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骆大力地揉着颈背,在跟杭蓝珀说话的时候,他甚至知道自己整个身体都绷紧了起来。因为,他实在不想自己一下子控制不住的瞬间,便成为了活活掐死女人的杀人犯!
“你怎么了?我……我只不过是怕你太累,想要来给你送些蛋挞吃啊!你干嘛这样的表情?好吓人啊!”
天啊,这还是她的那个又帅又酷的微笑医生吗?
难道这个钟离骆有人格分裂吗?怎么前后差别这么大啊!
“你还知道害怕吗?你……该死的你……”
早已经被气的面色铁青的钟离骆,此时的表情,似乎真的只有可怕能够形容了。
而站在他周围的一群人,也都不住地打量着钟离骆的面部变化,全部噤声不敢言语。
这样的钟离医生,很的好可怕啊!
真没想到,平常温文尔雅、始终挂着职业笑容的钟离医生,竟然也有这么可怕的表情。
如果他现在能够长出两颗獠牙的话,这个叫做杭蓝珀的女人,真的会成为第一个被他咬死的人!
“钟离医生,你先冷静一下,我来说。”
看着钟离骆一副被气得不知道该骂些什么的样子,站在他身边的老胡,知道自己不得不开口了。对比起身边这些年轻的医生护士,已经在医院里面呆了大半辈子的老胡,想必是此时最有能力劝一劝钟离骆的人了。
虽然大家都不知道,老胡是多么的害怕和杭蓝珀说话啊!
“杭小姐,我知道你是好心,是想要给钟离医生缓解一下工作的压力。可是你真的弄错了地方。这里是手术室,是需要绝对干净和无菌的地方,而你这样穿着便服、拿着蛋挞就闯入手术室的行为,真的是太危险了。如果你把细菌带到了手术室,可能会使得里面正在做手术的病人们,因此而丧命的。你知道吗?所以,请你现在就离开这里。”
说完了自己的理由之后,老胡甚至想要在补充一句:我的姑奶奶,求求你赶快走吧!
对于杭蓝珀,老胡是绝对有着巨大的心理压力的。
“你是谁啊?你凭什么让我走啊!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被我赶出手术室的麻醉大叔!”
杭蓝珀的话一出,老胡的脸上,果然立刻出现了需要被急救的表情。
不错,他确实就是在杭蓝珀动手术那天,被她莫名其妙赶出手术室里面的麻醉师。如果不是老胡觉得自己脾气还不错的话,恐怕现在最想要咬死杭蓝珀的人,就是他了。
“不错,就是我。杭小姐,这里真的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麻烦你赶快离开这里吧。否则的话,我真的会通知保全人员上来赶人的。”
好吧,其实老胡应该感谢杭蓝珀认出了自己,而不需要他浪费力气去做自我介绍。只不过,老胡现在更想做的,是需要杭蓝珀赶快离开。
难道她看不出来,钟离骆已经快要忍不住去杀了她吗?
“你为什么要让我走啊?我是来给钟离骆送蛋挞的,又不是你。更何况,我喜欢的是钟离骆,其他的男人都不要和我说话。我可是最一心一意的女人!”
在接到杭蓝珀地给自己的白眼之后,老胡猛地攥起了自己的双手,努力地不让它们落到杭蓝珀的小脖子上面。
天啊!现在是她在这里无限表白的好时候吗?她怎么就是搞不清楚状况呢?
这个女人是傻啊……是傻啊……还是傻啊!
“你……现、在、就、给、我、滚!”
实在忍无可忍的钟离骆,终于说话了。
只不过,就这几个艰难的字,却因为过度的克制而耗费了他太多的体力。他真的觉得在看到杭蓝珀之后,他的头更疼了,身体也更加疲劳了。
“你说什么啊?我只是怕你累,来给你送蛋挞的啊!你为什么要骂我?”
再被人骂了之后,杭蓝珀的双眼忽然朦胧起来,十分不解地看着钟离骆,好像他是抛弃了糟糠之妻的无情丈夫一般。
“滚!”
这个字,钟离骆没有再压抑,直接咆哮而出,震得周围一片死寂的安静,除了他的回声之外,什么也没有!
“你……你好过分啊!我只是喜欢你嘛!我喜欢你有错吗?呜呜呜……”
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对待的杭蓝珀,真的被钟离骆骂伤心了,满眼泪水的跑掉,自我哭泣了。
“钟离医生,现在……”
看着杭蓝珀的伤心离去,老胡也只能是满脸的无奈。哎,谁让这个语出惊人、行为怪异的女孩,实在错的太离谱了。
她喜欢钟离医生没有错误,可是她的方法,确是大错特错的。
“老胡,马上让人过来把手术室消毒,确保一切正常。还有,通知里面手术室的护士们,注意手术时候的细菌问题。”
钟离骆不知道杭蓝珀在里面呆了多久,也不知道会引发什么样子的后果,但是他知道,此事要做的,就是把事情的危害程度降到最低。
“好的,我马上去。”
此时的情况,杭蓝珀已经不再重要了,仍在里面做这手术的患者们,才是最主要的事情啊!
