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看着?余思雅挂断了电话?,心情很复杂:“钱书?记真是想不开,非要跟你斗。”
余思雅小睨了他一眼:“钱书?记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有进取心嘛!”
这话?说得,钱书?记听到?估计得气死,小李乐不可支的同时又好奇:“余厂长,你就不怪钱书?记给咱们添麻烦?要不是他,咱们的饲料厂都?开始动工了,不至于拖到?现在。”
余思雅转着?手中的笔,笑眯眯地反问他:“为什么要怪?谁不想为本?公社拉好处?我不也在争吗?能争过去,是他的本?事,我技不如人,甘拜下风,争不过,做了垫脚石,那也是他活该。再说了,没钱书?记也会?有李书?记、张书?记。咱们清河鸭养殖场发展太快,盯上这块肥肉的可不少。”
这件事的关键是钱书?记吗?根本?不是,钱书?记蹦不起什么浪花,梅书?记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他按回去,最关键的还是蒋主任。
这话?激起了小李的危机感,他坐直了身:“那我们怎么办?”
余思雅拍了拍他的肩:“所以你要好好看好养殖场,有什么异动,尽早告诉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怎么办?更紧张了,小李感觉自己肩膀上的担子莫名地重了许多。
余思雅笑看着?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用着?急,还有我呢,让杨会?计过来一趟,我跟他理理账。哎,哪里都?要花钱啊。”
省城建厂,红云公社建厂,加起来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两个厂子的工期还都?差不多,这段时间养殖场的资金周转势必很紧张。
小李只得站了起来,出去叫人。
这一上午,余思雅都?在厂子里查账,规划厂子里的资金安排情况,务必保证同时建设两个工厂不会?影响到?养殖场的正常运转。
忙到?中午,马冬云兴冲冲地跑进了办公室,问余思雅:“余厂长,你听说了吗?”
余思雅放下笔,挑眉:“什么事?”
马冬云坐到?她?对面,笑嘻嘻地说:“就田会?计被抓那件事啊。王书?记雷厉风行,带着?公社的会?计去大队查账,查出田会?计当大队会?计这一二十年,做假账,收贿赂,加起来有五六百块呢。好家伙,咱们公社不是很穷吗?没想到?田会?计一个小小的大队会?计竟然能贪这么多钱!”
这会?儿?的五六百块可不是个小数目,都?抵得上养殖场一个工人两三年的所有收入了,余思雅沉默片刻问道:“那公社准备怎么处理他?”
马冬云挥了挥手:“贪这么多钱,公社哪处理得了啊,王书?记已?经让民?兵将他押去县里,由县里来处置了,看样子,他这个牢房坐定了。”
岂止是坐定了,这会?儿?对贪污受贿严厉打击,刑罚很重,田会?计贪这么多,搞不好判得比他儿?子还要重,说不定他们俩还能在监狱里碰面。田会?计不是一直放心不下他儿?子吗?这下好了,父子双双把牢蹲,隔着?铁窗泪汪汪,真是喜闻乐见。
余思雅轻轻颔首:“也是,这种事确实交给县里处置比较好。”
马冬云也乐得见这种横行霸道的村干部落马,笑嘻嘻地说:“余厂长,你是不知道,听说了这个事,他们大队的社员可高兴了,尤其是那些闺女、媳妇儿?被田中志骚扰过的,更是拍手称快。这下好了,他们父子俩关进去,再也没办法祸害乡里了。”
他们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起来了,余思雅更关心另外?一个问题:“那他们大队的大队长和村支书?呢?”
