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自残

孟晨晨果然像个话唠,上课不敢讲话,下课就讲个没完。彼岸走到蓝鸢尾位置上,孟晨晨看到后,对蓝鸢尾说道:“另外一个新同学过来找你了!”

“你们聊的挺开心的嘛,我可以加入吗?”彼岸笑着对蓝鸢尾说。

“当然可以,蓝鸢尾同学好像不怎么喜欢讲话诶。”孟晨晨一副自来熟的样子,拉着两人就聊个没完。

过道上走来一个女孩儿,依旧是一身校服,朴素的装扮却怎么也掩饰不了她一脸的傲慢。

女孩儿从蓝鸢尾和彼岸身边经过的时候,眼睛斜斜的看着她们,一副很不友好的样子。

女孩儿走过去以后,孟晨晨朝着她的背影,狠狠的做鬼脸。

“哼,有什么了不起,永远摆一副臭架子给谁看!”孟晨晨显然对刚才女孩儿不友好的样子感到很生气。

“蓝鸢尾我跟你讲哦,刚才过去的那个女孩儿叫杨悦馨,你以后都不要去理她。人家自恃美貌,家里有钱,整天都一副大姐大的样子,看了让人上火。现在你们两个来了,看她还了不起什么!”孟晨晨嘟着嘴,皱着眉,一副生气的样子,却看起来还是如此可爱。

“你不怕她?”彼岸笑着问孟晨晨。

“我才不怕她呢,以后你们两个不要理她就是,看她那样子,嫉妒也不用表现的那么明显吧,怪不得追岳凌风追那么久,人家都不喜欢她!”孟晨晨在旁边一个劲儿的说,蓝鸢尾看着她,忽然的陷入沉思。

孟晨晨,她应该是幸福的吧?她有一个幸福的家,有爱她的爸爸妈妈,所以她才有资格俏皮着,可爱着,因着一些小事小小的仇恨着。如此简单的幸福,为何我却无法拥有?

蓝鸢尾看得出神,上课铃声响了也没有听到。

第一天上课还算顺利,放学的时候,孟晨晨追出来要和蓝鸢尾她们一起。“你们家在哪里啊?我们一起回家吧!”

蓝鸢尾和彼岸的主要目的不是来这所学校念书,而是为了隐藏她们“炽天使”的身份,如果孟晨晨总是和她们一起,以后做什么恐怕也不方便。狼女教官也说过,她们不能和其他人走的太近。

孟晨晨是个直接的女孩儿,表现出了那么强烈的要和她们做朋友的欲望,那么天真的一双眼睛,怎忍心伤害呢?

“你家住哪边?”蓝鸢尾问道。

“这边!”孟晨晨指了指左手边。

“很不巧,我们的家在右边。”蓝鸢尾想通过这种方式,不让孟晨晨失望沮丧。

“没关系啊,我可以和你们一起走右边,大不了多绕一点路!”明媚的笑依旧挂在脸上。

“不好意思啊晨晨,我们还是比较习惯两个人走。”彼岸见蓝鸢尾的这一招不管用,就直接对孟晨晨说。

孟晨晨笑容明媚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倔强掩饰不了的失望挂在脸上,她说:“你们也不愿意和我做朋友,那就算了!”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向喧嚷的人群。

“晨晨。”彼岸朝着背影喊了她一句,可她根本就没有打算回头。彼岸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说道:“这丫头脾气还真不小嘛,和她们的小孩子脾气比起来,我们两个是不是有些老啊?”

孟晨晨的身影淹没在人群里面,蓝鸢尾看着,只觉这应该是一个寂寞的女孩儿,一切都不是她表现出的那个样子。

“我们走吧,指不定今天就会接到追杀令!”

回到早就安排好的住宅,屋里空空荡荡,落地窗外,夕阳余晖温柔洒向世界。这里,可以看到大半个城市,高楼密密麻麻排列着,街道上穿行的人群,护城河波光粼粼的流水,这一切,在蓝鸢尾看来是那样的美。回想起在训练营的日子,就像是前世做的梦,可这仅仅是几天前的事情。

爸爸,妈妈,妹妹,你们在哪里呢?是在天堂里吗?天堂里面有这么美丽的夕阳吗?

