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撩

在水底憋着气的李珩握住宇文复的脚踝照着脚底就是一顿挠!

宇文复突然:“噗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霜云一头雾水:“儿子,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哈哈哈哈我就是太开心了哈哈哈哈……”宇文复大笑不止,脚底板被李珩紧紧攥着,怎么踢怎么踹都逃离不了。

“呃,”林霜云脸上露出尴尬又不失为娘风范的微笑,“那你慢慢享受吧,娘回房去了。”

“娘您慢走哈哈哈哈哈不送啊娘啊哈哈哈哈哈……”

掩上窗扇,林霜云一步三回头,嘀咕道:“就洗了澡而已,怎可以爽成那样?我怎么觉得我儿子笑得有点儿变态?”

的确,宇文复笑道脸都变形了,还被亲娘误会,李珩从水里钻出来抹了把脸,把宇文复的脚搁在肩膀上不停地挠,宇文复只能单脚在木桶里蹦,沉沉浮浮,双手攀着木桶边沿求饶。

“踹我?嗯?竟然敢踹我?”李珩吸了吸鼻子,应该没有流鼻血,这宇文复可是大晋第一个胆敢踹皇子脸的人呢,李珩记他一辈子!

“不、不敢了!不敢了哈哈哈哈哈放开!放开!”宇文复喊道。

李珩松开手,去捂他的嘴:“别喊!还想把你娘招来?”

宇文复摇头:“唔唔唔!”

“那我松开,你别喊,”李珩威胁道,“不然你今儿晚上就不用睡了。”

宇文复点头。

手离开宇文复的唇,李珩又被宇文复踹一脚心窝子!

“我去!”李珩揉着胸口,龇牙咧嘴,“真狠!”

立马变脸的宇文复爬出木桶,浑身湿透,衣服头发滴着水躲在屏风后换去湿衣服。

反正李珩也洗的差不多了,想起自己是“太监”,不能暴露,便也趁此擦去身上的水换干爽的衣服。

宇文复从屏风后出来,李珩已经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

打开房门,宇文复叫人进来把水桶撤走,李珩将被子扯过来盖在身上,待下人离开宇文复把门反锁后掀开被子悻悻道:“还好反应够快。”

熄灭其他灯烛,只留下床头旁边的一盏,宇文复走到床边,脱鞋爬上床去:“过去点儿。”

“你睡里边,”李珩拍了拍里面的一片空位,“安全些,不然半夜会掉下床的哦。”

宇文复没说什么,跨过李珩躺里面去了,故意不靠近李珩,俩人之间隔着半个人的宽度。

吹灭灯烛,李珩感觉到身边凉飕飕地,道:“你靠近一些,中间留那么宽是要怎么样?”

宇文复背对他,不为所动。

李珩便挪过去,喜滋滋地要靠上去——“唔!”

昏暗的房间内,李珩五官挤成一团,身体蜷缩,捂着肚子说不出话。

“知道为何要留那么宽的位置了吗?”宇文复道,“我睡觉比较不安分,动作大,怕一不小心……就伤了你。”

后面停顿是因为宇文复在被子下又给了毫无防备的李珩一击!

“你……你小小年纪……就这般……这般毒辣……”

“多谢夸奖。”宇文复看似心情好多了。

过了会儿,李珩没那么疼了,宇文复也没说话,仔细一听,宇文复呼吸沉缓,应是睡着了,李珩帮他把薄被拉到脖子上,看了一小会儿宇文复的后脑勺,眼皮子越来越重,渐渐也合上,睡过去。

翌日。

宇文复被鸟儿婉转的啼叫声扰了清梦,迷迷糊糊地睁开朦胧睡眼,看到李珩正好奇地瞅着他,宇文复警惕地往后退,脑子也清醒了!

“你干什么?!”宇文复背靠墙。

李珩摸着下巴道:“我总感觉你有点儿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你什么意思?”

李珩疑惑地眨了眨眼:“我觉得你的嘴……”

一提到他的嘴,宇文复跳下床,坐在铜镜前,仔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腊肠嘴好像没那么肿了?

回想起吃下银剑草到现在,细数也快半个月了,药效也逐渐褪去,可他还要见贾崖,更要回邪教,好不容易查到魏二以及要取他性命的组织,绝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问题。

抛下李珩在房间里,宇文复跑到白鹤那,白鹤已经在院子里切药磨药了。

“师父,您有银剑草吗?”

白鹤看他一眼:“想给谁吃?”

“您就跟我说有还是没有吧!”宇文复拽着他的长袖道。

“你想整谁?”

“……我吃,我吃还不行?”

“你这嘴刚开始有消肿的迹象,为何又要吃?”

“哎呀,师父您就别问那么多了,反正我是自个儿吃的。”

朝屋子抬了抬下巴,白鹤道:“在药柜里,你自己拿吧,别拿错了。”

他怎么可能会拿错,要不是它,他能以这副尊荣见爷爷和爹娘?而且还要见皇上、皇后、太子!宇文复死都记得它!