大家都?是同事,论起来,大队长和村支书?还是大队会?计的顶头上司,没道理大队书?记做了这么多手脚,其他两个人一点都?不知情。
旁人可能不知道,马冬云今天?早上去了公社一趟,公社的人知道她?是养殖场的骨干,给面子,有意卖她?一个好,她?知道的消息也比其他人全多了。
马冬云说:“他们大队的支书?和大队长也涉及了一点,听说支书?是个老?好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拿什么好处,但?放任田会?计不管,大队长好像是收过田会?计的好处。公社已?经决定将他们俩都?撤职。”
行吧,这样尸位素餐的干部确实不该留。余思雅笑着?说:“这样啊,我知道了。时间不早了,去吃饭吧。”
该知道的她?也知道了,没道理继续跟马冬云继续八卦。
这个事余思雅听过就算了,也没找王书?记求证或是讨论过什么,王书?记也非常有默契,没打一个电话?过来,仿佛这件事跟余思雅一点关系都?没有。
两人都?没联系,免得授人以柄,明明是田会?计自己德行不端,反而怪余思雅落井下石。
本?公社发生这么大的事,而且还涉及到?公社里最有权势的两个人物,没多久这个事就在公社里传开了,养殖场和各大队都?听到?了风声,闹得沸沸扬扬的,不少工人都?在私底下议论。
小李知道这个事后,怕余思雅心情受影响,问她?要不要禁止职工们议论这个事。
余思雅抬头好笑地看着?他:“怎么禁止?你还能时时刻刻盯着?他们不成?好,即便他们上班不议论,那下班回家呢?你管得着?吗?防民?之口胜于防川这话?你总听说过吧,本?来我们问心无愧的,你这么藏着?掖着?,反而让人容易想太多。他们要讨论就让他们讨论吧,咱们厂子里也有很多田会?计他们大队的人,人家自己讨论自己大队的事都?不成吗?”
好吧,见余思雅都?不在意,小李也就没多管,任职工议论。他想余思雅心态这么好,香香又被送去了省城,这个事应该对余思雅没多大影响才对。
但?他只猜中了其一,却没猜中其二。
下午两三点,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蝉鸣声不止,空气似乎都?变得烫乎乎的,坐在办公室里都?出汗。
就这么热的天?,胡桂花竟然跑了过来,跑到?厂子里来找余思雅。这还是她?第一次跑来厂子里找余思雅,值班的同志都?是本?公社的人,自然认识她?,不好拦着?,就让她?给闯了进去。
她?一口气跑进余思雅的办公室,哭哭啼啼地说:“思雅,思雅,你可要救救你哥,救救你爸啊……”
余思雅看到?她?出现就皱眉:“你怎么来了?我在工作,很忙,请你出去。”
胡桂花不肯走?,两只红通通的眼睛死死望着?她?,控诉道:“你怎么变成这个样了,都?不认我们了吗?田家带着?人上门,把你爸和你哥给打了,你真的不管吗?”
余思雅眯起眼瞄着?她?:“是吗?田家为什么要打他们?你说个能让我信服的理由。”
田家再嚣张,连田会?计这个最能干的人都?被带走?了,他们还敢这么猖狂,去别的大队打人?寻常人这会?儿?不是应该夹着?尾巴做人吗?
胡桂花吸了吸鼻子,哭泣着?说:“还不是怨你,非要较真,不让香香嫁人,搞得田中志被抓了,田会?计也被抓了。你能干,你有本?事,他们不敢找你的麻烦,就把气撒到?咱们家了。思雅,你摸着?良心说说,你虽然有出息了,但?娘家人沾过你什么光?不但?没沾过光,还净是麻烦!”
余思雅快被胡桂花的逻辑给打败了。她?不怪田中志不做人,欺负了香香,反而将一切责任推到?她?身上,这未免太可笑了。
幸亏她?从?来就没对这个人抱过任何希望,不然非得被她?气死。她?这样的想法,真是注定了一生坎坷。
余思雅直接拿他们以前爱说的话?回敬她?:“我要纠正你两点,一,田家父子被抓是因为他们犯法了,跟我没关系,第二,你们不是常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是别人家的吗?我都?被泼出去了,别人家的人了,你们沾不了光不是挺正常的吗?做人不能太双标,对你们有利的时候讲传统,要好处的时候又打感情牌,天?底下没这么便宜的事。我嫁出去了,都?不算余家的人了,这种事你找我做什么?我可管不了,也没立场管。”
要论讲道理,胡桂花怎么说得过余思雅。她?被堵得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愣了愣,抹了一把眼泪,伤心地看着?余思雅:“你就真不管你爸和你哥了吗?余家带了十几个人过来,你爸和你哥可是要吃大亏的。”
余思雅冷漠地说:“你让我去也没用,我又打不过。我建议你去找周部长,武装部才管这事。”
武装部去了要是能帮他们,她?早去找武装部了,哪还会?找余思雅啊!
