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乖

万家,新宅。

姜桃等人到了之后,便按照先前的计划展开了分工。

忙忙活活小半天,谁都没发现傅染从一进宅子就不见了踪影。

姜桃将银边翠的种植区域圈定好之后,四周瞧瞧,有些不放心的解下裙角。

姜桃决定去找找傅染。

上次她就是在这大宅子里转晕了,回不来。她担心万一傅染也迷了路。

“姜姑娘。”

走到上次那个回廊下,一个温温和和的声音叫住了她。

姜桃回头一瞧,是万千山。

万千山似等在这儿一般,冲姜桃做了个揖,走过来道:“还是要谢谢姑娘上次提点。”

万千山意指沙棠草的事。

他打量着姜桃神色。

姜桃摆摆手,理解的笑道:“沙棠草长于西南,极为难得,公子不知道也是自然的。”

西南本就是凉国的领地,他们作为大托人,自然没什么机会见到这种外来物种。

见她居然连这些都知道。万千山细眉微动。

继续不动声色道:“辛苦姑娘帮忙打理了。”

“我看姑娘选种圈地也颇为熟练。”

万千山望着姜桃,道:“不知姑娘家住何处?”

“若是不远,以后也可多多合作。”

“不远不远。”

姜桃道:“就在仙泽山脚下的花房。”

能力得到认可,姜桃很是开心,笑的颊窝浅浅。

傅染将这宅子探了个透,刚留好口子准备折回,余光一瞥,脚步忽的顿下了。

他拨开翠竹,从姜桃和万千山后面悠悠现了身。

“娘子,这位是?”

傅染故意叫了声娘子,走到姜桃身旁,眯眼打量起万千山。

想到赵公子爱吃醋,姜桃连忙介绍清楚:“这位是万家大公子,上次来时有过一面之缘。”

准备介绍傅染的时候,姜桃瞧着他的脸突然一愣:“你的脸……”

桃花眼成了下垂眼,面色也暗沉不少。好似做了伪装。

姜桃疑惑,要抬手摸摸。

傅染截住她的手,将柔荑握在掌心,捏了捏道:“娘子,晒的。”

他冲姜桃笑笑,笑的又俊又慵懒。好像刚才洒过水的银边翠,带着一股子绽绽风情与洒脱意气。

卷袖露出的一节白净皮肤,也被晒出了自然潮红。丝丝片片,像鼓噪的乐点。

“旁人还在呢。”

姜桃被他逗弄的有点慌乱,一瞬间脸红起来。

长得俊的人,笑的太好看了,正经也会成不正经。

“万公子,我们先告退了。”

姜桃低头,赶紧拉了傅染就走。

离开后,傅染一边晃悠悠抱臂跟在身后,一边沉沉琢磨。

“万公子?呵。”

万千山,万家真正的主事人。

和傅典勾结的,十有八九就是他。

“嗯。”姜桃不知傅染在沉思些什么,只是接了他的话道:“他就是万家大公子万千山。”

“上次我提醒他沙棠草和蓝钟花混在一起会有危险,万公子出于感谢,今日才再谈合作的。”

“沙棠草?”

傅染蹙眉,投去询问的目光。

大托地界哪来的他们凉国的沙棠草?

姜桃点点头,将沙棠草的事情原原本本跟傅染重述了一遍。

“这么说,知道沙棠草混合蓝钟花之后就会有毒的人,其实不多?”

