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洒幽冥,最初的梦
第一节
他咯咯地笑着“是……是……是我们凌大小姐长大了。”边说边用手摸了摸我的头,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你识相。”
“你爸妈还好吧,多年不见,恐怕他们已经认不出我了吧。”云峰深深的低下了头,眼睛轻轻地闭上了,我感觉到他变得深沉了,一种让我窒息的深沉,让我无法自已的深沉,那张写满天真的脸现在竟然变得如此遥远,我伸出手想去摸摸他的脸,可是他却睁开了眼睛,于是伸出的手又迅速缩了回去,我冲他尴尬的笑笑说:“可不是吗,你走了以后,我妈常唠叨,还记得你走的那天,我到你姑妈家去找你,但你却不在,我哭了好几天。”
他的神色慢慢地暗淡下来,眼睛里又闪现出了儿时的怯懦。
“那……现在呢?”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我也不知道,反正见到你挺高兴的,之前我还惊讶呢?”
“世界真小,在经历了很多事情很多岁月以后,我们还是在一个点重逢了。”
“重逢?……”
“对!记得曾经我们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你曾经说过很多话,而且都是废话哎!”看到他认真的样子,我觉得我说话有点过分了。
他依然从容不迫的说:“不管你走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
我笑了笑“不过是你儿时的戏言而已,童言无忌,我不怪你。”
云峰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不,你不明白那对我有多重要。”
“重要?!”我像惊弓之鸟一样呆呆地傻望着他,那两个字不知何时从我的嘴里蹦出来。我感到自己的脸涨得通红,心也不停地乱跳,脑海里又出现了希伟曾经说过的话:做我二十岁以后的女朋友。天呐!我在想什么,怎么这么不知所措,我用双手拍拍自己的脑门儿,让自己清醒一点,要是变成早恋我妈还不揍死我。
我心虚的看了一下周围,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去新建的广场看鱼吧。”什么烂俗的理由,我都觉得自己说的话像个冷笑话,我都不知道广场在哪里,更何况再整几条鱼出来让云峰欣赏呢?
我心里暗暗地祈祷思嘉你快出现吧,天呐!神呐!保佑思嘉出现来救我吧!要是思嘉在就算我说的是天方夜谭,她都有办法给我圆谎。
我一边想着怎么圆谎,一边祈祷着思嘉出现。到了街角的拐角处,我听到思嘉的声音,还有紫镜他们,天呐!我的救星都出现了。
忘记说了,思嘉是跟我一起逃课去紫镜他们学校玩,才认识他们的,说来都是我的“功劳”,估计将来有一天思嘉变坏,我是第一功臣。
“喂!思嘉你不是去书店了吗?什么时候遇到紫镜他们的。”
“小样儿,保密。”
凌如跟我开玩笑说:“希伟也来了,你旁边的帅哥不跟我们介绍一下吗?尤其是希伟想知道。”
“哦!是吗?我看是你最想知道吧!真是不好意思今天嗓子疼不想多说话。”
凌如犀利的眼神一直盯着云峰,我们这都是穿开裆裤的交情,以凌如的聪明才智不认识云峰才怪呢!
“是云峰吗!”凌如惊异的表情差点把我给吞了。我懒得跟她说什么。
“怎么,你们认识?”思嘉问凌如。
“小时候在一起长大的。”
“那有没有什么青梅竹马的故事。”小玲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
云峰说:“那倒没有。”可我分明看见凌如的脸有点红,听到云峰这么说,她的表情很失望,我不想再往下想,可是却觉得童年有很多简单的事情现在变得很神秘,仿佛又人用纱巾遮住了我们的双眼,让我看不清这些深藏在童年深处的秘密。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会有人把这些答案揭晓,到时候真想一定会大白于天下。
我问紫镜:“怎么你们也在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紫镜无奈地摇摇头:“宇雷打篮球扭伤了脚,我们都是来看他的。”
我幸灾乐祸地想着,宇雷这小子真够倒霉的,技不如人还打篮球逞能,现在弄伤了自己,明摆了是显阔气,把银子往医院里扔,看来有他受的。于是我问紫镜:“你们去过医院了吗?”