见余思雅怎么都?不肯松口,胡桂花没辙,哭着?鼻子道出了实情:“你,你哥那个不成器的私底下拿了田家六十块钱。田家找上门来就是为了要回这六十块。”
果然,她?就说嘛,田家现在恨不得夹着?尾巴做人,怎么会?这会?儿?还找余家麻烦。要钱就说得过去了。
田家这会?儿?两个人进了公安局,脸丢了,权没了,人也完了,而且应该还要没收田会?计的不法收入。田家要一下子吐出五六百块,上哪儿?拿去?
可不是哪里有钱找哪里,自然不可能放过余家了。余国辉收了田家的钱,肯定还悄悄保证过,一定帮忙把事给办成了,如今事没成,他不肯退钱,人家肯定不会?放过他。
“这个简单,让余国辉将这笔钱还给对方不就行了。”余思雅淡淡地说。
胡桂花抹了一把眼泪,咒骂道:“你哥那个不成器的东西,把钱都?给他媳妇了。你嫂子也没个计划,有了钱就大手大脚,买了两件衣服,还回了一趟娘家,钱就花得差不多了,现在根本?拿不出来六十块。”
“所以你就找我要六十块?”余思雅总算明白明明已?经撕破了脸,胡桂花为什么还要过来找她?了。
胡桂花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地说:“思雅,你工资那么高,听说有一百多,六十块不过是你半个月的工资而已?。那可是你亲爹,你亲哥,你就帮帮忙吧。”
听起来她?要不出这个钱,就是她?没道理,不讲人情味一样。凭什么要让她?出钱给余国辉两口子挥霍?
别说没昨天?前天?这事,就以前那种还保持着?表面关系的时候,余思雅都?不可能出这个钱。但?凡她?一松口,帮余国辉收拾一回烂摊子,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她?笑着?说:“我帮什么忙,余国辉凭本?事收的钱,自然应该他凭本?事还钱。你找我也没用,我昨天?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一分钱都?不会?出。不过我可以给你出个主意,让余国辉写个欠条,接下来几个月省吃俭用,一个月省十块钱还债,半年就把债务还清了。”
胡桂花听了这话?直摇头:“这怎么行?你哥一个月就二十多块,四个人吃喝,你嫂子又还怀孕了,要每个月再拿出十块钱,剩下的十几块怎么够开销,肯定不成。思雅,你有那么多钱,你就帮帮忙嘛!”
“余国辉穷,所以他有理?老?婆是他娶的,孩子是他生的,我可没听说过,哪个男人好意思让嫁出去的妹子天?天?补贴他的。你不要讲了,我不会?出一分钱。”余思雅干脆利落地拒绝了她?,见胡桂花还不肯罢休,她?慢悠悠地又补充了一句,“我劝你早点回去,说不定余国辉这会?儿?已?经被人打得鼻青脸肿了。”
听到?最后一句,胡桂花的担忧占了上风,见女儿?实在不肯出钱,她?抹了一把眼泪,哭泣着?说:“我……我怎么生了你们这些冤家……”
说完哭着?跑了出去,正好跟冲过来的姜美丽撞了个满怀。
“哎呀,哪个不长眼……妈,你撞到?我了!”姜美丽本?来想骂人,见是胡桂花连忙改了口。
胡桂花见自己撞到?了儿?媳妇,担忧不已?:“美丽,美丽,你没事吧?你别吓妈啊!”
