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从办公?室出来,曾沛和沈宁去找高层协商这件事，林双回去上?课，一上?午沈宁都?没回来。
中午时候，林双和张一一去食堂吃饭,路上?,周围的指指点点不断变多,张一一脸色不好,排队的时候，差点跟一个人?吵起来。
林双安抚了她，让张一一坐在位置上?，她一个人?去打饭,回来的时候，张一一身边已经聚集了好几个人?。
争吵声传来。
“沈宁就该戴环！那种?咬坏omega腺体的alpha就应该被钉在耻辱钉上?！”
“沈宁不是走了吗？我听?说她去了校长?办公?室,不会是被劝退了吧？”
“这种?恶心的人?,真是给我们alpha丢脸——”
张一一：“妈的！”
张一一站起来被人?搡了一把,她踉跄站稳,立马捏着拳头就要跟人?争论,还没来得及动作,其中一个冲她动手的男alpha就突然尖叫起来！
饭菜的香味传来,那个女alpha被浇了一头的热饭菜,失声尖叫，“柏淼！你有病啊！”
林双抿唇：“抱歉,一一是我朋友。”
“你！”几双手伸出来扯她。
张一一：“小心！”
林双弯腰躲开,然后抬手把另一份饭菜丢了过去，这次几个人?早有防备，把林双扔过来的盘子打翻了就要去追！
林双：“一一，跑！”
“抓住她们！”几个alpha要追,结果先后踩在了地上?的饭菜上?，踉跄摔倒，一个绊倒一个，摔跤的时候还下意识的扯住旁边的人?，几个人?滚成一团，引起一堆看热闹的人?哈哈大笑！
“……”
再去看食堂门口，张一一和林双早就不见人?影了！
“……”
林双和张一一手牵手跑开，跑到了食堂后的凉亭里，手撑在膝盖上?，躬身喘气，两人?对视一眼，先后看到对方眼里的不可置信。
一阵咕噜咕噜声传来，两个人?对视，看向对方的肚子，然后捧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淼淼！你长?的那么乖，脾气还挺炸的！”
林双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想起了什么说：“我原本以为你很厉害，以后不要逞强了。”
张一一嘻嘻一笑，她站起来，目光突然一亮，看着林双身后，“汴哥！”
林双直起身，看到张一一风一样扑进一个alpha怀里，“汴哥！你怎么来了？”
alpha扫了一眼林双，两手拽着张一一的手腕把她推开，“在食堂看到你和人?打架，有没有伤到哪里？”
没想到强势如张一一，见到男朋友也会脸红，张一一摇头，双手圈住alpha的腰靠过去。
林双喘匀呼吸，听?说omega会格外的依赖自己的alpha，张一一一副小女儿情?态，看来是真的。
“一一，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好。”张一一转头冲林双眨眨眼，林双笑，示意自己在这里等她。
凉亭在半山的位置，头顶是斑驳陆离的树荫，往下是被切割成片的光斑，有些打在了林双身上?，有些落在了地面?和一边池水里。
一阵凉风吹来，林双长?发?飘扬，眉心舒缓，她伸了个懒腰，突然听?到不远处的争执声。
“沈宁是什么样的人?？你清醒一点！我让你离开她，是为你好！”
林双抿紧唇，等了会，张一一果然满脸失落的走了回来。
林双想问怎么了，但未免觉得多余，于?是闭上?嘴不说话，等张一一情?绪回复。
张一一眼红，挨着林双在树下坐下来轻轻抽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林双：“……”
她伸手拍了拍张一一的肩，张一一伏在林双的肩膀上?嚎啕大哭，“你，你为什么不问我？”
“怎么了？”
“分手了，呜呜呜呜呜！”
林双讪讪，想了想，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你真渣，”张一一抹着眼泪，“你会离开沈宁吗？”
林双摇头，然后抿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张一一看的入神，最后喃喃低语道：“你今天表白的时候，很勇敢，但是宁老板……很可怜，可能暂时不回应你，但是我看得出来，她对你不一样，你不要离开她。”
