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撩

可宇文复睡不着啊,只要他一闭眼就想起他娘给他说的睡前故事,什么富商死去的老婆就站在窗外身穿白衣披头散发地向富商招手……

宇文复推了推李珩:“你跟我说会儿话吧。”

李珩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合着是快睡着了被宇文复吵醒,语气里还藏着睡意:“你不是说你也困了么……”

说完并打了个哈欠。

“我娘给我说的睡前故事让我睡不着。”宇文复说道。

翻了个身,李珩也转身面向他,闭着眼道:“那你说,我听。”

宇文复担心他真的睡着就没人陪自个儿说话了,赶紧想了想,问:“你真是太监么?”

黑暗中,李珩眼皮子底下的眼球动了动:“你不信?”

宇文复没应话。

李珩嗤笑一声,在被窝里轻轻执起他的手:“你要不要摸摸看?”

这招叫以进为退!

果然,宇文复赶忙抽回手:“我只是随口问问。”

“你怕了?”李珩道,“那你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会伤害我呢?我的身体已经是残缺的了,你还要再打击我、要我证明给你看我是个太监?”

十分理直气壮!

这下宇文复理亏了:“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

“算了,”李珩故作不悦,“反正咱们这些个做太监的已经习惯被别人看不起了。”

“我真没别的意思……”宇文复一下子不知怎么解释,他的确不是有意要伤害他的。

“行了,你别说了。”轻易原谅可没有生气让人信服,李珩想着宇文复以后再也不会随便提起这事儿了,更不会怀疑和探究。

“好,不说了,”宇文复小声道,“不过你总得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小劲。”

当今皇上微服出巡所用名字就叫李大劲。

“既然你是宫里的人,为何还能经常出宫?”

“偶尔出宫办些事情。”

“原来如此……”宇文复并没有继续追问。

“过两天我就得回去了。”

“嗯。”

“你还想知道什么?”

宇文复道:“没什么,你能恢复记忆,我替你高兴。”

“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失忆。”

“是是是,我的错。”

“给我捏一下,当做补偿,”李珩心情极好地抬手去捏宇文复的嫩颊,“你这娃儿的脸蛋手感还挺不错。”

挥开他的爪子,宇文复不悦道:“别老对我动手动脚。”

“嘿哟,小气,捏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宇文复掐他的脸往外一扯:“你觉得怎么样?”

“松手、松手!”

“做人要换位思考,你不是对方,你怎知对方的感觉如何。”

李珩没说话。

等了会儿宇文复没听到回答,试探道:“睡着了?”

“本来想睡着的,现在被你弄得没了睡意。”李珩说道。

听到这话宇文复心里有些愧疚。

“对了,”李珩从怀里摸出一两银子,“此前你帮我付了米线的钱,我答应过你十倍奉还。”

“我也说了,米线就当是我请你吃的。”

“不行,你必须要。”李珩在被子摸索,把银子塞在宇文复手中。

“那也用不了那么多啊。”宇文复还回去。

“我既然给得起,你就拿着吧。”李珩推回去。

“不行。”

一来二去,银子不知道掉哪儿了,两人的手牵在一起,李珩的手掌包裹着宇文复的小手……

最后还是宇文复先抽回手:“很晚了,早些睡吧,明天我也有事要办。”

“嗯。”李珩也老实了,耳朵有些发烫。

宇文复翻身背对李珩,后者的呼吸浅浅地撩在宇文复后颈处,宇文复往里靠,此举引起李珩的注意。

“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李珩说道,“我是太监,又不是毒药。”

“话真多,快睡吧。”

“嘿……”李珩双手抱胸,“你小子翻脸比翻书还快,明明是你先吵我不让我先睡的。”

宇文复没说什么,闭上眼。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

睡到半夜,宇文复迷迷糊糊醒来,太热了!

伸手把搭在他腰上的腿弄下来,不知何时李珩把他圈在怀里了,也不嫌热。

可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他娘的睡前故事,又一头扎进李珩怀里,后者睡梦中再次将手臂和腿全搭在宇文复身上。

就这样,宇文复任由李珩抱着他又睡过去……

翌日。

李珩被敲敲打打的声音吵醒,揉着眼睛起床,看到宇文复蹲在一堆竹条片里在捣鼓着什么。

“你在干嘛?”李珩打着哈欠,侧躺在床上问。

“做笼子。”

“笼子?”

“装老鼠的。”

“哦,你让内谁给你捉十只老鼠。”

“嗯。”

“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这些事我在乡下做习惯了。”

“我就随口一说,你别当真。”

“……”宇文复也懒得理他了,用竹条片编成笼子,那些条是他今儿早上偷偷砍了后院众多湘妃竹里的一小株再用柴刀削成条的。

“你叫人去拿老鼠了?”李珩躺在床上单手支头问。

“差不多编好了再拿。”宇文复坐在小矮凳上有模有样地做着竹笼。

“你当心手啊,”李珩提醒道,“竹片的边儿也锋利得很。”

宇文复淡淡回道:“我戴了手套。”

李珩讨好般地:“要不我帮你把老鼠拿回来怎么样?”

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的宇文复手工活有条不紊:“你出宫不是要办事的么,怎么有空帮我拿老鼠。”

“有空有空,”李珩说,“你告诉我呗,我帮你去拿。”

“不用了。”宇文复冷淡回绝。

“哎呀,”李珩掀开被子下床穿鞋,走到他身边,“跟我你还客气什么?”

宇文复仰头看他:“我跟你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什么叫没关系?”李珩皱眉道,“咱俩好歹也算是出生入死过吧,还同睡一张床,两次。”

李珩比出两根手指。

“既然你这么喜欢跑腿,那你就去吧。”宇文复也懒得跟他废话了。

“好,在哪儿?”

“朱雀大街,福满酒楼对面的茶摊,你会见到他的。”

“没问题,”李珩穿上衣服,“保证完成任务。”

宇文复哼笑一声:“别走大门进来,翻墙。”

“我知道我知道,”李珩束腰带,“我很快回来。”

说完摸了一把宇文复的脑袋逃也似地蹿出房门,宇文复朝门外扔东西也砸不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