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凌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益凌低头,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上了睡衣,窗外已经?大亮,益凌看向外面,完全是没见?过的风景。
益凌皱眉,翻身准备下床,结果一抬脚,就听见?一声?金属碰撞的声?响,他低头一看,自己脚上不知什么时候被上了一副脚镣,另一头扣在床头的柱子上,层层叠叠的锁链缠绕在一起,一时之间?根本找不到锁头。
益凌爬过去尝试着拽了几下铁链,链子纹丝未动。益凌啧了一声?,气愤之下一拳打?在铁索团上。
哗啦啦的声?响中,益凌丝毫没注意到房间?的大门被打?开,一个熟悉的清朗声?音自身后?传来:“醒了?”
听见?这个声?音,益凌浑身一僵,昏迷前的记忆涌上来,他眉头紧锁,明?明?知道身后?的人是谁,却始终不愿意回头面对真相。
柏泽霄把热好的牛奶放在床头柜上,坐下床沿,歪头去看益凌的脸色:“怎么了?”
益凌咬着牙,看见?面前那张精致漂亮的脸孔,心脏不自觉地绞紧:“为什么?”
柏泽霄眨眨眼,语气平静:“为了不让你离开我?的身边。”
益凌心里阵阵钝痛:“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你。”
“可是你要去留学不是吗?”柏泽霄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那张申请同意书,他垂眸看着上面的字样:“提交申请的时间?是去年五月,我?都不知道,你这么早之前就做好打?算了,而我?昨天才知道这件事。”
“霄霄。”益凌软下语气,按着内心焦躁不安,耐着性子和他解释:“我?没打?算瞒着你,只?是通知没下来没有必要和你说,并且我?也不希望我?的决定影响你对未来的选择。”
“我?无所?谓选择。”柏泽霄打?断他,少年侧头,几乎与他额头相抵,那双黑眸冷冷的盯着益凌的眼睛:“我?的选择就是你,但是你并没有选择我?。”
“你知道你不在的时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柏泽霄逼视着益凌:“一分一秒我?都忍受不了,你告诉你要离开我?三年?”
益凌张着嘴,最后?的解释的话堵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我?不是。”半晌之后?,益凌颓然道:“不管你怎么想,我?确实没有想过抛下你。”
柏泽霄笑了,是那种冰冷到渗人的笑容。
“那太好了。”少年伸手摸上益凌的下巴,强迫对方抬头:“我?也不想离开你,从今往后?,我?们就在这间?屋子里,只?有彼此,一分一秒就不需要分开。”
疯了!
面前的整个人已经?没有办法正常交流,益凌抿唇紧抿,目光变得冷峻:“放我?出?去。”
“不行。”柏泽霄低头,有一搭没一搭的吻着益凌的脸颊和下巴:“什么都能答应你,唯独这点不行。”
益凌咬牙,猛地抓住柏泽霄的衣领。
这是他们俩认识这么久以来,益凌第一次和柏泽霄动真格的。
“放我?出?去!”
柏泽霄看着面前人满眼的怒气,只?是笑,甚至不怕死的低头,走近那双几乎冒火的眉眼:“不行。”
少年捧起床上的铁链,垂眸看了一眼益凌挂着铁环的脚踝。
“还好,没有磨破皮。”柏泽霄满意的笑笑,拇指轻轻的在益凌的脚踝处来回摸索:“哥,你的皮肤很白。”
“下回换一副金色的链子吧,很衬你的皮肤。”柏泽霄侧头,轻啄了一口益凌的脖颈:“你觉得呢?”
“你不怕我?换链子的时候跑了?”
柏泽霄垂眸,抿着唇轻笑:“你出?不去的,哥。你忘了?只?要我?想,你永远没有办法从我?身边离开。”
柏泽霄的手指轻轻在益凌后?颈腺体的边缘摸了一圈:“这是alpha和Omega刻进基因里的服从关系,你没办法反抗。”
益凌气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那你还弄铁链?”
柏泽霄笑笑:“因为这样才有感?觉不是吗?”
“被困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想逃却逃不了。”柏泽霄贴着益凌的耳廓,轻轻吐出?这几个字:“很刺激对吧?”