“嗯。”
“走，去吃饭。”林双站起来牵张一一。
张一一吸吸鼻子：“靠。我刚失恋，按道理说没有胃口！”
林双：“……我饿了。”
张一一：“……”
林双去学校外面?随便吃了点，张一一实在没胃口，陪她吃完回家教室后一整个下午都?闷闷不乐的。
放学，沈宁还是没回来，官侯和张一帆一早离开，张一一不想和她哥一起。张一帆知道她分手，不仅没出言嘲讽还给她买了零食，张一一心里内疚，觉得他哥以前?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愈发?内疚起来，加上?失恋更难过了。
林双收拾书包，手机里是有关最近两年联盟城对联合学校的各种?补贴政策，她今天有空就在研究。
“淼淼，你陪陪我吧。”
“去哪里？”
张一一重?整旗鼓，“去买醉！”
*
*
霓虹灯闪烁，联盟城的晚上?比白天还要喧嚣，沈宁埋在沙发?里，批了一张发?/票递给官侯，官侯接过啧啧了好几声。
“宁老板，这么大手笔？真能奏效？”
沈宁抬眸，“有用?没用?，试试无?妨。”
官侯牙酸：“喔，我以为你是用?来哄人?的。”
沈宁不置可否，合上?笔帽把纸笔放在一边，“龙昆呢？”
官侯揉了揉发?顶，“姓龙的不是易感期了吗？隔离了一周，听?说家里给他安排了几个omega……”
沈宁一惯面?无?表情?，官侯这才吐出后半句，“他带过来了，说是还不错借给兄弟几个玩玩。”
怕沈宁反感，官侯连忙安抚，“宁老板！我们这是谈合作，你不喜欢也低调一点！”
话说完，包厢门口被推开，几个alpha搂着omega前?后涌进，最后一个是张一帆，也圈个omega。
“靠，张一帆这个混子！”官侯半是嫉妒的骂了一声。
沈宁勾着嘴角，苍白的脸遮在灯光下，眼瞳漆黑，红唇似火。
“妈的，沈宁你再用?这幅表情?看着老子？”龙昆骂骂咧咧，左拥右抱搂着女伴坐下来。
沈宁便收了笑，“恭喜你。”
龙昆仰头，招招手，依附在他右手边的女omega就蹭到了沈宁的臂弯里。
只是官侯半路杀出来，手一捞反手把omega搂在了自己怀里，“陪我就行了。”
是个beta，女omega眼底的讥讽一闪而过，很快就乖乖待在了官侯身边，给他喂酒。
空侠看在眼里，手伸在omega的衣服里，食髓知味的感慨道：“不客气，就是你可惜，这事再好你都?体会不到了。”
沈宁没有信息素，不能标记omega的事，在他们这个圈子里，不是秘密。
“没什么。”沈宁淡淡道，然后提了提来意。
包厢里几个alpha，喝酒吹嘘和omega调情?，只有沈宁一派正人?君子的样子，龙昆看着她，心里生出了一种?隐秘的破坏欲。
“沈宁，你不去医院看看病？你这样跟个beta有什么区别?？”
官侯哼哼冷笑。
沈宁：“还是说正事吧。”
龙昆：“先喝酒，喝完再谈！”
张一帆坐过来，拽走了龙昆身边的omega，一只手盖住了酒瓶子。龙昆一顿，“哟，一帆，你这是什么意思？”
“先说正事。”
官侯也一把推开身边的女孩，把那张支票竖在龙昆面?前?。
龙昆切了一声，“沈宁，你都?搬出沈家了，这钱意思意思——”
他看清上?面?的数字，咕噜咽下一口唾沫，“雾草，你不是说就合作一个体检项目吗！你还想要我家的医院？”
官侯噗呲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龙昆你还真是个草包！”
沈宁弯着嘴角，重?新写了一张支票递过去，“抱歉，多写了两个零。”
龙昆骂了一声：“你玩我呢？”
沈宁：“这个项目，为期十年，这笔费用?一次性付给你。”
轻飘飘的支票躺在手心，龙昆想了想，问：“这事我做不了主，我回去跟我爸说。”
沈宁笑，又把刚刚说写错了的那张支票按在桌面?上?推了过去，“这件事，你得换个说法。”
“什么，什么意思？”
沈宁摆手，官侯起身拉开门，一座香槟塔被推进来，其后还有许多精致的点心零食，所有的目光被吸引。
官侯招呼着，几个女伴男伴顺势过去玩乐，身边没有外人?，沈宁淡淡道：“要瞒着沈北城。”
龙昆的头皮瞬间炸开，“沈伯父？”
“我给学校捐款，没必要让他知道，也不是什么大事。”
“你确定？”
沈宁抬眸，长?睫之下眉眼锋利，“你觉得呢？”
“……”