可宇文复却又在此时很需要它。

拉出装药的抽屉,宇文复找到银剑草,犹豫片刻,一咬牙,塞嘴里嚼啊嚼啊,不一会儿,舌头和嘴巴开始发麻……

再回到白鹤身边,宇文复垂着肩膀,仰头:“师父……”

白鹤低头看他:“怎么舌头也大了?”

“我也不知道,”宇文复抬手摸嘴唇,“我的嘴巴是不是更肿了?”

“嗯,”白鹤不再看他,“你走吧,为师不想看到你。”

“?”

“为师还是喜欢美丽的事物,你丑。”

“……”宇文复作揖,“那徒儿不打扰师父了,徒儿告退。”

回到房间的宇文复关上门,一转身,李珩放大的脸便在眼前!

“哇,你被打了??”

“大惊小怪,”宇文复推开他,“我本来就长这样。”

“也是,”李珩挠头,“天生腊肠嘴,没法治吧?”

“一边去,”宇文复穿上衣服,他要去找方青雨,带他回邪教,有些事他要了解清楚。纵然他是冒牌货,也要借邪教找出幕后主使,到底是谁要杀他,并且,这极有可能涉及到宫里投毒一事。

在宇文复看来,他爹的做法,以及他哥的症状,说明原本那个被下毒的糕点是给太子吃的,只不过不知道为何进了他哥宇文恪的肚子,若不是他哥,怕躺在床上至今未醒的是大晋的太子了。

有一点宇文复想不明白,他和太子就不是一个等级的,杀太子能理解,杀他一个乡野小子干什么?无权无势的,明面上是大晋太师的孙子,但也不过是个孩子。

李珩非要跟着他,宇文复撇不掉只好让他跟着了。

偷偷摸摸地到了玉宇琼楼后门,宇文复正抬手要敲门,木门却自动开出一条缝,宇文复想着难道方青雨知道他要来?

方青雨似乎刚睡醒,慵懒地打开房门给他俩进房间里,一袭轻薄睡袍的方青雨径直走到茶桌边倒了杯茶水饮下,纤长白皙的手指揉着额角道:“教主,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事?”

巳时,这个时辰太阳已经高升了,也不知方青雨昨夜几时才睡的。

睡袍衣襟松垮垮地耷拉着,露出半片胸膛,宇文复看到方青雨的肌肤上有不少红点,好心道:“入夏了,蚊子多,四长老可在房间里点上艾叶制成的熏香,可驱蚊防虫。”

闻言,方青雨一笑,低头看一眼身上的袍子,便再重新系上,道:“多谢教主关心,你还没说来找我做什么。”

“我想让你带我回教,我有事要和大长老说。”

“这样,”方青雨道,“我派人你回去。”

“好。”

“你们到后门去吧,会有人在那里。”

“嗯。”

宇文复习惯性地作揖,方青雨也回礼,待小两只离开房间后,一个人影闪进房内,在方青雨唇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便又从窗户离开。

可谓是来无影去无踪。

宇文复和李珩又回到后门,果然,一辆马车停在外面,一个年轻男子站在马车旁,一身黑色侠客打扮,五官俊朗,手上没有任何武器。

那人朝宇文复点了一下头,掀开布帘,示意他俩上去,也不说话,待两人坐稳了,他才坐在车夫的位置上,执过缰绳一抖,驱使马匹启程。

马车内,李珩戳了戳宇文复:“他是谁?”

宇文复摇头:“不知道。”

“不是你们邪教的人么?”

“或许是吧。”

“他不说话,”李珩道,“有可能是个哑巴。”

宇文复沉气,懒得跟他说话。

“诶,”李珩话多,“你不打算把邪教所有人都召集回来,认一认,以后见面也好打个招呼。”

揉着太阳穴,宇文复道:“你就不能让我静一静吗?”

“不能,”李珩说,“你回邪教做什么?”

“找书。”

“书?”

“嗯,”宇文复目光深远,“贾潘安是个奇人。”

虽然宇文复没说出来,但李珩也明白了。

马车行驶在平坦的小道上,而后又碾过青石板,原本还有人声,渐渐地只传来鸟叫声,从窗外飘进花香,宇文复掀开窗帘,他们已经出城了,走在乡间的路上,低矮的茅草房,豢养的鸡在院子里闲暇地走着,马车路过时忠实的大黄狗一直叫不停。

不知走了多久,四周一片安静,再看外面已是密林一片,看不到一户人家。

山路崎岖,也幸得驾车之人技术好,才一路顺畅,虽有颠簸,但也不至于令人难以忍受。

丽日已在头顶,看来从京城到这儿也花了不少时间。

直到马车停下,布帘被掀开,那人做了个“请下车”的手势,宇文复和李珩才陆续下了马车。

拨开层层矛草,那人站在山壁前,那石门便自动打开。

原来这是邪教的正门啊……宇文复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