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商微微偏头?,低着她鼻尖,并?没有吻下去。
沉静的目光落在她轻颤的睫毛上。
鼻息交缠,气氛渐渐暧昧。
彼此间忽然拉近的距离将季轻盏心底间的紧张放大,她垂着眼皮,手?腕处的禁锢随着她轻微的挣扎而收紧了些。
“看着我。”蒋商压低,气息若有若无漂浮在她唇瓣处,却迟迟不?去吻她。
“想解释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那双深如夜谭的瞳孔依旧在盯着她。
像是?在盯着自己的猎物。
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时?候,季轻盏根本不?敢去看蒋商。
虽然知道他在生气,但本以为只会跟以往一样,稍微哄哄就可以了,但这个时?候蒋商明显跟以往不?同。
像是?隐藏许久的狼突然脱下了外表温凉无害的绵羊外套,展露出了最真实?的面目。
“我,是?陪胡晓橙去的。”
她支支吾吾半天,只零零碎碎咬牙挤出了几?个字。
妄想逃过一劫。
蒋商没再说话,他只垂着眼,将季轻盏紧张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两人距离真的很近,近到呼吸交缠,甚至能看清她脸颊上的白色绒毛。
季轻盏去同学聚会前是?特地打扮过的,用的粉底液更轻薄,遮暇能力和持久度也很好?,使她此刻的肌肤如凝脂,光滑如白玉。
许是?因为紧张,她脸颊透着淡淡的粉,浓密纤长的睫毛上下轻颤,像是?一把?小扇子在心尖挠着痒。
勾人的很。
蒋商低眼,盯着她的唇瓣看。
水润透着淡淡的粉,像是?水蜜桃。
鬼迷心窍般就这么含住了。
季轻盏怔在原地,没敢动弹,只细细感受着唇瓣上传来的丝丝酥麻。
酥麻感遍布全身,最后停在耳畔,响起蒋商低哑的嗓音:“季轻盏,我们试试吧。”
“……”
这个试试季轻盏本以为是?最普通也是?最正常的试试,但等亲身经历过后,她才知道自己对蒋商口中的这个试试产生了巨大的误解。
乃至等到第二?天蒋商已经下楼做饭了,她都无颜起床,只把?自己整个都蒙在被褥里。
昨晚旖旎的画面像电影般一帧帧在脑海中浮现。
蒋商是?怎么衣冠整齐无视她的求饶,手?上却做着缓慢而极具暧昧的动作。
是?怎么一遍遍质问她,下次还敢不?敢了。
还去不?去酒吧。
还轻不?轻易相信别人,把?自己置身在危险中。
最后,他又是?怎么神色平静抽出纸巾,勾着微扬的唇角,好?看的眼底却荡着满意痞笑,顶着那张俊脸慢条斯理的擦着骨节分?明指尖上的湿润。
这些画面一遍遍重现脑海,季轻盏捂着燥热的脸哀嚎一声把?脸整个都埋进了被褥里。
太坏了。
怎么可以这样!
带着这种羞愤的心情,季轻盏坐在餐桌前吃早餐时?都无法再像以前肆无忌惮。
她拿着面包,低着头?像个无情的干饭机器。
而对面的蒋商却依旧如往常般气定?神闲,这副模样跟昨晚做着那种事时?别无二?致。
季轻盏越看越气。
凭什么?
凭什么她就要受他摆布,被他看光,而他却什么都没牺牲,甚至连身上那件绿色T桖都没脱!
别说八块腹肌了,这厮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她连一块腹肌都没捞到!
太不?公平了!
这种让季轻盏内心不?平衡的想法在隔天就被宣泄了出来。
她坐在工位上,捧着手?机在微信上对某个衣冠楚楚的伪君子开始了一系列控诉。
猫猫:哼!
猫猫:我连一块腹肌都没看到!
那边沉默了会儿,发来一条语音。
季轻盏点开了。
语音里蒋商温柔声线藏着笑,他承诺道:“如果你想,今晚我们再试试,我可以把?上衣脱掉,满足你的愿望。”
季轻盏:“……”
罢了。
这种承诺不?要也罢。
当晚,蒋商口中的愿望并?没有如愿,因为在洗完澡季轻盏就火速钻进卧室,把?房门锁了。
蒋商敲门等了半天也没见人,最后才发现是?门被锁了。
“你这是?在干什么。”
他站在门外,轻笑。
季轻盏站在门的里面,双手?环抱于胸前,义?正言辞的说:“防狼。”
蒋商眉眼染笑:“那狼今晚睡书房了?”
“好?。”
“你舍得??”