姜美丽才怀孕一两个月,她?身体很好,而且只是碰撞了一下,并没有撞倒,所以没什么大碍。但?看胡桂花哭得比在家的时候还凶,脸色也很不好,两只手空空的,姜美丽就意识到?了,她?并没有要到?钱。
一个计划顿时在姜美丽脑海中成型,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哭起来:“哎哟,哎哟,我肚子好痛啊,我小姑子撞了我不负责啊……”
这哭声成功引来了不少目光。
见状,姜美丽嚎得更大声了,她?想用这种方式逼余思雅妥协。余思雅可是厂长,要是被人说撞伤了嫂子肚子里的孩子,这名声可不好听。
但?她?千算万算都?没算到?余思雅的反应。
余思雅争都?没争一句,直接说:“让吴强过来,把她?送去县医院住着?,医疗费我承担,务必要让她?保住肚子里的孩子,跟医生说,保胎针尽管打,保胎药一定要开,多开点,千万不能让这孩子出事了。”
养殖场的人都?听余思雅的,连忙去把车子开了过来。现在养殖场有三辆货车,吴强也成为了司机之一,他特?别感谢余思雅,来的速度特?别快,车子一停下后,他就跳了下来:“余厂长,你放心,我一定把人送去医院,让医生好好治疗,多打针多吃药,务必保住孩子。”
余思雅用力点头:“好,辛苦你了。”
然后又对错愕的姜美丽说:“你就放心地呆在医院吧,放心,针管够,药管饱,不管你医多少钱,我都?负责。”
这……这跟她?像的不一样,好好的谁愿意去医院里打针吃药,整天?躺在那张狭窄的单人病床上,听着?隔壁大爷大妈吐口水打哈欠啊。
姜美丽有点怕了,赶紧说:“不用了,我,我也没多少大碍,你,你就赔我几十块的医药费和营养费就行了,孩子保不保得住我都?不怨你。”
这话?一出,聪明点都?明白了她?的意图,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她?。
余思雅笑得更灿烂了:“这怎么行?要是你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万一,别人怎么想我?不行,你得去医院住一段时间,吴强,你愣着?干什么?快把人抱上车送去医院啊!”
“诶!”吴强应了一声,弯腰就要去抱姜美丽。
姜美丽这会?儿?怕极了余思雅,她?总觉得余思雅不怀好意,明明没推她?却承认了,还让司机带她?走?,谁知道是真把她?带去医院还是把她?带去丢到?荒山野岭。
做了亏心事,姜美丽可不敢跟余思雅的人走?,她?怕余思雅报复她?,赶紧站了起来,躲到?胡桂花身后:“妈,我不要去,我没事。我肚子里可是怀着?你的孙子啊,妈,你可不能看着?我出事……”
胡桂花也觉得女儿?连六十块都?不肯出,怎么会?舍得给儿?媳妇出医药费,还说医院随便住。她?拉住姜美丽的手,挡在前面,不让吴强靠近:“没……没事了,不用去的,我们家美丽不去。”
“这怎么行?你们不是说我撞了姜美丽吗?她?肚子里的孩子要有个万一,我可赔不起。去吧,住两个月等孩子没问题了,我也放心,你们也放心。”余思雅笑眯眯地说。
住两个月?姜美丽想了一下天?天?打针吃药的场景,顿时打了个寒颤,卫生院的针头她?见过,比缝衣针都?还粗,扎进屁股里疼死了,天?天?扎几针,谁受得了?
“没有,我,我记错了,你没撞我,我肚子没事,我真的没事,妈,咱们赶紧回去吧。”姜美丽被自己的脑补吓坏了,拉着?胡桂花就跑。
胡桂花怕她?摔倒,赶紧跟了上去。
婆媳俩跑得比兔子都?还快,可不像是肚子不舒服的样子。
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看明白了,这姜美丽纯粹是想讹诈他们厂长啊。这也未免太恶心了,哪有嫂子这么陷害小姑子的?
余思雅看着?她?们跑出工厂,也没拦着?,而是扭头问马冬云:“余家出了什么事吗?”
