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撩

宇文复吃过午饭后,又悄悄去厨房盛了饭菜,出了厨房门撞见厨娘。

厨娘问他:“小少爷,您没吃饱?要不要我再给您炒两个菜?”

“不用,”宇文复看了一眼碗里堆得高高的饭菜,“我是拿去喂狗的。”

“啊丘——!”厢房里的李珩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厨娘将手上的水擦在围裙上:“原来如此,小少爷真是心善呢。”

呵呵地笑了两下,宇文复道:“您可不能跟旁人说。”

“我明白的小少爷,若是您以后需要喂狗,提前跟我说一声。”厨娘憨厚笑道。

“好,谢谢。”

“小少爷您太客气了。”

宇文复端着饭抄捷径回到厢房,把碗筷往桌上一搁:“吃吧。”

李珩坐下来扒饭:“你这房子是不是天天有人来打扫?”

“不一定是每天都打扫,我有空的时候就扫。”

“难怪,灰尘还挺大,我方才打了好几个喷嚏。”

“吃你的饭,话那么多。”

“我就提个意见。”

“我在饭菜里下了毒,你没吃出来?”

李珩呛到,喷了一桌子米饭,宇文复嫌弃地看他。

“你是跟我开玩笑的对吧?”李珩嘴角抽抽地转过头看他。

宇文复:“当然。”

李珩赏了他一个白眼:“如果哪天我真的死在你手上,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一听到鬼这个字,宇文复打了个冷颤:“你别说那个字。”

“哪个?”李珩明知故问,突然出现在宇文复身后幽幽道,“鬼……鬼……”

宇文复捂着耳朵蹦到一边去:“都叫你不要说那个字了!”

“是不是鬼字?”李珩笑眯眯地。

“你吃完饭赶紧走,回你的宫去。”

“我不回,我就赖在你这儿了。”李珩扒饭说道。

“信不信我撵你出去?”

“信,当然信,”李珩点头,“等我回宫里,我就跟宫里的人说你刻薄我,看你宇文家名誉扫地不?”

“你!”宇文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又换了另外一个脸色,淡定道,“你爱说什么,我管不着,麻烦你吃完饭就滚吧。”

“等等,”李珩道,“咱们好歹也是生死之交,为了一个内什么字,你就跟我翻脸?”

宇文复不吭声。

“至于么?因这件小事吵架?”

“……我们不算吵架。”

“嗯,好,那就不是,咱们只是聊天拌拌嘴,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宇文复沉默,李珩给了台阶他下了,况且这二货说的对,小事罢了。而后想想不对,宇文复视线投到仍在吃饭的李珩身上,心想这人还挺会说话的。

“一会儿我要离开半个时辰。”宇文复说道。

“去哪儿?”

“你不能跟着,你还是出府去吧。”

“我留在厢房等你不行?”

“不行,没准有人会进来,比如我娘。”

“我躲起来,昨夜你娘不也没发现我的存在嘛?”

“李小劲!”

“到!”

“……”宇文复无语死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让我跟着你。”李珩开门见山。

“你说一个太监……”宇文复自知说错话了,伤了李珩的心,改口道,“你是宫里的人,整日跟着我成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私底下结交朝臣,你就不怕被砍头么?”

“当今皇上如此英明,怎会砍我?”李珩回道,“更何况你也不是朝臣,你不过是朝臣之子,咱俩年纪也相差不大,我溜出宫办事,顺便跟你做和朋友,皇上是不会杀我的。”

“皇上自然是明君,”宇文复道,“可你这么做的确不对。”

李珩把碗筷一搁!“我发现你这人还挺冷血的。”

宇文复不想与之争辩。

“咱俩都是过命的交情了,”李珩瞬间掩面抽泣,“我以为咱俩经历了那么多,你会把我当朋友,可是、可是……”

闻言,宇文复心一软,有些理亏道:“我没有凶你,我说的是事实,你根本就没有想过后果。”

李珩突然握起他的双手深情款款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在关心我?”

宇文复一巴掌把他扇到角落去!“谁关心你了!”

李珩蜷缩在角落咬着不知从哪儿变出来的小手帕:“你脸上全写出来了,说着违心话,你还说你不是关心我……”

宇文复恶龙咆哮:“这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哎哟,”李珩甩着小手帕,“好啦好啦,你没有关心我,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想的不够周全,我保证绝对不会把咱俩的关系说出去的。”

宇文复头更大了!“我和你有毛线关系!”

李珩猛地一把将宇文复抱入怀中:“嘘,我知道的。”

“你知道个什么啊知道!”

“你别生气啊。”

宇文复推开他:“我没生气。”

李珩食指勾了勾宇文复的下巴:“生气的时候也很可爱嘛。”

“你别逼我出手。”宇文复鼻子以上陷入阴影之中。

“今晚我陪你去玉宇琼楼好不好?”

