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补齐了!后面还有好多!
下章超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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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首先感到两条胳膊上传来带着僵硬的痛感。
连带着肩胛骨,被拉伸着,吊着整个身躯的重量,筋肉早就已经疲惫不堪。
然后,她下意识抬了一下手腕,被手腕上的灼热疼痛刺-激地皱了皱眉,睁开双眼。
面前是一箱放大了的池水。
冷蓝色的微弱灯光下,水面波光粼粼地闪动,漆黑中带着幽暗,看不到底端。
勾起人心中最原始的恐惧感。
黛双眼猝然大睁,下意识发出了一声仿佛被淹死前的抽气声。
“你怕水吗?”
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兴致盎然地问。
黛看着那池水面,恐惧已经将她淹没,她却做不到将视线移开分毫。汉尼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却连思考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都无暇,拼命地挣扎着,将锁链带得哗哗作响。
一只干燥、有力的手掐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头来。视线终于脱离水面,黛还愣怔着,那只手一寸一寸加力,将她的脸抬平,于是,她又猝不及防地陷进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中去了。
“真有意思。”汉尼拔盯着她涣散的瞳孔,笑容里终于掺杂了几分真实,“看起来像是某种创伤后的应激反应。”
他左右端详了一下黛冷汗密布的脸,伸出手,温柔至极地用拇指抚了抚她的眼眶。
然后看进她灵魂的最深处,在她耳边呢喃:“你曾经试过……溺亡的感受吗?”
多么像是恶魔的一个男人,光用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可以唤起人内心最可怖的回忆。
在汉尼拔的注视下,黛的呼吸又停了,目无焦距却瞪得很大,四肢僵直,不再挣扎。
汉尼拔满意地放开她,饶有兴致地绕着这个仿佛十字架一般的刑具走了一圈,慢慢道:“本来,我打算做一道血羹,才将这箱水放在这里,好放出你的血后立刻加工。不过现在……”
他绕回黛的身前,伸出手,掐了一下她下巴与脖颈之间的连接处。
黛猛然抽了一口气,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
“你显然比我想象的更有意思一些。”汉尼拔笑着说。
说罢,他却没有再继续关注黛的情况,反而侧过头,望向房间的一个角落。
BAU最年轻的天才特种探员,斯潘塞·瑞德被绑在一把椅子上,垂着头,看起来依然昏迷不醒。
汉尼拔慢慢踱过去,站在他身前,凝视良久,开口道:“瑞德博士,你应该知道……”
“当一个人真正没有意识的时候,他的颈动脉一般会放松下来。”
瑞德闭着眼睛,暗自咬了咬牙。他沉默半晌,一狠心,还是睁开双眼,抬起头,对上汉尼拔意味不明的目光。
这是一间装修成无菌室的房间,灯光也与实验室的冷色一致。贴着瓷砖的墙壁上,整整齐齐地挂着各式各样的专业刀具,被擦得油光锃亮。
房间正中央,摆着一架铁质的手术床。对面的墙上有一扇木制的门,看来,现在他们就在汉尼拔书房书架之后的空间内。
在瑞德的斜对面,黛正被吊在一个十字架上,手腕用铁链绑住,头颅低垂。她的面前,有一箱用玻璃缸盛着的清水。
即便自己也被绑在椅子上,他依然被黛的模样刺-激到了,狠狠瞪向汉尼拔。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呢,瑞德博士?”看他终于卸下伪装,汉尼拔嘴角的笑意加深,“你说过你喜欢我的。”
“我不知道你是个败类。”瑞德冷冷地说。
“败类?”
汉尼拔的声音毫无波澜。
“我只是有一个烹饪、品尝美食的爱好,又如何称得上败类。”
瑞德:“你吃人。”
汉尼拔微笑着看了他一眼,转过身,软底的皮鞋踩在地板上,不发出一丝声响。
“是的。”他说,“可吃人与吃羊、吃牛有什么区别?为何羊肉牛肉便是正常人的食谱,人肉却不同?”
“……”
瑞德脑子里一片混乱,下意识觉得他说得不对,却又不知道如何反驳。最终,只是苍白地说:“人与动物,当然是不同的。”
“是吗?”汉尼拔走到黛跟前,掐住她的脸,转向瑞德的方向,“那你以为,她究竟是更像人类,还是更像动物?”
瑞典的心跳毫无由来地乱了一拍。
他看着黛苍白地脸,谨慎地问:“……什么意思?”
汉尼拔意味深长地望着他。
“你没有感觉到她很熟悉吗?”他问,“神态,气质,发色,以及最重要的——”
在他的手心里,黛挣动了一下,缓缓睁开双眼。
绿色的眸子在暗处反着幽幽的光。
“——这双眼睛。”
汉尼拔愉悦地笑了一声。
“很有人性,不是吗?”
瑞德倏然睁大双眼。
不久前,那只猫在他怀里抬起的、翡翠般的眸子,和女孩黑暗中闪烁的眼睛重合起来。
她对他说:“我是为你才来的。”
瑞德打了个寒颤,抬眸看向汉尼拔的脸,试图从他表情里看到一丝说谎的破绽。
但什么都没有,汉尼拔心情很好地任他打量,自己则转头去看黛。
他本就与黛贴得很近,这样一偏头,呼吸就缓缓打在黛的脸上。仿佛被蛇的信子舔了一下,黛厌恶地试图转过头,下巴却仍然被汉尼拔捏在手里。
“你是怎么想的?这位神秘的……”他勾起嘴角,“黛儿小姐。”
瑞德只觉得自己的心在往下坠。
汉尼拔知道黛的名字,也就是说,刚才他们在楼下的对话,他听得一字不差。
黛咳嗽了一下,绿眸冷冰冰地转向汉尼拔,哑声道:“……低等。”
汉尼拔脸上的表情变淡了。
他放开黛,直起身子,理了理袖口和肩膀上细微的褶皱,才慢条斯理地将视线转回黛的方向。
“抱歉?”