“行，”龙昆收了两张支票，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事我替你解决。”
聊完正事，龙昆留沈宁小坐片刻，沈宁不置可否，端着一杯清酒小口浅酌，这时候不远处传来两声尖叫。
一个女alpha正压着一个女omega倒在地上?，放在桌上?的一支香槟倒了，玻璃扎进了不知是alpha还是omega的皮肤里。
两人?浑然不知，发?狠绞在一起。周围的起哄声挺大的，全是龙昆一流的纨绔子弟，大声嚷嚷，“标记她！标记她！标记她！”
沈宁盯着瞧了一会，就听?见龙昆揶揄道：“听?说你在联合学校，很照顾一个女omega？”
官侯嘴里嚼着口香糖，含糊不清的打着马虎眼，“你说杨星悦？都?照顾去医院了，能不照顾嘛。”
“我怎么听?说姓柏，一个软乎乎的omega？宁老板你喜欢这样的？”龙昆问，声音压低了试探。
官侯嚼口香糖的速度慢下来，盯着这一幕，不知为什么自己紧张的很。
两秒，沈宁舒展嘴角，长?睫错开，“哪样的？”
“妈的，你笑的可真够渗人?的！”
沈宁不语，官侯也没有表情?。只有张一帆担心受信息素影响，中途出去抽烟了。
没一会龙昆就和一个omega缠在沙发?上?去了，信息素乱溢，沈宁始终稳如泰山，眼底不见一丝波澜。
果然是个半吊子alpha，龙昆不再顾忌沈宁。
*
*
“呼，”张一一吁了一口气，捧着酒杯打了一个酒嗝，“给我满上?！”
林双：“……”
林双接过调酒师的酒瓶，给张一一的酒杯倒了浅浅一层酒。
张一一：“……淼淼，我还没醉。”
“喔，”林双转而给她倒满一杯，“少喝点。”
张一一捧着杯子，抬头一饮而尽，“……唉！嗝！”
林双笑了笑，“我们应该去omega的专属酒吧，这里太多alpha了。”
张一一斜眼看她，“都?是omega，我还怎么猎艳？”
林双无?奈，给吧台的工作人?员递了不菲的小费请他看好张一一，“我去个厕所。”
张一一：“好。”
酒吧的氛围好，灯光耀眼，舞池里全是唱唱跳跳不停的alpha和omega，群魔乱舞一样，林双艰难穿过人?群，找到侧所，撞开了隔间，她双手撑在隔间的门板上?，呼吸有点急，拿出抑制剂喷雾喷了喷腺体。
一下两下，又喷了好几下。
“唉，刚才的那个妞真正，看起来还是学生——”
“我看到是往这边走。”
“等等，有人?在喷阻隔剂？”
有人?冲着厕所喊：“妹妹，都?来这种?地方了，喷什么抑制剂都?不如爽一下来得便利啊？”
“进去看看。”
因为第三性别?分化，不管是哪里，厕所都?是六种?。
林双听?到议论声的时候，整理衣服的动作微微一顿，很快，她就在几个alpha商量着要不要强闯omega厕所的空挡抢先走了出来。
在厕所门口撞见，林双低着头，侧身从两个alpha之间走出去。
她步子很快，信息素被阻隔剂控制，一开始没被认出来，走到了拐角，身后的惊讶声响起，“里面?没别?人?了！”
“是刚才出去那个！”
林双加快速度，拐过弯，身后的人?追过来，厕所在二楼，林双沿着走廊迈步跑动，从二楼往下，她一眼便看到了伏在桌子边的张一一。
张一一醉了，有人?碰她，被酒保出言打发?掉。
林双脚步一转，顺着分岔路拐进更隐秘的角落，张一一醉了，她带着一醉鬼，万一被人?堵在酒吧外就不好了。
一路路过好几个包厢，里面?全是震沸的音乐声，林双走到底，那两个alpha在路口探头探脑，光线微弱，她们走进来，依稀看到林双的影子，正准备过来。
林双单手按在墙上?，门向内一滑，她一顿，发?现这个包厢安静，门也没锁，她推开门，跑进去，反手锁住！
做完这一切，林双才慢慢转身，吐出一口气，她拿出手机，准备求救。
然后便看到偌大的包厢，一盏暗黄的顶灯开着，只能照亮周围有限的范围，周围都?是黑压压的一片。
而正中央，那微弱的光亮下，几个alpha和omega缠在一起，衣服要掉不掉，正用?嘴巴玩接龙的游戏，如果不是林双闯进来，接下来……
……
“谁？”
龙昆坐起来，看向门口，“过来。”
林双头皮炸开，转身去拽门把手！
“妈的！那个混蛋没关门！拦住他！”
信息素侵略而来，林双觉得身体一重?。
“龙哥，是个omega。”
“哼。”
“……我走错了房间。”
林双也很无?奈，她以前?被栖岩管的很严，但是柏庄生意大，柏家落魄之前?，富商圈的聚会基本不让她参与，但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些有钱人?关起门来玩得厉害的说法也不是没有。
