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好疼。”
柏泽霄眼泪汪汪的看着益凌,豆大的眼泪从脸颊滑落,砸在益凌的手背上。
益凌心里猛的震了一下,他没有时间细想,直接扶起柏泽霄的胳膊:“起来,我背你去医院。”
“怎么了,”纪襄拿着奶茶走过来,见到柏泽霄腿上的伤,倒抽了一口冷气:“怎么摔成这样?要给家长打了个电话吗?”
“现在没空说这些,”益凌背起柏泽霄,提醒他搂紧,又回头对纪襄说:“麻烦你回去和林成刚说一声,我下午有事请个假。”
纪襄张了张嘴:“可是你——”
她话还没说完,益凌已经背着柏泽霄走远了。
柏泽霄搂着益凌的肩膀,看着他直接出了校门。
“不,不是去校医院吗?”
“去大医院,校医不一定能处理的好。”益凌拦了辆车,把柏泽霄小心放在车里,益凌拉着他的手:“再忍忍,一会儿就到了。”
到了医院,益凌直接挂了急诊。
风风火火进了诊室,益凌拽着医生的手,语气急切:“麻烦你赶紧看看我弟弟的伤。”
校医低头看了看柏泽霄的膝盖,周围的布料已经全部被染成血色,混着尘土和砂砾黏在伤口上。
“有点严重啊,得缝几针。”医生转头去找东西,回头吩咐益凌。
“缝针?”益凌意外:“这么严重?”
医生没好气道:“皮肤都外翻了不缝针等着伤口化脓住院吗?”医生端着放着器具的盘子走过来,用下巴指了指柏泽霄的膝盖。
“把裤管拉高过膝盖。”
柏泽霄敢刚要弯腰,益凌就先蹲了下去:“我来。”
一中校服的裤管有点紧,拉倒膝盖弯的时候有些卡住,粗噶的布料擦着伤口,疼的柏泽霄咬着下唇,生理性的眼泪簇簇的往下掉。
益凌的脑门急出了汗,他不敢用力,怕擦到柏泽霄的伤口,折腾了半天,一边早就准备好的医生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不然就从上面脱啊,十几岁的学生怎么这么死脑筋?”
益凌一愣,仰头看了一眼柏泽霄:“要,从上面脱吗?”
柏泽霄红着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医生笑了笑:“这还不好意思上了?你们不是兄弟吗?脱个裤子而已,又没让你俩干什么。”
益凌没动,仰头看柏泽霄的意思。柏泽霄咬了咬牙:“从上面脱吧。”
这次是柏泽霄自己动手,起身的时候益凌扶了一把,目光非常绅士的没有乱瞟,等到柏泽霄裤子退到底,益凌脱了自己的校服外套,给柏泽霄盖在腿上:“别着凉。”
此时医生已经蹲下来清洗伤口,创面的灰尘和石子儿很多,双氧水冲完之后,还要用棉球贴着伤口把残留的石子刮下来。
棉球很快被血水染成红色。
柏泽霄紧紧握住益凌的手,咬着牙把头埋进益凌的怀里小声的抽噎。
益凌皱眉看着伤口处外翻的红色,忍着心疼,轻轻拍着柏泽霄的肩膀作为安慰。
那医生是个男的,工作没女生那么细致,擦伤口的时候一个用力过猛,夹棉球的钳子直接刮着伤口过去,疼的柏泽霄整个人忍不住的轻颤。
益凌心疼,皱眉怒道:“你轻点儿啊!”
那医生也是个刺头儿,哼笑一声:“不然你来?这点疼算什么,我这还没缝呢!”
弯弯的缝合针已经准备好,益凌搂着怀里的柏泽霄:“不能打麻药吗?”
“三针而已至于吗?”医生皱眉:“不过要打也行,麻醉针得等,没个把小时弄不到,你们自己看吧。”
“我没事,”柏泽霄抓着益凌的手,咬着牙忍着眼眶中的泪水:“就这么缝吧。”
益凌看着柏泽霄哭红的眼,败下阵来:“行吧,疼你就抓着我。”
那医生虽然嘴欠,但是工作还挺利索,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缝合完,把敷料往柏泽霄伤口上一贴:“结束了。”
益凌抓着柏泽霄的手,低头看他:“疼吗?”
柏泽霄低头擦眼泪:“不疼。”
益凌心疼的揉了揉柏泽霄的脑袋:“以后找个绳子把你挂我腰上,二十四小时看着我才能放心。”
益凌的手早就被柏泽霄攥红,手背上还有几个深深的指甲印。柏泽霄轻轻摸着他的手:“对不起,害你担心了。”
“今天怎么摔倒了?”
