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奇是个单纯的,听见有悖于事实的谣言立马急了。
“没有,容少没有打人,是席长河自己跳进水里去的。”
刘旭搭上容奇的肩膀,“可是大家都是这么传的,我当时不在,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了?你哥哥我伴君如伴虎,要是因为不了解事情的经过而踩到容大少的雷,可就遭殃了。”
容奇敌不过容奇三言两语的哀求,就据实已告了。
原来是昨夜席长河又拿容奇解闷,发现了容奇喜欢班上一个名叫盛美然的女生后,故意当着容奇的面给她表白。
更气人的是,盛美然听见席长河鼎鼎大名后,竟然就答应了。
还卑微到连做他女朋友都不奢求,只求留下美好的回忆???
容奇的女神落下了神坛,怒火中烧后,扑过去和席长河扭打在了一起。
正巧这个时候容阿飘不知什么时候钻了出来,席长河后背撞到,正想破口大骂,回头瞧见容阿飘真容,吓得舌头都捋不直了。
容奇更是泪眼汪汪地蹲在月光下,委屈又愤怒,像一只被抢了糖的狗狗。
容阿飘见状,眉头一皱,抬起手并爪对容二哈招了招。
容二哈如获大赦,狠狠瞪了一眼席天棒,算是旗开得胜地走了。
被留下来的席天棒哑然,不知容阿飘留他干什么,正思忖他或许要帮容二哈出气的时候,只见容阿飘左顾右盼地搜寻着脚底。
席天棒极为有眼力见地上前问道,“容少是丢了什么东西吗?我、我给你照照。”
说着就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开了电筒。
最后显然是一无所获。
然而就在这时,容阿飘开始对前方竹林后的小池塘望眼欲穿。
席天棒就立刻做出了反应,“是、是丢在这池塘里了?”
容阿飘淡淡觑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席天棒却不知为何忽然振奋起来,毕竟可以当舔狗了,他得好好作响这个开门红,于是乎扑通一下跳进水。
然后容阿飘就离开了。
却留下席舔狗在池子中找了一晚上那所谓在打架时不小心踢进池塘的稀世璞玉。
刘旭闻言后恍然大悟,心里暗道一句,原来那竹林才是第一案发现场啊。
怪不得呢,要是往那湖里一泡,估计到今儿早上可不是发烧这么简单了,估计得麻烦捞尸队。
终于知晓全貌的刘旭像是饱餐了一顿,摸着肚子愉快地走了。
留下容奇茫然地看了看手里橘子,心道为何刘旭会对一瓣酸得牙根疼的橘子展现出如此满足神色?
在他印象中,只有黄嫂子怀孕时,才垂涎酸橘。
顾湘睡了一觉起来,已经是下午三点。
窗户投来一抹灿烂的阳光,照在人脸上暖意融融。
她迎着光芒抬头看去,跨越两栋楼的风雨桥将湛蓝的天空分割成两半。
清风带着花香袭来,睡饱了的顾湘心情十分愉悦。
正在这时,桌上的手机震动了几下。
顾湘看见消息后,拧起了眉,很快穿戴好衣服去找今日代她值班的悠悠。
悠悠等在后厨,待顾湘一来,就忙不迭道歉。
“不好意思顾湘,我来的时候,甜品坊的说今天的舒芙蕾被取走了。没有更多的了,但巧克力慕斯盒子有,不知道薛蔓接不接受。”
顾湘多问了一句,“登记表上有说是谁拿走舒芙蕾的么。”
悠悠反应过来,连忙进去找歪歪拿了登记表。
翻开一看,果真瞧见了秦思思大名。
悠悠知道,像这种主人吩咐的事情通常都没有小事,所以当发现舒芙蕾被取走之后就及时找到了顾湘,如今看来,事情远比想象要复杂。
“我在想的话,薛蔓应该是不会接受除了舒芙蕾以外的东西。”顾湘低头沉思着,睫羽眨了眨。
悠悠问,“为什么?顾湘你看出什么了?”
顾湘抬起头来,“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不过这巧克力慕斯盒子我还是得取走。”
悠悠极快反应过来,“好,我帮你登个记。”
说罢就已经那笔流利地填上了表格,留了自己的名字。
夜间,薛蔓心情十分舒畅地回到了自己的房中,铺开作业课本时还吟唱起了歌谣。
要问她心情为何这般好,还不是因为席梦娟满面忧愁。
少女藏不住心事,好不容易翻身农奴把歌唱了,当然要过过嘴皮子瘾。
“你刚刚看见席梦娟那张黑沉沉的脸了么,今天学校办活动,她当主持念错了词,那大舌头你是没听见,笑死我了。”
顾湘动手整理着薛蔓换下的衣服,“是因为她哥哥生病,受了影响?”