但，甫一见到……
林双浑身僵硬，“……”
“带过来。”龙昆招招手。
林双没让人?碰，手伸进了裤兜里，捏着水果刀，主动往前?走。
突然，黑黢黢的包厢深处，一道声音传过来，低哑的仿佛刚睡醒，带着一股兴致缺缺的意味。
“我先走了。”
*
*
“张一一！”官侯照着张一一的后脑勺一拍，“你一个小丫头怎么在这里？”
酒保：“这位先生——”
张一一：“滚！”
“……我们认识，”官侯说，“你起来，张一一。”
“先生，加上?您已经有三个人?过来说认识她了，这位小姐的朋友去了厕所，她不是一个人?来的。”
官侯薅了一把头发?，“谁跟她一起的？那个姓汴的？！！”
酒保合上?嘴，怎么都?撬不开，官侯拿着手机给张一帆发?了短信，张一帆过来，两人?一左一右审视这个醉鬼，在确定张一一醉死?之后，就点了两杯喝的，一边聊天，一边等张一一酒醒。
“我看就是姓汴的那个小子带她来的！”
张一帆哼了一声，突然，官侯眼神暧昧的碰了碰他酒杯，“唉，你怎么不呆在里面?？”
张一帆睨他一眼，“你怎么不呆在里面?？”
官侯讪讪：“太淫/乱，我还是个学生呢！他们开始前?我就跑出来了，说到底还是不如宁老板变态，她都?那样了……”
“行了，少说两句。”
有些无?聊，官侯拿着手机拍张一一喝醉的丑照，拍够了摇摇她，说：“一一，醒醒了，你男朋友来了！”
张一一嘟囔：“……我都?分手了。”
“喔，差点忘了，她分手了。”官侯一笑，然后突然和张一帆对上?眼，“那谁和她来得？！”
张一帆：“……”
……
“宁老板，别?这么扫兴。”龙昆笑说。
“没意思。”黑暗里，沈宁坐在沙发?边，她两腿叠在一起，单手点在沙发?的扶手上?直着脸。
“你说你，我以为你没有信息素而已，没想到还是个性冷淡吗！”
沈宁笑，“脏。”
龙昆笑，目光落在离门口半米远的林双身上?，他笑了笑，说：“这个干净，长?的也好，可以看到了些不该不看的。给你玩玩？”
沈宁不作声。
龙昆大喜，“小丫头，侍候谁你自己选一个？”
林双攥紧拳，在龙侠失去耐心之前?，转身往沈宁身边走去，太黑了，她循着声音走过去，撞在了沙发?前?的茶几桌上?。
林双扎进一个怀里，alpha一只手揽住她，乌发?红唇，看起来有些倦怠，正懒洋洋的盯着她。
林双顺势圈住她的脖子，藏在黑暗里，半真半假的问，“我要怎么做？”
沈宁的鼻尖闻到一股青草的淡香味。
“宁老板，要不给你点个灯？”龙昆扬声道，那团黑漆漆的，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
“我没那种?癖好。”
龙昆：“妈的！”
林双抿唇，还是臊得慌，于?是小声对沈宁解释，“刚才有人?追我。”
沈宁撑着她的背缓慢上?下，在她头顶拍了拍，最后停在了后脑的位置。
林双：“一一还在外面?，我得赶快出去。”
“你怎么不说话？”
沈宁的五指长?，林双记得她的手指很好看，冷白色，此刻正往下，落在她的脖颈处，钳住了慢慢收紧，捏着林双的细白修长?的脖子微微发?疼。
林双轻轻挣扎。
“别?动。”沈宁哑声说。
一股淡淡的花香钻进鼻子里，林双一怔，然后浑身开始燥热，腺体发?疼，针扎一样。
“你喷香水了？”
沈宁垂眸，黑暗里，alpha本来就异于?常人?的五感再次被放大，林双的吐息一下一下喷在她敏感的脖子上?。
包厢正中央传来低低的哭声，林双转头去看，被沈宁捏着一巴转过头。
“从哪里出去？”林双问。
沈宁没回答，手机接到一条消息，官侯发?的。
沈宁回复了，然后把手机递给了林双，官侯和张一帆接到了张一一，说跟她一起来的人?，可能是林双，两人?找了一圈都?没见到人?。
沈宁回复：【在我这。】
官侯回了长?长?一段省略号。
林双笑了一声，一声高亢的尖叫传来，omega好奇，沈宁干脆，抬手遮住她的双睛。
omega问，遮住了眼睛，遮不住耳朵，她气息紊乱的问：“沈宁，你为什么在这里……”
沈宁垂眸，目光落在林双张阖的唇瓣上?，她一丝不漏的信息素，似乎因为腿上?的这个女孩有些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