马冬云已?经跟了余思雅差不多两年,有一定的默契,她?知道胡桂花刚才过来肯定跟余思雅提过了,现在余思雅还问,可不是真想知道答案。而是想让厂子里的工人们知道实情吧。
想通了其中的关节,马冬云立马连珠炮一般将余家的事大说特?说:“那个余国辉太不是东西了,私底下收了田家六十块钱。今天?田家带着?人上门要这笔钱,余国辉花光了,拿不出来,姜美丽就跑来讹你,想借口肚子不舒服,逼你拿钱给他们。”
余思雅笑了笑:“原来这样啊,难怪她?不肯去医院保胎,只一个劲儿?地让我给钱呢。让大家看笑话?了,你跟门口值班的同志说一声,以后不要让余家人再进来了,耽误大家工作不说,就怕哪天?姜美丽又来碰瓷,赖上哪个倒霉的职工,岂不是只有自己认了?”
听到?这话?,看热闹的职工们先是一愣,接着?想,对哦,万一姜美丽来赖自己,说自己撞了她?怎么办?岂不是得捏着?鼻子赔钱?那也太恶心了,不行,回头一定要跟家里人说说这个,以后见了他们就绕道走?,免得这家人又跑来碰瓷。
不知不觉,余家的名声都?臭了。
看着?职工们那副戒备的神色,余思雅无声地笑了,转身回了办公室。胡桂花和姜美丽想问她?要钱,做梦呢?这下好了,余国辉的工资本?来就不够花,现在每个月要挪十块钱出来还债,过几个月又要多一张嘴,过得苦逼逼的,余家老?两口心疼儿?子,还不得节省钱多种地干活补贴儿?子,再也没精力来烦她?了。
过了一会?儿?,马冬云走?进她?办公室,捂嘴偷笑着?说:“你……不是,田家和余家打起来了,打得可厉害了,听说余国辉门牙都?被打掉了两颗,以后说话?都?漏风。还惊动了周部长,周部长已?经带着?民?兵过去了,真是狗咬狗一嘴的毛!”
许是看出了余思雅对余家的不耐,马冬云说话?也没了顾忌。
可不是狗咬狗!余思雅淡淡地说:“行了,别八卦了,让你准备的材料呢,弄好了吗?”
“我这就去。”马冬云吐了吐舌头,赶紧溜了。
余思雅很快就将这个事抛之脑后,继续专心工作。
忙到?下午四五点,门口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余思雅抬头看到?沈跃斜倚在门框上,金色的阳光在他脸上镀上了一层金光,脸部的线条更加的立体,再配上宽肩窄臀大长腿,简直像是电视里走?出来的男模。
“回来了?”余思雅放下笔,勾了勾食指,“进来啊,你站门口干什么?事情都?办好了吧?”
沈跃大步进屋,坐到?她?对面,笑着?说:“都?办好了,还有个好消息,田中志今天?宣判了,判刑18年。”
“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余思雅对这个时代判刑快这点特?别满意,不像后世要折腾老?久,而且对□□犯的处罚也比较重。田中志这种□□未遂都?判十几年,要是成了的,估计得判死刑,对比后世的几年,可真是大快人心。
这种仗着?天?生体力优势欺负女人的渣滓就不该活着?浪费粮食!
