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岸完完全全清醒了。
虽然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丢出去的,但知道自己是怎么赤条条从地上爬起来的。
“我跟你有仇?”
江岸本来都抬起腿,打算给坐床上发愣的明照狠狠一脚,临到跟前,放下来,紧握拳头,眼眶通红,两肩气得抖个不停。
明照:“……你听我解释。”
“好啊,你解释。”江岸抱胸站在原地,脸颊气得鼓鼓的,拳头捏着,似乎只要他解释不好,便要锤下去。
明照:“我……”
聪明如他,立刻想到了说出真相的后果。江岸信不信在其次,关键是,既然他决定隐瞒下陆琊的存在,那便毫无必要说出来了。
还得他擦屁股。
明照努力使自己的目光看起来无辜一点,“我刚才,帮你拍蚊子,没控制好力道。”
“拍蚊子???”江岸成功被他逗乐了,“拍蚊子能把老子拍墙上?你怎么不往自己身上拍呢!”
明照:“是我蠢了。”
——蠢货,听到了吗,陆琊。
江岸暴躁地穿上衣服,踢开大门,“那就等你不蠢的时候,爷再跟你好!”
明照探出一颗头,“……什么意思?”
江岸:“傻逼孔雀,你被爷甩了!”
红衣掌柜摔门而去,出门时,嘴里还在念叨一句话:
“拍蚊子,亏你想得出来!”
明照收回自己的脑袋,很是头痛地将存放记忆与意识的那颗红玉珠子,收到自己身上。
若非此物与自身气脉相连,明照已经一掌拍下去,结果了这害人的死货了。
“安分些。”明照将珠子捏在手中,威胁道:“否则……”
——他可能会忍不住玉石俱焚。
昏黄的灯光下,珠子的色泽鲜艳,好似沾染了殷红的血珠。
看不出刚给主人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明照将珠子暂且收入袖中,扶额,认真思考,接下来如何把暴怒的江岸哄回来。
虽然错不在他……不,还是他,陆琊也是他……
明照想完更郁闷了。
另一边,江岸跑出客栈不久,便有几分后悔了。
残余的药力虽然不至于让他神智昏迷,到底身子还有些难受。
他往冷风中行了数百步,终还是跳进城外的湖泊降温。
冬天,湖泊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江岸脱下一身衣服,将全部零零碎碎东西放在湖畔岸上,再往冰面上猛地踩去,将那一层薄冰顷刻间踩得稀巴烂。
——好像在踩某个拍蚊子的傻逼。
他本身不惧冷。
在水中游了两圈,将药力发散完,江岸拧着湿漉漉的头发,走上岸,穿回衣服。
等他快回到客栈里时,忽然发觉自己忽略了很重要的一件事。
腰间怎么这么轻???
他往身上一摸,怎么也摸不到自己装着散碎银子的钱袋了。
“真是坏事。”江岸赶紧回城外湖边找,奈何夜深风寒,三更时分,天又落小雪,他把整个湖边都寻一通,都没找到。
“这银子还能自己长脚飞了?”江岸算是纳闷了。
他泡冰湖水时,那堆衣物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没见有什么动静。而钱袋子,正好被压在最底下。
江岸心里有点焦急,提前回到客栈,仿佛忘了自己之前的话,“啪啪啪”拍起明照的房门。
“我钱袋子被偷了!”
想了想,银子突然成精,跟窃贼过于厉害的可能性,还是后者高点。
江岸将方才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明照托腮凝思:“确实麻烦。”
江岸应和道:“当着主人的面偷东西,这人肯定不好逮,指望不上县衙门了。”
明照:“不,我是指,他偷看你赤/身入水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