蓝鸢尾时常对着这落地窗发呆,一呆就是几个小时,看着夕阳一点点落到地平线下,看着华灯初上,霓虹灯闪烁,一切陷入夜景的绚烂。

“鸢尾,不要发呆了,过来吃点东西吧!”彼岸从冰箱里拿了些酒和零食出来。

蓝鸢尾这才回过神,两人席地坐在地板上喝酒,在这绚丽的夜景里沉迷。彼岸和蓝鸢尾的话并不多,彼岸知道蓝鸢尾不怎么爱讲话,心里有什么事也不会跟任何人讲,她喜欢安静,喜欢沉思,所以,彼岸从不愿意打扰她。

彼岸和蓝鸢尾各自有一个卧室,都是硕大的床,白色的被单。只是不同的是,彼岸的被单上映着一朵彼岸花,而蓝鸢尾的被单上却绣着一朵蓝鸢尾。

夜晚来临的时候,整个屋子黑沉了下来。

躺在床上,整个大脑充斥着各种理不清的往事,蓝鸢尾时常如此,在各种梦魇中挣扎着无法入睡,那个噩梦每天都在折磨她。

被单上美丽的蓝鸢尾在窗外柔光的照耀下,显得异常艳丽,却又冷清,因为只有一朵,寂寞的一朵。

梦中,那永世不忘的场景又出来了。

“爸爸,妈妈!”蓝鸢尾大叫着醒来,额头上满是冷汗。

掀开被子,跳起来,朝着冰冷坚硬的墙壁,一拳一拳的挥去。要感受和你们一样的痛苦,一样的痛苦。

鲜血喷涌的温热,和着皮肤撕裂的痛苦,那么多年,蓝鸢尾都是这样排遣痛苦的。

“鸢尾,鸢尾!”隔壁的彼岸听到响动声,知道蓝鸢尾又在伤害自己。彼岸直接冲进来,一把抓住蓝鸢尾的手。

“鸢尾,不要再伤害自己了,好不好?”打开灯,墙壁上满是鲜血淋漓。

蓝鸢尾怒视的双眼没有焦距,一把推开彼岸,继续朝着无辜的墙壁挥拳。

彼岸继续冲上去,可又被蓝鸢尾狠狠推倒,此刻的她就像发怒的狮子,无人可以靠近。

不知道砸了多久,双手传来的疼痛吞噬了整颗心,蓝鸢尾停下来,蹲在墙角。彼岸眼睛里面满是心痛,走过去抱住蓝鸢尾,说道:“我终于知道以前在训练营为什么你总是伤痕累累了,鸢尾,你不要再伤害自己了好不好?好不好?你可不可以爱惜自己一点?”

我亲爱的蓝鸢尾,你怎么可以这么痛苦。

彼岸拉过蓝鸢尾的双手来看,温热的血还在流淌,彼岸起身去外面拿了药水和纱布进来。现在已经不是在训练营了,她不可以再满身是伤了,不可以了。

酒精蘸在伤口上,传来刺痛,纱布一圈一圈缠绕,蓝鸢尾看着紧皱眉头心痛的彼岸,淡淡的说道:“谢谢你。”

“鸢尾,如果你痛苦,你可以说出来,但不要再这样对待自己了好吗?”彼岸的手轻轻抚过裹着纱布的手。

“我没事的,这样我才不痛苦!”

彼岸睁大眼睛看她,她们虽然从小就在训练营,可彼此并不了解彼此的身世故事,训练营非常严格,成员之间深交谈话的机会几乎没有。这个女孩儿,她要用身体的痛苦来压住灵魂的痛苦,那么她的心里,究竟藏着什么?

彼岸抱住蓝鸢尾,宁静的夜色,温柔的灯光,两人相拥至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