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之意,谁敢忤逆!夏启听了这话,脸色一沉,急风般地转身,伸手凌厉地紧扣住她的下颚,“哼,别不知好歹,朕让你住,你就得住。”他最讨厌别人跟他讨价还价,更讨厌别人违逆他的意思。
被突然转变态度紧扣着她下颚的娆年,惊慌之余,连忙收心,嘴里含糊地吱唔着“嗯嗯”应好。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不愿意住,但她还是能感受得出,眼前之人很不开心,很不开心。而且,下颚真的被捏的生疼。
“给朕滚。”听着娆年应答声后,夏启大手一挥,推得她直往门外滚去。
还真是滚啊!在地上连翻了几个滚后,娆年在心底里暗骂着这个皇上冷血,无情,且还粗暴,凶狠,一边揉摸着被撞到了的地方,一边连忙直往身后的亮光处奔去。不就是朝阳宫吗?住就住,谁怕谁还不知道呢!哼!
夏启则是一脸愠色地望着她小心却又带着怒意的小脸,脸颊不停地抽搐着,双肩也不由地轻抖,直到那小人儿消失不见,才忍不住仰头大笑起来,洪亮的嗓音,惊飞起一群在屋檐底下歇息的飞鸟。看着那飞鸟惊慌乱飞的模样,一扫眼底的阴霾。
这个亡国郡主,看似比以前更好玩了,对他来说,她,就是他生活中的调味剂,相信她去了朝阳宫,又会是另一翻景象吧!
“你想逃吗?可你能逃得哪里去?朕就偏不让你如愿。哼!”夏启眯起长眸,沉下脸色,喃喃自语,紧了紧握成拳的双手。“来人,去将朝阳宫给朕好好地整理整理,传会所有人,今天起,安容郡主将入住朝阳宫。”
好不容易稳住身子的辛娆年听得乱鸟震翅高飞发出来的巨响,双肩又是不忍一颤,这都是什么人嘛,干嘛以顽笑他人为生呢?这个启帝就不知道去做自己该做的事吗?轻颤归轻颤,人总个还是清醒过来了,去朝阳宫,鬼才去呢!她得到了入夜时分,没人的时候偷偷地溜出宫去,才是上上策呢!
晌午的阳光就是好,暖暖地,打在人的身就,就是舒服。春天里,百花怒放,粉嫩的桃花,娇美的海棠花,如精灵一般的梨花,还有许多花儿娆年都叫不上名字,反正开在院子里,艳得很,香得很。本是一脸怨恨的娆年此时心情也跟着放松起来,脚下步子也渐渐地缓了起来,不由沉沁在这花海里。
反正现在还早,不如就逛逛院园子吧!而且自己也不知道朝阳宫的具体位子,如若那可恶的皇帝怪罪下来,就说自己不太熟悉宫里的位子,走着走着就不知到哪了。主意打定,娆年就更是稳定心神了。
沿着花园边缘观赏的娆年,惊讶地发现这处的人少的很,就算是有,也都被她小心翼翼地躲开了。虽说她今天被皇太后传唤过来,有宫里的嬷嬷特意为她准备了一套不失体面的衣裳,穿着是挺不错的,可是在这暖阳下长期走动,让她有些发热,于是早就在不经意中偷偷地解开了领口的盘扣。
不知不觉中,娆年已走到了桃花深处,额间早已布上了一层细汗,“累死了,找个地方歇歇再走。”自言自语间的娆年又是抬头看了眼头早已渐渐蒙上黑幕的天空。“该死的,现在真不知到哪里了,这是哪里啊?”埋怨中不由地带着一丝恐惧。没错,我们的女主角现在可是真的迷路了。
一天都没来得及吃口东西的她,现在可是又累又饿,早已不顾一切形象地躺在了一旁的大石块上,无力地唉叹!
不远处的花丛中的一块石头上,露出一角白色的锦袍,一个少年闭目斜斜地躺在石块上,面色雍容华贵,在这静好的月色中,显露出一丝静然来。似是在赏景,又似已与园子融为一景。
“原来是在这里?”淳厚的男中音带着一丝嬉戏,突然在园子的一角落响起,惊得无形象的娆年直哆嗦,身子一个不留神,如滑石般滚落在地。
悉悉索索衣袂相绊声从黑暗处响起,滚落在地上的娆年一动也不敢动,跪伏着,惶恐却又带着窃喜,惶恐这么久还没有去朝阳宫,那个皇帝又会生气,窃喜的是,终于有人找过来了。
“你怎么来了?”娇柔的女子声落落地回应,欣喜中带着一抹娇羞。
呃?这话音刚一响起,又是吓得娆年不由地缩了缩身子,却也不由得暗暗松口气的同时又有些落寞,这下怎么办呢?貌似这些人,不是来寻她的呢!
