得高个青年大叫，“大哥，救我！”可惜胖子早跑没影了。
高个青年使出吃奶的劲儿往外爬，越爬身子越往下坠，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突然被人抓住右胳膊。
高个青年抬头，借着月光见抓住他胳膊的是一个身身材修长的青年。
高个青年立刻祈求，“救我……”只见青年从身前的布兜里掏出一样东西用嘴一吹，就扔向女尸。
那东西扑棱扑棱膀飞到女尸头上，竟叫了起来。
“喔喔喔！”
公……公鸡叫？
高个青年愣了一下，就感觉脚腕一松，被青年拽上去后，扭头见女尸又躺了回去，没有一点要动的意思，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他臆想出来的。
可隐隐作痛的脚腕却提醒他，刚刚发生的都是真的。
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陡然响起，“你这个方法不错。”
高个青年闻声，扭头看见一方脸中年人走向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举着火把的微胖青年。
离得近了更发现中年人一脸正气，眼眸锐利，一头短发梳的中规中矩，身穿姜黄色道袍，斜挎着布兜。旁边青年则留着门框头，背着大包袱。
“偷懒之法，到让师伯见笑了。”身后响起温润的声音。
高个青年闻声，扭头看向救他的青年。借着火把的光亮，只见对方相貌清俊，皮肤白皙，留着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哪怕身上背着布兜和小包袱，也无法让人忽略他身上清冷的气质。
不知为什么，竟觉得对方有些眼熟。
“师侄过于谦虚了，折纸符灵术能练到你这个程度，不简单。”九叔毫不吝啬的夸奖。
阿文凑到宁道源身边，“师弟，你刚才那一手，什么时候教我一下。”这两天在马车上见宁道源叠纸，还以为是在玩，没想到还有这种妙用。
宁道源点头应下，“好。”
他也是没时间画符，才会弄这些讨巧的东西。
阿文听见宁道源答应自然高兴，探头往坑里棺材看了一眼，问道：“师父，为什么假公鸡一叫，女尸就老实了？”
九叔讲解道：“公鸡辟邪，你师弟叠的纸公鸡虽不是真的公鸡，但有灵气加成，反到效果比真的公鸡叫声还要好。”
“哦。”阿文似懂非懂的点了下头。
九叔看着徒弟蠢笨的样子，在心里叹了口气。
相比一点就透的师侄，他的徒弟就有些蠢笨了。
阿文举起火把往坑里又照了下，火把是他刚才做得。本来是想弄些光亮壮胆，这下用来照明正好。
阿文见女尸一动不动了，有些好奇的问九叔，“师父，你说这女尸刚才为什么会诈尸？”害他还以为是闹鬼了。
“哦，这就要问他了。”九叔说到这，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想要偷偷逃跑的高个青年。“挖坟掘墓，缺不缺德。”
高个青年立刻跪到九叔身前，九叔忙侧开身，就听他说：“道长，小人已经知道错了，求您别拉小人见官。”
九叔一脸严肃，“起来说话。”
九叔一板脸，还是很威严的。
高个青年吓得立刻站起身，“道……道长，有什么话尽管问。”
九叔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挖人坟墓？”
“小人叫吴二福，和大哥吴大福是帮闲的混混，来此挖坟是想弄点钱花，哪曾想不仅没弄到钱，还差点被吓死。”谁能想到尸体会突然诈尸，还好被人救了。
“你大哥呢？”九叔问他。
一提这个，吴二福更生气，“他不顾我的死活，自己跑了。”
九叔问他，“你们来此之前有没有碰过猫狗？”
吴二福摇了下头，突然想到什么，“我没碰，到是我大哥碰过邻居的狗，怕它半夜叫唤喂了些吃的。”
“是不是你大哥碰了女尸没多久，女尸就诈尸了。”九叔问完，见吴二福点头，就说道：“那就对了，之所以会出现诈尸情况，完全是因为你大哥碰过狗。”
阿文有些疑惑，“这是为什么？师父？”
九叔瞪了他一眼，“你哪那么多问题。”
阿文一瘪嘴，觉得师父越来越凶了。
“师伯，你快看这女尸的指甲。”
九叔扭头，见宁道源蹲在坑边，借着火把看棺材里的女尸。
“怎么了？”九叔也跟着蹲下身问。
“女尸的指甲呈黑紫色，明显是中毒引起的，”宁道源伸手指向一寸多长的指甲，“人死之后，指甲是停止生长的，可您看女尸发黑的指甲，上面依稀能看到一些红色，有些像花汁染的。而且只有一半染过，另一半没染，很可能是后长出来的，这个状况有些像尸变，就怕时间长了尸体会变成僵尸。”
九叔拧眉，“这尸体看起来入棺没多久，怎么会……”话音落下，打量墓穴，露出了然的神色，“这墓穴有问题，这女尸生前被人所害身存怨气，若长时间埋在这背阴潮湿之地，尸变是迟早的事。”
宁道源站起身问一旁的吴二福，“这墓穴所葬之人是谁，你可知晓？”
吴二福不敢隐瞒，“是齐家镇齐府老爷的三姨太。”
宁道源闻言，愣了一下，“齐老爷的三姨太？”
“怎么，”九叔看向宁道源，“师侄认识齐老爷。”
宁道源解释道：“齐老爷是齐家镇的乡绅，给师父建的义庄捐过钱。”
“哦，”吴二福恍然大悟，“你是公孙道长的徒弟。”怪不得他觉得眼熟。
宁道源点了下头，“以后别在做有损阴德的事儿了。”
“是，”吴二福点头哈腰，“小人以后绝不敢在做这种事儿了。”
宁道源又看了他一眼，“记住你说的话，走吧！”
吴二福听宁道源放他离开，立刻千恩万谢的跑了。
“师伯，”宁道源看向九叔，伸手指向东面，“您和师兄顺着那条小路一直往前走，就能看见义庄，你们先过去，我去请齐府的人重新安葬三姨太。”
至于三姨太中毒而亡的事，宁道源不想管。深宅大院龌蹉的事儿多了，他不想沾上。
他只是担心三姨太变成僵尸害人，才想去齐府提醒一二。
“行，那我们先过去。”九叔没有废话，毕竟他师弟还等着见他呢！
九叔、阿文走后。宁道源跳下土坑盖好棺材盖，免得尸体引来野狗、野狼，在发生变故。
宁道源离开土坑，往齐家镇方向走去。
……
吴大福慌不择路的跑进树林里，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吓……吓死我了。”吴大福话音落下，觉得周围阴风阵阵，前面树林里响起“飒飒”树叶抖动的声音。
“谁？谁在那？”吴大福害怕的看着前方，神经兮兮的问完，就感觉一阵冰冷彻骨的阴邪之风扑向他。
“啊！”
树林里响起吴大福的惊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