沈跃含笑看着?她?说:“真的,过两天?消息应该就会?传回公社了。”
余思雅马上琢磨了起来:“那回头我得跟王书?记说说这个事,让他大力宣传一下,在广播里反复播放这则消息,最好能播一个星期,再做一个相应的法律条款科普。让这些人知道,欺负妇女是犯法的,要吃枪子坐牢的。”
知道后果这么严重,有阴暗心思的人自然也就要掂量掂量了。同时她?也希望通过这件事,能够增加社员们的法律常识,不要再出现香香这样的悲剧了。嫁给一个□□犯,跟这种伤害自己的人同床共枕,还要给对方生儿?育女,对女人来说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她?希望这样的事再也不要发生了。
沈跃明白她?的意图:“没错,还可以让周部长站出来表态,让他申明,以后村里但?凡有这样的情况,他会?将人抓起来送到?县城。有了他的威慑,这些人自然不敢乱来了。在乡下,有时候法律比不过权威,周部长管着?武装部一二十年,在这方面他就是权威。”
余思雅认真思考了一下,觉得沈跃说得也没错:“有道理,回头我跟周部长沟通一下,让他来宣布这个事。”
“嗯,你还有很多事要忙吗?那我先回去做饭了,六点来接你。”说完了正事,沈跃站了起来,主动说道。
余思雅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五点多了,再过一小时就下班了,今天?的事也处理得差不多了。想着?沈跃过两天?就要走?了,她?开始收拾东西:“不用,我也忙完了,咱们一起回家吧。”
收拾好,两人一起回家。因为自行车被建东骑去了省城,没了车子,两人只好走?路。
哪怕五点多了,太阳还是很晒,沈跃摘了一片芋头叶,挡在余思雅头顶:“走?吧。”
余思雅好笑地看着?他:“你就不怕人笑话?你?”
一个大老?爷们举着?一片荷叶那么大的芋头叶子看起来就搞笑。
沈跃脸皮厚,不在乎地说:“笑话?什么?他们要笑话?就笑话?吧,反正过几天?我就走?了。”
提起这个话?题,两人脸上的笑容都?淡了一些。
虽然有些不舍,但?余思雅早有心理准备,她?扭头问道:“你准备哪天?走??”
“后天?吧。”沈跃的声音有些低,情绪明显没刚才那么高昂。
余思雅笑了笑说:“那还有一两天?呢,你想吃什么,我明天?去给你准备。”
沈跃摇头,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背,又飞快地挪开,低笑道:“什么都?不要想吃,就想你陪着?我。”
余思雅想到?她?这么远陪她?回来处理香香的事,不管发生什么冲突,他都?一直站在自己这边,又是感动又是心疼,当即承诺道:“那我明天?不去上班了,就在家陪你。”
“好。”沈跃低头看着?她?,眼睛里仿佛有光,专注又动人,“过几年太平了,我就回来陪你。这几年委屈你了。”
余思雅诧异地望着?他:“你……你说真的?我没这个意思,你不要放弃你的事业,咱们俩谁有空了就去看对方也是一样的。”
沈跃温柔地笑看着?她?:“我知道,我也没想过放弃自己的事业,是我想回来陪着?你们。不过现在还不行,你还在念书?,我怕我回来了天?天?缠着?你,万一哪天?让你大着?肚子去上学怎么办?”
“你真是坏死了,没个正形!”余思雅用胳膊肘顶了他一记,飞快地跑到?了前面。
沈跃笑着?追了上去:“好,我不说了,你就当我没说过,别生气了,今晚想吃什么?我在县里的卤肉点给你买了好吃的,你猜猜有些什么?”
余思雅不搭理他:“不猜,我今晚就喝粥。”
“这怎么行,喝粥哪有力气。”沈跃不赞同地说。
余思雅开始没想明白,大晚上吃过饭就要睡觉了,要什么力气。等晚上爬上床准备睡觉的时候她?就知道沈跃为什么这么说了,原来这家伙早有预谋。
爬上床后,这人就开始动手动脚,成年男女凑一块儿?,又是合法关系,彼此都?有情意,可不是天?雷勾动地火。
余思雅有点上头,但?理智还在,她?推开了沈跃,气喘吁吁地说:“不行,没有套,我现在要念书?要工作没时间怀孕生孩子……”
沈跃用力亲了她?一口,压低声音说:“我买了。”
说着?拉开了灯。
刺眼的光照在蚊帐上,余思雅有点不好意思,抬起手背遮住光线,低声说:“你开灯干什么?赶紧关了。”
沈跃变戏法一样从?床边的柜子里拿出一袋避孕套,还是小牛皮纸袋装的,跟先前买的很像,要不是厂家名字变了,余思雅都?会?以为是原先那一袋。
“我得先戴套。”沈跃拿起避孕套对着?吹了一口气。
余思雅看到?这一幕,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以前以为避孕套吹气球是个玩笑话?,没想到?是真的。
沈跃被她?笑得很不好意思,伸手关了灯,凑过来,对准她?的唇轻轻咬了一口:“笑什么?笑你男人很有意思?”