益凌怒气,一挥拳头搭在那张漂亮的脸颊上,益凌用了几乎十成的力气,柏泽霄被打?的头一偏,半天没有动作?。
柏泽霄舌头顶了顶口腔内壁,食指轻轻擦掉嘴角的血迹,他低头看着手上的暗红液体,唇角的笑意依旧不减。
“这是你第一次打?我?。”柏泽霄转头,对上益凌愤怒的眸子,少年轻笑:“看来不是最后?一次。”
“也好,”柏泽霄站起来:“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有点业余活动也是挺好的。”
他勾起益凌的下巴,勾唇一笑:“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
这间?房子是一处藏在深山里的小别墅,开发程度不高,从窗户一眼望过去几乎看不见?别的房屋或者建筑,只?有一条公路蜿蜒向上。公路两?旁的路灯,几乎成为黑暗中屋子外面唯一一点光源。
根据益凌的经?验,这里很有可能是某些富商用来度假的私人别墅,但是不确实是不是柏泽霄的私有财产。
这里每周只?有一部车会?定时上山,送一些食物?和生活必需品上来。别墅内是否有信号和局域网还不得而知,至少益凌没有见?过柏泽霄在房子里使用电子产品,他自己更是碰不到手机电脑这类通讯设备。
这是益凌对自己所?处位置的唯一一点信息。柏泽霄几乎不和他聊这些。
或者说,两?个人在一起的大部分时间?都不怎么交流。
身体被另一个人掌控,大脑混沌一片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益凌浑浑噩噩的抓着玻璃保持平衡,直到一切结束,他被裹着毯子抱回床上的时候,才稍稍清醒了一些。
柏泽霄光着上半身,正拿着干净的毛巾给他擦拭身体。
“还难受吗?”柏泽霄温柔的给益凌按摩腰,声?音有丝丝心疼:“这两?天辛苦你了,哥。”
益凌连踹他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背过脸看着窗外,眼不见?心不烦。
“我?们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待在一起了?”柏泽霄俯下身,亲昵的蹭着益凌挂着薄汗的脸颊,自言自语和益凌吐露心迹。
“其实,很久之前,我?就想这么干了,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你藏起来,除了我?,谁也见?不到你。”
益凌双手无力的搭在床上,他抗拒不了柏泽霄的亲近,唯一的反击就是不说话,闭着眼睛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吓到了?”柏泽霄撑起上半身,捏着益凌的下巴让他面前自己。
“睁眼。”
话语带着一股微小的波动,床头的帘子动了动。
这是alpha对Omega的命令,益凌虽然不情愿,但是天性无法克服,只?能睁开双眼。
柏泽霄笑了笑:“其实你一直都不够了解我?,我?不乖,也不听话,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脑子里都疯狂想做现在我?对你做的这些事。你大概不知道吧?”
益凌确实不知道,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出?去?”
益凌的声?音沙哑的几乎听不出?来原声?,被绑来这里的一周,益凌几乎没闲过。
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柏泽霄完全放开了束缚,拉着益凌几乎试变了房间?的所?有角落。
厨房,花园,阳台,还有露天的顶楼游泳池……
益凌精神上无比抗拒,但是架不住完全臣服于alpha的身体,和汹涌而来的快乐。
这一周很疯狂,即使现在回忆起来,益凌也忍不住阵阵战栗。
“给我?个时间?,”益凌冷眼:“我?要知道什么时候能离开。”
“不知道,或许就是——一辈子,”柏泽霄眨眨眼,笑着补充:“或许,如果我?不小心让你有孩子了,我?会?带你出?去。”
益凌气极,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手握成拳朝柏泽霄的脸上砸去。
拳头还没碰到脸,就被柏泽霄握住。
“小心别伤了自己,”柏泽霄把益凌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放心吧,我?会?小心的,我?不喜欢孩子,更不想你因为怀孕吃苦。”
益凌胸口剧烈的起伏,双眸赤红瞪着柏泽霄。
“哥,我?爱你。”
柏泽霄俯下/身,轻轻吻了吻益凌的眼角,薄唇碰到皮肤的一瞬间?,柏泽霄感?到一股温热的液体从眼眶中划出?,沾湿了他的唇。
柏泽霄一拧眉,偏头一看,正好和益凌的视线撞在一起。
对方的眼睛还红着,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里掉出?来。尽管益凌还想维持着刚才的愤怒,但是崩溃的情绪顺着眼泪一起汹涌而出?,想藏也藏不住。
柏泽霄愣住了,脑袋里一片空白。
这是第一次,益凌这样在他面前哭。
不是做的时候身体太兴奋的生理性泪水,是真的哭了。
柏泽霄内心狠狠动摇了一下,一股害怕和自责席卷心脏。
我?,把他弄哭了?
柏泽霄双手颤抖,像个没头苍蝇似的抹掉益凌眼角的泪水,却没想到,越抹越多?。
“别哭,我?错了,求求你别哭。”
生平第一次,柏泽霄慌了。
益凌退开他的手,双手捂住眼睛,弓起腰把自己团成一个虾米。这是自我?保护的姿态。
“出?去!”
柏泽霄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口。他心里很清楚,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
一向冷漠骄傲的少年,颓丧着脑袋,幽魂一般飘出?了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要用小哭包战胜小哭包~
搓衣板已经准备好了~
应该明天或者后天就完结了,之后会一边修文一边更甜甜的留学日常番外,番外多少就看手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