薛蔓觉得顾湘是自己这一头的,便以为她理所应当是跟自己同仇敌忾,当下说起席梦娟毫无顾忌。
“风水轮流转,我看就是报应,我听说有些人平常不生病,一生病那绝对是大病。”
薛蔓趴在椅子背上,兴致勃勃。
“我跟你说啊,我远房有个亲戚,身体一直特别好,但是后来忽然有一天就得了胰腺癌,很快就咯吱掉了。”
这显然是在含沙射影地咒席长河。
薛蔓之前也不知道受了多少欺负,蓄了多少怨气,以至于日日盼着这兄妹俩早些魂回九天。
顾湘回头望见薛蔓精神焕发的脸,心中覆上一层不知名的复杂,随意附和了一句,“听别人说,好像只是小感冒?”
薛蔓嗤鼻,“切,你是不知道,这可不是席长河生不生病的事,而是他被谁搞病的事。”
顾湘呈上一份巧克力蛋糕,“我去厨房的时候,舒芙蕾已经被秦思思取走了。”
薛蔓掀开盒子一瞧,瘪了瘪嘴,“你吃吧,我只吃舒芙蕾。”
顾湘接过,观察了一会薛蔓神色,几乎笃定了关于这舒芙蕾的明争暗斗。
只是薛蔓其人好面子,一边让顾湘去取舒芙蕾,一边又不肯直接说明白是在跟席梦娟斗,只盼着顾湘一番灵光乍现出其不意地搞到舒芙蕾,狠狠打脸秦思思。
很显然,薛蔓的想法实在是天方夜谭。
如果不是今天悠悠代班以及薛蔓心情尚佳,顾湘必然又免不了白挨一顿骂。
顾湘暗暗叹着气,收回了巧克力蛋糕。
薛蔓余兴未灭:“据说是席长河被发病的大少爷按进水里才生病的,你想想,知道了容家继承人的秘密,目睹了大少爷发疯发狂,会有什么下场?”
顾湘皱起眉头,“这不是谣言吗,小姐也信这些捕风捉影的话?”
薛蔓发出个埋怨的音调,“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大少成天阴沉沉躲在那房间里像一只深山老林的鬼,你没觉得整个三楼都阴森森的吗?平时我都不敢上去,就是家宴的时候也不敢瞅他。那张脸白得吓人,长得又妖孽,我好几次做噩梦都梦见他,你说他要是正常,我才不信呢,说不定昨天他就妖化了。”
顾湘很想说,她见过的容知衍,并没有这么阴柔妖孽……
薛蔓更来了兴致,“那这样的话,你说席长河可不就是鬼上身?哈哈哈哈,你说容家是不是得请个高人来做法啊,这人罪孽深重,得给他超超度?”
顾湘看她乐不可支的样子,据实相告提醒了一句,“应该是感冒吧。”
薛蔓揶揄席长河顾湘一点没觉得有什么,毕竟这是席长河自己做人不厚道,但她不该带上容知衍。
然而薛蔓完全没意识到什么叫祸从口出,“小感冒,小感冒也死人的好么,哈哈哈哈。顾湘你别太幼稚了,生死这事谁说得清,我见过不少前一天还好好的,第二天就下黄泉了呢哈哈哈哈。”
薛蔓爆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招来了一阵砸门。
顾湘和薛蔓都懵圈了。
砸门力道越来越重,几乎门板都要被踹破。
周围陆陆续续有了些人,薛蔓脸上挂不住,让顾湘去开了门。
那门刚一有了条缝,就被席梦娟一脚踹开。
顾湘刚刚站在门边,门锁弹在手背上,痛得钻心。
薛蔓刚从椅子上站起来,就被气势汹汹冲过来的席梦娟一掌扇在脸上。
薛蔓一震,爆发出尖利的呵斥,“你敢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席梦娟二话不说上前一把揪住薛蔓头发。
“我让你敢咒我哥,你再咒骂一句试试!”
薛蔓被扯着头发叫苦不迭,连连喊救命,单薄的身子骨随之来回晃荡。
她的武力值在强悍的席梦娟处显然不值一提。
就连顾湘都没想到平日里还算是耀武扬威的薛蔓,结果竟是个连还手都成困难的花架子。
前方战况激烈,已来不及等顾湘手上痛楚减弱。
责任使得顾湘没有选择,只能像一只护主的金毛扑上去撕扯。
然而席梦娟或许已经是怒火中烧,扯住薛蔓的手像一只钢钳子,无论如何就是不肯放松。
顾湘只好拉住席梦娟的手腕,肃然劝告,“席小姐,请您放手,这里是容家,您这样做会招来夫人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