“还没有。”小玲闷闷不乐的回答。
紫镜拉着我的手说:“一起去吧!”
我问她们“怎么都是女的,那轩战跟希伟去哪里了呢?”凌如说:“他们提前去查看一下情况,害怕吓到我们这些女生。”我心里不住的偷笑,想不到关键时刻那两个男生也挺有责任心和大男子气概的。
李芬仍然是她一贯的表情,永远都是被忧伤填满的眸子,让我猜不透她在想什么,凌如只是闷着头走,好像很不高兴地样子。
到了医院的病房里,看到宇雷的腿被包扎了厚厚的一层,还打着点滴。轩战跟希伟在一旁坐着,看到我们这么多人来了,都站起了身让座。
宇雷看到我身边的云峰半开玩笑的说:“凌霄,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保镖,是不是害怕以后祸害百姓的时候被扁,特意出高价请了一位。”我用手拍了一下他的腿“去你的,你以为谁都像你家那么多银子,就知道拿我开玩笑。”
宇雷躺在床上朝我吼了一声“凌霄,不是我说你,你就知道欺负我们这些良民美少男。”
“少臭美吧你,还美少男呢,是青蛙还算不上王子呢!”
宇雷白了我一眼,用他的话说我是象牙不会从狗嘴里吐出来。“就你们俩贫,别忘了我们这么多人呢!”紫镜打破了我跟宇雷俩人对峙的尴尬场面。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宇雷和他身旁的轩战还有希伟说:“凌霄的发小云峰。”轩战和希伟对云峰礼貌的笑笑,宇雷露出了轻蔑的表情,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才露出一丝微笑。
李芬说:“我先出去一下。”好像很难过的样子。今天不知道是什么日子,他们每个人的表情都怪怪的,尤其是女生,心思真是比海里的针还要难琢磨。
小玲见李芬出去了,她也跟着走了。凌如今天倒很反常,突然变得这么安静了。
我问轩战他们“医生怎么说的。”轩战说:“过几天就出院,没有什么大伤。”我看了看房子里的人,都是疲惫的表情,我又问轩战:“你们还没有吃饭吧?”宇雷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很爽快的回答“是的!”
“那我跟云峰到外面去给你们买饭。”我赶紧拉着云峰的手走出医院。
刚到医院的门口我们就看到李芬跟小玲朝这边走过来,她们买了很多吃的东西。我以为李芬是为了避免尴尬而溜走了呢,原来是去买吃的了,突然感觉到自己做事的效率太差劲了。我跟御风赶紧帮她们拿东西。
到了病房的时候,宇雷手上的输液管已经被拔下来,只等我们的饭。
宇雷说:“凌霄,你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我看你还是不饿,要不怎么还有力气说话,嫌速度快,有本事你别吃饭。”
我把东西分开了,最后给了宇雷一盒米饭。“当初我要把你撞残废了,也让你尝尝在医院躺的滋味。”想到第一次我夜探他们学校的时候,宇雷挨了我一拳,我不禁偷笑起来。
希伟看了云峰一眼就继续吃他的饭,大家都收起了话匣子。我和云峰吃得很快,紫镜走到我面前轻轻的说:“要不你们先回家吧。”
云峰和我一起撤离了病房,在回家的路上,我问云峰,“你和凌如好像有点疏远。”他淡淡的说:“也许吧,记得小时候你们俩老闹矛盾,我也不喜欢她。”
快到十字路口了,我问他:“你去哪儿。”他说要先送我回家,我说不必了,我只有一条街就到了,你们家远,你还是先回去吧。
回到家,我妈又开始给我上政治课了,“你都快中考了,还有心思去玩儿。”我放下书包很调皮的对我妈说:“劳逸结合,这不正要写作业嘛。”看到我妈的情绪缓和了一些,我问我妈:“妈,你还记得小时候和我在一块儿玩儿的云峰吗?”打小我妈就特喜欢云峰,对于云峰她总是赞不绝口,这下我妈可来劲儿了,“那孩子长得很清秀,一看就惹人喜欢,可惜命不好,父母不在身边,哎……你问这干什么。”
我有点惊慌失措“没什么,他现在转到我们学校了,和我在一个班,今天我就是和他去玩了。”
我爸说:“改天让他来我们家玩儿。”