“知道你最爱桃花,所以就寻了过来。”男子淳厚的声音中带了些沙哑,轻浮。
女子害羞地娇笑,伸着手臂小声地打骂,“这么晚了,你也不害怕吗?”
“呵呵……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轻佻的言语下,男子大手一挥,横空拦下女子的细腰,紧紧地搂在怀,厚实的胸膛如火,惹得那女子发出阵阵娇笑,满脸通红。
“呸呸呸,你真坏!”
“你不就是喜欢我这坏吗!”男子迎上女子地嗔娇,凑唇,亲吮上那女子娇艳欲滴的双唇。
哟!原来这古代还真有偷情这么一回事?娆年可是从没见过,以前虽然也亲身见过真人版的,可这古人的,还真没见过,想到这,小心地探了个头出去。
哇!刚一伸出头去的娆年立马惊得用双手紧捂上双唇,这?这是什么情况,淡淡的月光下,桃树旁,斜靠着两个人,背对着应该是个男人,长长的发丝随意地散在腰迹,无任何束缚,暗红色的衣裳敞在了肩头,那女子发丝略微凌乱,双目紧闭,满脸通红,在淡月下,散发着魔鬼般的诱惑,羞得娆年双耳直发烫。原来,古代人也这么开放啊!
娆年大气都不敢喘,这种事,以后还是少看为妙,再说,这种事,是自己能看的吗?自己这是看了什么?渐渐冷静下来的娆年猛地呆住了,若是被对方发现了,还有命吗?想到这,身子如同被扔到了冰窖。不行,得赶紧逃,身子还带着轻颤,却已伏着地面往石块另一边转去。
小心翼翼地往另一边退去的娆年顾不得鼻间处芬芳的桃花香,也顾不得泥土间阳光的气息,鼻尖布满了一层细细的汗,眼睫毛上挂了一串串晶莹,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
跪趴在地面上多时了的娆年颤抖地盯着地面,不,不是地面,而是地面上突然出现的一双白底墨色暗红色丝线绣纹的鞋面。
这这,这是什么情况?娆年努力地警告自己一定要镇定,一定要镇定,不管来人是谁,她都不可以说她看到的。她还得保着这命出去好好教训那些戏弄过嘲笑过她的人呢!
不知何时,风起,刮起铺在地面上的花瓣,打在她的脸上,硬生生地疼痛着。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她那颗因为紧张,而不停地扑通扑通跳动的心在夜色中更显真实。
“抬起头来。”男子威严的声音让跪在地面上的娆年不自主地打了个轻颤,心里充满了疑惑。他怎么在这?他不是?应该在那吗?那个女人呢?怎么不见了呢?
呃,抬起头来?不是要杀她灭口吗?怎么会说要她抬起头来?难道?刚刚还没有满足?现在还要?不,不是的,娆年连连摇着头否认。
嗯?拒绝?男子扬了扬眉头,在这里,可还没有人会忤逆他的,“那你就跪着吧!”言语间似是轻松,又满是慵懒。眼前这个女子,从没见过,穿着打扮不似宫女,执事,也不似是哪个宫里的娘娘。
抬?还是不抬?纠结中的娆年不知如何是好,听来人的口气,似乎是官位不轻啊!如若对方追究起来,她可是百口莫辩了。
男子半眯起眸,盯着低着头不敢抬头,却已不再颤抖了的娆年,眼里满是趣意,虽看不到她的脸,却能将她下颚之下那洁白的玉脖看得一清二楚。“姑娘这番跪着,不累吗?”男子换了种口气,似是在为娆年着想。
娆年听着这口气,似是有些松动,不过她这样跪着,确实也是累了,就连肚子也不争气地叫嚣起来。红晕爬上脸颊时,人也跟着毫不客气地站了起来。她一个现代人,到了这里,居然连着跪了几次,这可还真不是她的作风了,想到这,毫不客气地抬头扬眉直视着眼前的男子。
美,真是美,娆年自是见过自己的模样,倾国倾城不说,然而眼前这个男人,淡莹的月光,斜斜地打在他的脸上,像是给他渡了一层银光,如天神般威严,又如仙子般冰洁,飞鬓入梢,眸若黑曜石闪闪发亮,鼻梁高挺下是一双微扬的双唇。
“好漂亮的唇!”目光落到那双红唇上时,娆年心不由已地发出赞叹。这双唇,似罂粟般娇艳,上薄下厚,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漂亮的弧线。
“嗤!”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女子,真是有趣,刚刚还在那镇定地观看活色活香的春艳图,转眼间却又胆如鼠地不择路逃跑,她难道就不知道,在这夜中,只要发出一点点声音都是很容易让别人发现的吗?现在却又满是理直气状地站起身子,直赞他。真是个有趣的人!
“好看吗?”魅惑的嗓音在娆年头顶响起,顺着扬起那散发着如玉一般光泽的细指,轻轻地抚上飘在她耳畔的一缕青丝,再次柔声轻叹,“好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