“好。”

不对!宇文复斜眼看正在给他捶肩的李珩,这货转变话题也太快了!

笑眯眯地,李珩识时务不再说话。

沉气,看一眼漏刻,宇文复道:“我要离开会儿。”

“好的,我会随机应变,你放心。”李珩朝他眨眨眼。

“哎。”宇文复叹气,去拿针包。

“小小年纪总叹气不好。”

“要你管,多事。”

“早去早回哦!”

看也不看他一眼,宇文复出门并在外头把门锁上,除了他没有人有钥匙。

白鹤见他锁门,道:“徒儿,屋里是不是还有人。”

“他在里面,我担心有人进去。”

“此法防得住外面的人,却困不住里面的人。”

宇文复皱起眉头:“师父的意思是……”

白鹤笑而不语。

给宇文恪下针期间,宇文复心无旁骛,直至下最后一针,宇文复再一次看到他哥的食指动了动!

“师父!您看到了吗?”

“嗯,为师看到了。”

“这是不是说明徒儿的法子有用?”

“可以这么说,”白鹤满意地点头,“排毒是一法,用药上你再仔细琢磨琢磨。”

“是!”宇文复难掩兴奋。

“还有三日,为师故人到访,看你能不能在他来之前令你哥苏醒。”

白鹤说过,若是可以,那便代表他可以出师了。“徒儿定尽全力。”

而后耳朵一动,宇文复手中的银针往上射去,穿过屋顶,而后便听到“哎呀”一声,有东西压着瓦片滚落。

走到窗户边,宇文复冷着脸对面朝下摔在草地上的李珩道:“还不快进来。”

听到宇文复的话后李珩立刻满血复活蹿入房内,宇文复关上窗页。

李珩知道宇文恪中毒的事,老老实实站在一旁,没多问。

“师父您说的对。”宇文复对白鹤说道,他果然跟过来了。

“这两日府中开始有人私下议论你哥的事了,”白鹤说道,“时间一久定是瞒不住的。”

“徒儿知道。”

“他也一样。”白鹤的视线落在李珩身上。

后者一惊,难道白鹤知晓他的身份了?!

宇文复看李珩:“师父,他很快便会离开。”

“离开之后也能再回来,对不对?”后面那句话是问李珩。

李珩:“……”

白鹤笑道:“徒儿,多个朋友总好过多个敌人。”

“徒儿明白。”

“你叫什么名字?”白鹤问李珩。

“我叫李小劲。”

“李小劲……”白鹤道,“如此躲躲藏藏也不好,像是徒儿你金屋藏娇。”

宇文复:“……”

李珩却在对他龇牙笑。

“若是徒儿认为他可以交个朋友,以后光明正大来往便好。”白鹤唇边扬起一抹笑。

此言一出,反倒是李珩犹豫了:“呃,这个嘛,其实私下来往我也是可以的……”

宇文复摇头:“不可。”

白鹤道:“徒儿你自行决定吧,为师就不掺和你俩的事了。”

言罢,白鹤起身开门离去,屋里只剩下宇文复和李珩。

宇文恪身上还扎着银针,李珩疑惑地凑上去:“他眼皮子动了!”

“是眼珠动了。”宇文复纠正。

“意思一样。”

懒得跟他辩,宇文复收回针:“他所中之毒和毒囊里的毒很相近。”

“你确定?”李珩听到这话,神色变了,跟换了另外一个似的。

“嗯。”宇文复没注意,给银针消毒,只不过他想不明白,若是同一种毒,那是如何流入宫中。

“你为何要告诉我。”李珩问出心中所想。

“你是宫里的人,自然也认识他吧。”

“呃……”

宇文复撩起眼皮子:“难不成连身份也是骗我的?”

“我认识,我没说不认识啊,宇文太师的孙儿嘛,经常跟太子玩的。”

看来这货没骗他,的确是宫里的人。“嗯。”

“我还听说他中毒了,没想到是真的。”李珩半真半假地说道。

“是真的,只不过服下的剂量不大,一直处于深度睡眠状态。”

“噢。”李珩了然地点了点头。

“好了,没你什么事了,你快走吧。”

“走哪儿去?”

“回我的房间。”

“那你呢?”

“我要熬药。”

“我跟你一起啊。”

“不需要。”

“别这么说,”李珩嘿嘿一笑,“我可以帮你看火。”

宇文复道:“若你不是宫中的人,我倒会考虑给你赎身。”

李珩比出一根手指:“一两银子。”

宇文复打量他,然后摇头:“你,不值。”

“……”李珩懂了,宇文复这是拐着弯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