傅染好像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

姜桃继续点头,“万分之一。”

她伸出一根白嫩的手指头,得意的冲傅染仰起脑袋,仿佛在讨夸赞一般。

看来确实罕为人知。难怪他此前也从未听说过了。

不过,对于她的得意讨赞,傅染假装没看见。

姜桃又转到他跟前,“万分之一呢。”

她瞅紧了他再次强调。圆圆眼不满的鼓起,像烟朦朦的月亮,等待着云的拨赏。

傅染不理,继续移开目光。

姜桃不依。这次一把扯住他衣领,强行将他掰了回来。

鼓起粉腮,踮脚凑到他眼皮子底下,灼灼坚持。

奶香味儿扑鼻而来,像哪里刮起了一阵停不下来的风,直带着这气息往傅染脑门里钻。

啧。

烦人。

傅染绕不开。

只好伸手,像上刑场般的,沉着脸胡乱在姜桃头顶撩拨了两下。

凶狠又蛮野。

不过姜桃不跟他计较。讨的夸赞到位了,便满意的收回了脑袋。

回头冲他笑的没心没肺,璀璨曜石一样。

……

万宅,卷云堂。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密帘后面,一个隐约身影随着昏暗烛光诡异的摇曳着。

“都办妥了。”

万千山恭恭敬敬在帘外垂首,“大人放心。”

影子好像点了点头,尖细的声音继续传来:“这秘方来自西南边陲,其中利害你是知道的,故万万不可有第三人知晓。”

此人似意有所指,头缓缓转向万千山。压迫性的目光仿佛透过密帘射在万千山身上。

万千山一怔,立刻跪下拱手道:“大人放心,沙棠草已悉数研制成药粉,再无其他人知道。”

帘后目光盯了他一会儿,细声又道:“即便有,也得变成没有。”

“是。”

万千山明白其意,表明态度,“万家定保此事万无一失。”

……

从万家回来后,花房。

姜桃拿着一卷白纱,追在傅染身后。

“还没打结呢,你别跑。”

她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拿着白纱。

白纱飘摇在空中,越扯越长。像一条长长的丝绸之幕,缠绕着两人所到之处。

“已经好了。”

傅染长腿一迈,避开白纱,又大大拉开两人之间距离。

就掌心划拉的这点伤口,不包扎早就愈合了。

而且,想到先前那个扎眼的蝴蝶结,傅染长腿又迈紧了两步。

鸭鸭和松子以为满园乱飘的白纱是什么好吃的东西,嘎嘎窝窝兴奋叫着,扑腾着翅膀追啄着飘荡的白纱。

“鸭鸭,松子。”姜桃见状,连忙将白纱卷起。

“不可以弄脏。”她赶紧抢救还没被鸭鸭松子啄过的部分。

“你们不乖哦!”

姜桃手忙脚乱,瞟了傅染一眼,戳戳鸡头鸭头气鼓鼓道。

傅染当然看穿她的把戏。

抬手抚了抚自己的额头,心想,她若敢戳,他就折断她那根青葱白嫩的手指。

“小姐!”

鸡飞狗跳间,禾雀匆匆推开栅栏进来了。声音里带了点慌张。

姜桃收了白纱,起身望过去。“禾雀,怎么了?”

禾雀一向稳重,很少有这样冒失的时候。

“小姐,不好了。”禾雀向后紧看了两眼,急匆匆走过来。

“大伯父家里来人了,要收回这花房!”

禾雀拧起眉,一脸的不忿。

“什么?”

姜桃吃了一惊。

“这花房是阿娘留给我的,跟姜家没有关系。”

“大伯父怎能收回呢?”

姜桃小脸皱成一团。

不过姜荣若是讲理的人,当初就不会那样厚颜无耻的霸占姜家家产了。

因此姜桃心里相当着急,她最怕这种不讲理硬抢的人。

“是啊,他们竟连这花房都不放过,真是厚颜无耻!”

禾雀恨得牙根痒痒。

见姜桃着急,禾雀又道:“小姐,你别担心。”

“等人来了,我叫上金虎和山矾,直接给轰出去。”

“哟。”话音刚落,一个蓝衫人影儿就推门进来了,“这园子打理的还真不错啊。”

“许久不见了,二姑娘。”姜峦笑眯眯拱手作揖,言语却无半分尊重。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有你跪着求摸头还摸不着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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