柏泽霄低着头:“我,我不小心。”
益凌挑眉:“不小心摔倒还正好让我撞见?你这不小心还真的挺‘不小心’的”
柏泽霄咬了咬唇:“今天中午,我,我是想找你的。”
“怎么?”
“早上的时候我看见你咳嗽,就想中午买点感冒药给你,结果看见你和——”柏泽霄咬了咬唇,故意省略了那一段:“我看你和她说话,挺精神的,根本不需要吃药,是我想多了。原本我准备自己悄悄离开的,结果刚走两步就摔倒了。”
柏泽霄绞着衣服:“我真的不是故意打扰你的。”
益凌有些惊讶:“你给我买药了?”
柏泽霄鼓着腮帮子:“没有,药我扔了,你明明不需要。”
“撒谎,藏哪儿了?”益凌眼睛扫过柏泽霄全身,勾唇一笑伸手去摸柏泽霄的口袋,果然在里面发现两个已经被压的扭曲变形的药盒。
“扔了吧,”柏泽霄抓着药盒不让益凌看,低着头一脸的委屈:“反正你也不需要。”
“谁说我不需要了,我病情严重着呢!”益凌一把把药拽过来,他弯下腰,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柏泽霄,把药盒放在嘴边轻轻的吻了吻。
“谢谢。”
柏泽霄手里抓着益凌的衣服,听见这句话,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的锤了一下,刚刚平复的心跳又开始剧烈起来。
刚才是因为疼痛,现在是因为面前这个人。
柏泽霄突然意识到,其实不是益凌离不开他,是他自己离不开益凌。
柏泽霄咬着下唇,低头看着腿上盖着的益凌的校服。
一颗眼泪掉在衣服上,瞬间在校服上留下一个深蓝色的水渍。
益凌一愣,怎么又哭了。
“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我去叫医生。”
益凌刚准备走,袖口就被柏泽霄拽住,柏泽霄低着头,哑声道:“你能不能不要丢下我?我,不想一个人。”
柏泽霄的样子很脆弱,像是一只迷失在深林中的小鹿,战战兢兢的渴望着有人能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
直觉告诉益凌柏泽霄的这句话是他发自内心的求助,这孩子看上去听话乖巧,实际上很没安全感。
益凌心里软成一片,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走到柏泽霄身边,抱紧他的肩膀向他许诺:“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怎么还没走呢?打算在医院过夜啊?”刚才的医生推门进来,嫌弃道:“缝个针给你们矫情的!没事儿,该吃吃该喝喝,注意别沾水,两周之后来拆线。”
益凌翻了个白眼,要不是这医生刚给柏泽霄治过病,益凌挺想和他battle一下祖安技能的,论毒舌他还没输过谁。
柏泽霄刚刚动过刀,腿还软着,穿裤子的差事就落到了益凌头上。
身边就是那个白大褂幸灾乐祸的视线,暧昧旖旎什么的根本不存在。益凌低骂了一声没眼色,盯着医院的白墙目不斜视的给柏泽霄提上裤子。
“走吧,”益凌扶着柏泽霄从床上下来,柏泽霄的脸还红着,伸手拒绝了益凌的公主抱:“我自己可以。”
两个人从医院出来,林成刚的电话也正好打过来。
“纪襄说你带一个学生去医院了?”
“昂,现在刚出来,”益凌一手扶着柏泽霄一手拿着电话:“要给你录个视屏自证一下吗?”
“不用,听见你那边叫号的声音了。”林成刚顿了顿:“张黎老师说周末想带你和纪襄参加一个研讨会,你下午人没来入场证就放我这儿了,明天你记得过来拿,省的我回头给忘了。”
“行,我知道了。”
医院门口的出租很多,柏泽霄坐进车里,转头看向益凌:“哥你要去参加研讨会?”
“你听见了?”益凌无奈的耸了耸肩:“班主任不做人硬塞给我的差事,物理竞赛,最近一段时间可能没办法和你一起回去了。”
柏泽霄点点头,看着益凌的眼神,试探的问道:“中午和你一起的那个姐姐,是和你一起参加比赛的吗?”
“恩,”益凌想起这件事就心烦,摸了摸头发烦躁的盯着窗外。
“真厉害,”柏泽霄垂眸:“长得那么好看还能和你一起参加比赛,不像我,成绩差,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只能害你担心。”
说着,小哭包的眼眶又红了。
“什么鬼?说的可怜兮兮的我听得都要哭了,”益凌哭笑不得,伸手揽过柏泽霄的肩头,含笑低声道:“在哥的心里,你比谁都好,可爱有可疼。”
柏泽霄转头看他:“真的吗?”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柏泽霄垂眸,半晌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哦对了,”益凌突然想