即便被吊在十字架上,刚刚才从绝望中挣脱,浑身是汗,形容狼狈,脸颊上粘着几缕发丝,黛的眼神也是居高临下的。
她几乎是不屑地望着冷血的猎人,淡淡地说:“只有低等的种族,才会同类相食。”
“是吗。”汉尼拔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他只是定定地看着黛,平静道,“那你的种族又如何,是否比得上人类,黛儿小姐?”
黛笑了一下。
她说:“更好。”
随着这句话音落下,只听“咔咔”两声,黛的手骨陡然缩起,从铁链间挤脱出去!
瑞德只见她的身子猛地下坠,落地,然后变成一道残影,以肉眼无法捕捉到的速度朝汉尼拔扑了过去!
“咚”地一声,汉尼拔被面朝下压倒在地,黛的手握住他的手腕,反剪住他的胳膊,跨坐在他腰上,双腿锁住他的膝盖,用全身的力气压制着他,好像一条捕猎的蟒蛇,迅速而致命。
瑞德:“……哇喔。”
汉尼拔侧着脸趴在地上,精心打理的发型散落下来,轻轻“嘶”了一声。
“你知道我是什么,就应该料到这个。”黛冷声对他说。
汉尼拔哑着嗓子笑了一声。
“我没有吗?”
紧接着,他那只没有被握住的手,便摸索到黛手臂尺骨、桡骨的末端,找准地方,狠狠一捏。
“黛儿,小心!”瑞德惊呼。
黛只觉得胳膊肘处突然一麻,紧接着整个人都一阵无力,下意识松开双手。
天旋地转,后脑勺狠狠磕在地板上,汉尼拔的脸再次出现在视野里,因为那两缕散下来的发丝,他平添一种神经质与阴郁感,显得更加可怕。
他制住黛的双手,将人粗暴地提起,直接扔进了水箱里!
黛浑身一凉,熟悉的温度让她整个人都哆嗦起来,忍不住压抑地尖叫一声,就要往外逃。
汉尼拔走到一旁的架子前,抬起一块片状的巨物来。
瑞德眼眸一凝:“不!你敢!”
汉尼拔置若罔闻,反身将黛重新按进水里,又举起那块东西,黛挣扎着浮出水面,才看清楚——
那是水箱的盖子。
“忘了告诉你们,”汉尼拔笑着朝她偏了偏头,“我还精通解剖学和人体生理学。”
·
拉米雷斯宅邸,草坪上。
拉米雷斯太太跪在地上,拉着JJ的手不放。
“拜托你们……拜托你们……”她哭着说,“安迪是个好孩子,他一直都很乖的,只是上帝对他不公,警官,上帝对他不公啊!”
拉米雷斯先生已经没有力气和精神继续反抗下去了。他摇了摇头,低声道:“都是我们的错,是我们太不关心他,是我们在他小的时候就吓坏了他……我只想拜托你,警官,不要让他进监狱,不要再吓到他了。”
这位硬汉形象的父亲眼里流出了泪水:“他已经遭受得够多了,我的儿子……”
JJ不忍心地撇过头去。
另一边,霍奇正蹲在安德鲁·拉米雷斯的身前。
安德鲁有一双睫毛很长的大眼睛,人也不算高大,整体看上去是一个好学生的样子。只不过他现在头发凌乱,衣衫褴褛,眼神涣散着乱飘,抖着手啃着指甲,看起来又可怕又可怜。
霍奇尽量让他的视线和自己对视,轻声问:“你知道我是谁吗,安迪?”
安德鲁像是害怕被打一样闭了闭眼睛,慢慢摇摇头,又很快地摇了两三次。
但是他依旧回答道:“……警察。”
“没错,安迪。”霍奇说,“你知道为什么我会来找你吗?”
安德鲁垂下眼睫,摇了摇头,皱了一下脸,好像快哭了。
“我……”他断断续续地说,“我很坏,我以前很坏的,但是……但是我现在好了,我不会……我不会了,我好了……”
“你记得你伤害过的那些人吗,安迪?”
安德鲁的手指抽搐起来。他吮着手指,时不时咬一下,很焦虑的样子。
霍奇观察着他的表情,继续道:“在马里兰州的边陲,你的第一个受害人,是一位年仅二十七岁的女职员。你将她拖到巷子里……”
“……不。”
安德鲁又开始摇头。
“不,我没有……我没有这么做,我没有……”
他一边说着“我没有”,一边皱着眉,表情变得像是在训责谁,一下一下指着某处,与其说在为自己开脱,倒不如说是在以旁观者的身份怪罪着自己。
“你杀了她,安迪。”霍奇道。
“……”
安德鲁停了一下。
他的眼睛里流出泪水。
“你杀了她,安迪。”他模仿着霍奇的语调,甚至比他还要充满责备,“你杀了她,安迪……你杀了她,你杀了她……”
霍奇不得不先安抚他的情绪:“冷静,安迪。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安德鲁抽泣着看过来。
“我只是需要你告诉我真相,好吗?”霍奇说,“现在,告诉我,你杀了几个人?”
安德鲁咬着指甲,哽咽道:“……五个。对不起……五个……”
霍奇顿住了。
马里兰州这些天内,总共发现了七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