余思雅很快就笑不出来了,没经验体力又很好刚开荤的男人真是太能折腾了,简直跟泰迪一样,痛死她?了,他还兴致勃勃,缠着?她?不肯松手。
好在避孕套只有两个,用完就没了,余思雅大大地松了口气,疲惫睡过去的时候想,这个时代的避孕套做得真是贴心了,两个正好。
等第二天?醒来,余思雅发现还有更雷人的,沈跃竟然把避孕套洗干净了挂在屋檐下。
看到?这东西,她?就想起昨晚的事,脸上顿时觉得烧得慌,拧了沈跃一把:“你干什么?这东西不丢了还挂在这里,被人看到?多丢人。”
沈跃很委屈,一言不发地将昨晚装避孕套的袋子递给她?。
看到?袋子后面的说明,余思雅才震惊地发现,难怪昨晚沈跃要对避孕套吹气呢,因为这时候的套套没有润滑油。而且现在国内工业不发达,缺少橡胶,套套不是一次性用品,而是反复使用,洗了晒干抹上石灰粉或爽身粉下回还能用。真是刷新了她?的三观和认知。
她?说话?算数,这天?没去上班,就在家陪沈跃。一开荤,沈跃就像只大型的狗狗,动不动就粘着?她?,而且特?别容易兴奋,幸亏套不够用,余思雅才逃过一劫。
第二天?,等她?醒来的时候,床的另外?一边已?经空了。
余思雅爬了起来,床头的柜子上放着?一封信,上面是沈跃的字迹:思雅,我走?了,好好照顾自己,等我休假回来看你!
人在的时候不觉得,人一走?,这座屋子顿时变得空荡荡的,余思雅心里也升起一种难言的失落。
好在她?还有工作和学习,余思雅低落了几分钟,振奋起来,起床刷牙洗脸继续奋斗去。
到?了养殖场,小李就来找她?:“余厂长,沈跃同志今天?一大早敲响了我的门,给我提了个建议,说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家住,让我劝劝你,以后回来就住养殖场。我觉得这主意不错,你就住养殖场吧,你可是咱们养殖场的主心骨,你要有个什么,咱们养殖场还怎么发展?”
本?以为很难说服余思雅,谁料余思雅听了这事后很痛快地就答应了:“好啊,你给我安排一间屋,下午我就去把东西收拾过来。”
她?又不傻,香香出过这种事,她?还被人揍过,都?吃两次亏了,她?还不知道吸取教训吗?再说了,红英也去了省城,现在家里都?没人,她?一个人回去还得自己做饭刷碗,不如呆在养殖场吃食堂,省不少事。
见她?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小李非常高兴:“屋子我已?经安排好了,中午让马冬云收拾一下,晚上你就可以住进来了。”
余思雅兴致不大高:“你安排吧,对了,田中志判刑的消息传到?公社来了吗?”
小李摇头:“还没有,怎么,田中志已?经判刑了吗?”
“嗯,应该这一两天?通知就会?下来了。”余思雅点点头。
小李还想问具体的,桌子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听清对方的身份之后,愣了一下,捂住话?筒,对余思雅小声说:“胡秘书?,梅书?记的电话?,接不接?”
该来的总会?来,余思雅伸手:“给我吧。”
小李连忙将电话?递了过去。
余思雅接过话?筒放到?耳朵边就听到?里面传来了胡秘书?的声音:“喂,喂,李主任,听得见我说话?吗?梅书?记让余厂长今天?就到?县里来开个会?。”
余思雅含笑道:“胡秘书?是我,余思雅,梅书?记找我是吧,好,我现在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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