我“嗯”了一声就去写作业了。脑袋里又闪现出那么多的画面,都是那些幼稚天真的童年回忆。马上就快毕业了,大家很快就要分开了……以后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或许还会像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心里不免有点伤感,或许离别本身就是一种令人伤感的情绪。
星期一到了学校见到云峰,突然感觉有点不自在,不像小时候,拉着手都可以,他看着我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可是没有开口就转身走开了,思嘉来了,她带了一些饼干,给我分了一些,让我去给云峰,我看见云峰坐在那儿专心的看书不忍心去打扰他,思嘉一个劲的推我,我只好走到云峰的座位那儿,把饼干放在他的书桌上,周围同学的目光齐刷刷的射向我们,我的脸红红的,把头埋得很低,我真纳闷,近来不是心跳就是脸红,思嘉可把我给害惨了,看我以后怎么收拾她。
云峰示意我坐下,我支支吾吾地说:“我爸妈让你有空去我家玩,”话音刚落我就赶紧逃离了现场,要是让班主任看见,还不把我给生吞了,到时候连骨肉都吐不出来。病了,她说我心里有病,我问她毕业后到哪儿去上学,她说要和我在一起,我又想起当初小学毕业的时候,我多么希望李芬说和我一起去上学,可是希望最终还是破灭了。等到我们毅然决然头也不回地走向相反的方向的时候,我是多么的伤心,现在思嘉竟然要和我一起去上学,我既感动又心痛。最终走到一起的才是真正的朋友,而我和李芬已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宇雷明天要出院,我和云峰,思嘉商量好,明天逃课去医院。
放学后我们就开始行动,等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他们都到齐了,和我们一样逃课来的,宇雷的父母也来了,我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宇雷的父母一个劲夸我懂事。还好在长辈面前我没有失态,为了庆祝宇雷出院,我们都到他家去吃饭。想不到他妈的厨艺还不错,那道清蒸鱼直叫人流口水,他爸也会做菜,而且跟我爸风格相同,用最普通的菜,做出最好的美味,我们直夸宇雷有口福。
宇雷撇撇嘴向我发起了攻击“怎么样,凌霄,我爸做的菜不比你爸差吧。”看到他们这么有雅兴,我真不忍心打扰,我说:“是是是……我爸关公面前耍大刀,上不了门面,怎么能跟叔叔比呢?”其实我想说的是,我爸做的菜才最有创意,但想到善意的谎言有时对大家都好,只好说一些违心的话,把到嘴边的大实话硬生生吞到肚里。
小玲叹了一口气说:“可惜这样的日子不多了,很快大家都要各自飞了。”我们都低下了头吃饭,气氛一下子被压到了冰点,这是这些天以来大家都避讳的话题,谁也不想提起,没想到今天还是有人说出来了。“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大不了以后再订一桌。”我拍一拍希伟的肩膀说:“是吧!”
很快这可怕的一天终于来了,有些事是注定的,躲也躲不掉,我们只有拿出勇气去勇敢地面对。中考过后大家都忙着自己的事情,我感到很无聊就翻出同学录来看:
紫镜留言:高中是一个下雨的季节,以后我们都要进入雨季,谁都要被雨水淋遍全身,我们的心都要经过暴风雨的洗礼,这样大家才会成长。
轩战留言:目标是自己定的,成功掌握在自己手中,再经一番历练,你会更加坚强。
凌如留言:我们的战争就要开始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个世界有我们两个却只能让一个人快乐。
宇雷留言:下一站,该不会又是从我骑着自行车撞你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