于是,钟离骆的话一出,手术室内外立刻忙成了一团。
“钟离医生,我爷爷他怎么样了?他怎么还没有出来啊?”
看着钟离骆的脸色不再铁青吓人时,家属们这才敢走上前来,询问自己的亲人。
“这……”
面对着患者的亲属,钟离骆不再暴躁,而是立刻愧疚满面,不知道该如何应答。只不过他明白的很,该说了总归要说。
“对不起!你们的爷爷没有挺过来,在手术途中,就已经过世了。真的对不起!”
无论钟离骆此时说什么,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毕竟,人命已逝啊!
“不会的!怎么会这样啊?爷爷……爷爷……”
“爷爷……呜呜呜……”
钟离骆的消息一出,家属们立刻哭成了一团。
而这样的场面,也绝对是行医多年的钟离骆,最不愿意看到了事情。
他明白,自己的职责就是救死扶伤,可是当他无力挽回生命的时候,他就变得无比的软弱,甚至连温室里面的青草都不如。
“我……我们要告你!你们这家医院有问题!你们居然可以让闲杂人等随便进出手术室,而且还让人带着蛋挞进去!是你们害死我的爷爷。”
“对!你们这就是一家草菅人命的医院,我们要告你们!要让你们给我爷爷偿命!”
“我们要告你们!告到你们倒闭为止!爷爷……呜呜呜……”
看着患者家属们恨不得撕裂他的表情和动作,钟离骆并没有再解释什么,而是平静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们可以告我,也可以告医院,这是你们的权利。我稍后会让医院的律师团和你们联系。对于你们爷爷的去世,我也很遗憾,很对不起。”
话说完后,钟离骆低着自己的头部,落寞地离开了走廊,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因为他知道,这样的手术结果,不仅仅是患者家属们需要时间接受,他也需要冷静的慢慢适应。
至于自己的下一场手术嘛,他也只能找人代替他了。
只不过,即使钟离骆走的再快,却还是清楚地听到了自己身后那些草菅人命、没有医德、丧尽天良等等的骂词。
对于家属们对他的误解,他不想去解释,因为他们的爷爷,确实是在自己的手术台上过世的。
哎,这个下午,注定了不再平静!
杭蓝珀在自己的病房中为了钟离骆的无情大哭,而钟离骆,则在自己的办公室内为了死去的老者而愧疚……
“小琥珀,你可以和我解释一下,刚刚在手术室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会议开到一半的梁维维,风一般的跑进了杭蓝珀的病房,急匆匆的询问着事情的经过。
只可惜,回应她的只有杭蓝珀的低声哭泣,却没有任何有价值的解释。
“小琥珀,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哎,做惯了温柔姐姐的梁维维,在看到杭蓝珀哭得双眼红红、眼皮肿肿的时候,怎么还能忍心继续问什么呢。
于是,梁维维立刻走上前去,坐在床上,抱着杭蓝珀不断颤抖的小身体,让她可以在自己的怀里面哭个够。
“呜呜……维维姐,你终于来了!呜呜……”
此时的杭蓝珀,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形象问题,直接倒在梁维维的怀里面,痛哭出声,鼻涕眼泪一起留下,将梁维维的白衣天使服装,变成了半干不湿、褶皱一片的抹布。
“好啦,好啦,你就不要在这里委屈了。比起手术室里面的杂乱一片,你就算是好的了。至少,我还没有看到有人来把你赶走啊!可见,钟离医生已经算是够大度的了。你啊,还在这里大哭特哭,真是太不知道满足了。”
轻轻地拍打着杭蓝珀的背部,梁维维在为她纾解闷气的同时,也希望让她明白自己的错误,而不是一味的做错事情,弄巧成拙。
“维维姐,你在说什么啊?我……我也没有做错什么啊!”
杭蓝珀觉得自己好委屈,怎么人人都来说她啊!她到底做错什么了?
“我的小祖宗,你这叫做还没有做什么啊?你知道吗?你快把我们医院搅得天翻地覆了!”
哎,医院里面现在乱作一团,而这个始作俑者,居然还在这边替自己抱冤屈!梁维维真是很无奈啊!
“有那么严重吗?那你快说说看。”
看着梁维维对自己的无奈,杭蓝珀真的不哭了,因为她也很想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刚才在手术室门外,她还没有听懂什么事情呢,就被钟离骆给大声骂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