下一秒,自卧室内响起关灯的啪嗒声。
自门缝透出的白光如吹灭的蜡烛瞬间熄灭。
世界恢复一片静寂。
蒋商站在走廊,眉梢的笑渐渐生出些宠溺的无奈,抬手?敲了敲门,他轻喃:“晚安。”
里头?没动静。
过了好?半响,才响起季轻盏在被子里闷闷的回应:“晚安,狼先生。”
蒋商唇角勾起个好?看的弧度:“好?的,羊小姐。”
-
柳应若最近很不?顺,总是?迟到外还经常因为工作效率低被总监责骂。
自从离开JZ后她面试了其他游戏公司,一般的她看不?上,但看上的公司都会拒绝她。
最后只能无奈被迫待在一个没什么前途的公司里当原画师。
她本想忍着这口气,但自从得?知季轻盏进了XY后,心里这口气就莫名忍不?了了。
同是?一个学校毕业的,凭什么她要因为一日三餐奔波哀愁,而季轻盏却能进游戏行业“双龙头?”之一的XY互娱?
明明两人从中学到大学都在一个学校,凭什么最受瞩目的就是?季轻盏?
尤其当她听?说季轻盏跟蒋从霖是?联姻关系后,心中名为嫉妒的这根草蔓延的更为茂盛。
于是?,她特地进入了XY,以初恋身份的优势接近蒋从霖,故意编造季轻盏假冒贫困生跟真贫困生争抢补助金的事,让蒋从霖讨厌季轻盏。
其实?季轻盏在中学时?家里是?真穷,而柳应若家庭情况却比季轻盏要好?很多,称得?上富裕。
她原本很看不?起明明浑身上下穿的都是?三无牌子的劣质衣服,却依然装得?一副清冷美人模样的季轻盏,甚至还因此成为了校花。
她很不?服。
自此,她就处处跟季轻盏作对,故意跟她争抢补助金。
虽然最后的确赢了,本以为能看到季轻盏沮丧失落或是?哭哭啼啼的模样,谁知季轻盏却像是?根本不?在乎一样,直接无视了她的得?意和炫耀。
这使柳应若更气了。
觉得?季轻盏就是?装。
富裕的家庭本就是?柳应若心底优越的产生。
但忽然有一天,季轻盏突然成为了一个所谓的千金大小姐,哥哥竟然是?名震全国的季家掌权人。
柳应若最引以为傲的资本就这么被人轻而易举的踩到了脚底下。
还是?踩成了稀巴烂的那种。
她这前半辈子都在跟季轻盏作对,却从未赢过。
唯一赢得?还是?在蒋从霖那,可却还是?借助了季轻盏的光,偷了她衣服,故意接近的蒋从霖,才得?来一个初恋女友的可怜假身份。
可就连这个假身份到最后都被拆穿了。
蒋从霖直接甩了她,并?且拉黑了有关于她的所有联系方式,无论她怎么哀求都没用。
回想往事,柳应若越想越气,决定?下次再见季轻盏,一定?要好?好?教训她。
终于得?到了同学聚会的机会,她也如愿以偿的教训了季轻盏,害的她过敏,进了医院。
可当她抱着得?意心理一路跟到医院后,却看到了蒋商匆匆停车,锋利眉眼间染着急躁。
他快步进入医院,看到季轻盏向?护士要水,便主动从护士手?里接过纸杯,接水的途中又几?次三番贴心试着合适的水温,这才递给?季轻盏。
走出医院过马路的时?候,蒋商似乎还在生气,不?顾季轻盏,自己迈着长腿往前走,但最后,他还是?放缓了步伐,故意等着季轻盏跟上去。
虽然在生气,可气得?却是?她不?好?好?照顾自己,让自己置身在危险中,但到底还是?心疼,口嫌体正直的任由季轻盏拉着自己。
那一刻,柳应若感觉自己像只害怕见光的老鼠,只敢躲在暗处偷偷看别人的幸福。
更是?在那一刻,心底深处的嫉狠滋生的更加厉害。
回到家,度过了机械麻木的一段时?间,再上班后她忽然被总监劝退了。
原因有两个。
1:公司撑不?下去了,被XY收购了,今早蒋商亲自来谈的收购,并?特别下了最重要的通知。
2:蒋商的通知是?:开除柳应若。
从公司收拾东西离开,回到家,柳应若整个人都像是?被抽空了魂魄似的瘫倒在床上。
她清楚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在南城混下去了。
甚至是?在整个游戏界都混不?下去了。
因为游戏界内被称为“双龙头?”的两大公司的掌权人,一个是?季攒,季轻盏的哥哥。
另一个是?蒋家。
而蒋商是?蒋家大少爷,是?季轻盏的未婚夫。
行尸走肉过了一个月,她决定?离开南城。
离开南城后她才把?心中的这口气彻底发泄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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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轻盏刚种完小雏菊花种,洗完澡回到房间就收到了胡晓橙的电话。
“你看看班群吧,柳应若那个疯子在引导大家嘲笑你。”
“?”
挂断电话,她立刻打开了大学班群,把?突破九十九加的聊天记录从头?翻到了尾。
起因是?有人艾特了她,问她现在有没有男朋友。
柳应若很快回复了:你们不?知道啊?她早就有男朋友了,都快结婚了呢。
有人问真的假的。
柳应若又说:真的,她未婚夫你们肯定?听?说过。
有人问是?谁。
柳应若发了条语音,语气阴阳怪气:“还能是?谁啊,你们去某度搜搜蒋商就知道了,就那个脑子有病的。”
很多同学因吃瓜心理跑去搜了,回来后整个群都炸了。
“啊,不?会吧,我们的系花怎么会嫁给?这种人。”
“等等,我没看明白,所以说她未婚夫脑子有病,不?会记得?任何人?”
“啊这,为什么要嫁给?他啊,多多少少有点配不?上我们系花。”
“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哈哈哈哈。”
“……”
聊天记录翻到最后,季轻盏整个手?都是?抖得?,敲打的字删删减减十多遍,最后还是?不?争气的掉了眼泪。
蒋商从蒋闲云那回来时?就看到季轻盏坐在床边,不?知看到了什么,她肩膀轻颤,低声轻轻抽泣,敲打字母的手?指都在发抖,一遍又一遍,却仍在不?停歇的敲着字母。
蒋商皱眉,上前夺走了手?机。
季轻盏随之抬头?,见他要去翻看内容,立刻站起身红着眼圈要去抢手?机。
但身高?优势使她连手?机的边缘都没摸到。
蒋商把?聊天记录从头?翻到了尾。
还是?让他看到了。
季轻盏一屁股坐在了床边,低着头?闷着气,咬着牙不?让眼泪再掉。
蒋商看完聊天记录很冷静,并?没有多余的情绪波动。
把?手?机锁屏丢到了床上,他微微俯下身,骨节分?明的手?捏住了季轻盏的下巴。
季轻盏随着他的动作抬起了头?。
鼻尖和眼圈泛着红意,水汪汪的抬眸望向?他的刹那,有一种病弱可怜的美,像是?一根丘比特爱神之箭猛地撞进他心里。
指尖轻轻为她拭去眼角湿润,蒋商低声,声线温柔:“季轻盏,记住,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掉眼泪,一滴也不?行。”
季轻盏看着眼前明明被攻击成那样,却偏像个没事人样,越来越气,甚至有些委屈:“我又不?是?因为那些人哭的。”
蒋商眉梢轻扬。
她与他直视,在他温柔询问目光中很认真的说:“我是?心疼你。”
蒋商怔住,安静的看着她。
她低下头?,声音有些闷:“我看着他们说的那些话,就想到了我哥,想到我哥,就又想到你之前一个人在国外生活,肯定?也有很多人这样骂你。”
虽然蒋商可能会忘了那些辱骂他的话,但季轻盏却不?会,她能清楚记住每一句骂他的话,甚至能真实?亲身体验到这种被辱骂后的气愤和伤心。
所以她又很心疼蒋商。
心疼他一个人默默承受了这么多,而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眼前人越说哭腔越重,到最后干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蒋商始终都安静的站在季轻盏面前,看着她哭。
却真真实?实?的意识到这是?为他哭的。
是?因为心疼他,在乎他,不?想让他受辱,所以才哭的。
更是?表现了她爱他。
最后,蒋商什么也没说,只是?揽上她的肩,将她轻轻揽入怀里,掌心安抚似的顺着她的发丝,指尖若有若无的拨弄着她白皙柔软的耳垂。
这晚,两人是?一起睡的。
蒋商十分?安静的平躺在她身边,没想做其他的,但最后却是?季轻盏率先主动。
她起身攀着他的肩主动吻上了他。
索吻完,蒋商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她,没任何动作。
季轻盏十分?不?满意他的反应。
她一个身段窈窕的大美女主动索吻,他就这么个冷反应?
“你就真的没其他想法?”
她控诉。
蒋商依旧安静看着她,但唇边却泛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季轻盏见他不?说话,视线缓缓往下移,目光隔着被褥在蒋商某处停留了一瞬,最后抬起头?十分?认真的问道:“是?不?是?我不?够有魅力,所以让你石更不?起来?”
蒋商忍笑,控制唇角上扬的弧度。
最后,她十分?不?确定?又照顾着他的自尊心,小心翼翼的问了句:“还是?……你那方面有问题?”
蒋商眉梢一抬,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应该听?到的话,又或是?觉得?这句话很荒唐。
他喉结滚动了两下,刚想开口季轻盏整个人忽然压了上来,热气扑在耳边,响起她绵软轻喃的一句话:“狼先生,我们试试吧。”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只是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